第19章 018
不过只是过了一天而已，胡二女的脸颊再次火辣辣的
“妈，你干啥？”李有才也楞了。
周围静悄悄的。
“狗子妈，俺家媳妇不懂事，你别在意。”张桂兰张嘴就是给毛狗子母子赔不是。
狗子妈也是没料到张桂兰会打那一巴掌，她本意也就是撒泼耍无赖而已，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是知道的。
毛狗子小时候生病把脑子坏掉了，说坏但是也没坏多彻底，他也不偷不抢，平日还帮着家里干活，挑水劈柴甚至干农活也不在话下，吃饭也不挑，给啥吃啥。平时看上去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其实他脑子不灵光，比如对女人有着特别异乎寻常的痴迷，到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吃奶，看到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就流哈喇子，多少次堵着人家要吃奶，为这事狗子妈没少让人找上门。
这毛狗子虽然有这心也老是毛手毛脚的，可惜胆子不大，往往被他堵的女人们随便抓起个啥东西作势要打他也就抱头跑走了，所以往常他也都自由在村子里出入。
今天也是墙根底下晒太阳，看到人家蛾子一身红衣，身边胡大壮红光满面，毛狗子心里那根弦被拨了一下，顺着墙就走进了李家。
连胡二女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砸破了头，毛狗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狗子妈自然也是知道肯定自家儿子做错在先，但她心里想着都是本家亲戚，况且又没摸到，胡二女下手也太重了。
再说了，张桂兰又是娶媳妇又是嫁闺女的，家里热热闹闹的，她早就看着眼红了，正好借着这事寻她些麻烦。
“啥不懂事？啥叫不懂事？俺家狗子才多大？当嫂子的哪有这样欺负小叔子的？”毛狗子妈一听张桂兰这话就知道新媳妇根本不算个啥，当下叉着腰更硬气了。
“俺让她给你赔不是，初来乍到不懂事，你就别计较了。”张桂兰剜一眼胡二女，这惹祸精。
听到这话，胡二女脑子里腾的一下就炸开了，毛狗子占她便宜还成她不对了，还要她给那无赖赔不是？
“妈，俺又没做错，他。。。他耍无赖。。。”胡二女手里抓着木盆怒瞪毛狗子，后者被她一看吓的一哆嗦。
“啊呀，你家这是个母夜叉呀，把俺家狗子都吓成啥了？有才妈，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狗子妈揽过毛狗子，说完又转向李有才。
“有才，狗子可是你本家兄弟，不能为个女人不顾兄弟呀。”
“哎呀，没天理呀，女人都敢打男人了，俺家狗子咋就招惹了母夜叉了。。。啊。。。”狗子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你咋不问他干啥了俺打他？”胡二女抖着手指，狗子妈颠倒黑白完全不说自己儿子的错。
“俺家狗子是老实孩子，能干啥？肯定是想要帮你干活，你嫌弃他笨就算了干啥打人，啊。。。狗子呀，你被人家打死了俺咋活呀。。。”狗子妈鼻涕拉老长，手里还抓了黄土朝胡二女扬。
“你咋不讲道理。。。”胡二女说了一半被张桂兰打断。
“你闭嘴，惹事精，狗子妈，快起来，地下凉，快看看狗子伤到哪了，俺家有草药快包上。”张桂兰拉着狗子妈胳膊想要拽起来。
“有才，快扶你狗子兄弟进屋洗洗，把白糖水调一碗来。”张桂兰拉不起来赖在地上不起的狗子妈，急忙招呼李有才先哄了毛狗子起来。
一听有糖水，毛狗子还没起身，狗子妈先抹了一把鼻涕起身，“白糖放多多的，俺家狗子这脑门可是让你家母夜叉砸破了。”得意的看一眼胡二女，扭着腰肢进东屋了。
“没啥好看的，回吧，回吧。”张桂兰转身驱散门口看热闹的人。
人群散去，只有胡二女还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她胸腔憋了好多怒火没发泄，明明是毛狗子有错，为啥没人问过就要把错怪在她头上，提起木盆她就要进屋去找那母子俩。
“你给俺站住，还嫌不够丢人？”张桂兰一声大喝。
胡二女顿住了，是了，这是七号村，不是她生长的上六号；这是李家，不是她胡家。
在上六号她可以追着三娃打，在这不行；在胡家她可以硬气的一瓢凉水浇下去，在这不行。
刚刚毛狗子妈说的很清楚，她，只是个外人。
这个外人不止是在毛狗子母子俩眼里，还有她夜夜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男人眼里，还有天天一口锅里吃饭的婆婆张桂兰眼里。
“当初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脾气倒挺大，你想干啥？”
“他。。。先。。。”胡二女辩解，可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理直气壮了。
“先啥，他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能干啥？就是干啥也是你有错在先，他咋不去寻别人？还是你不对。”张桂兰开口就是责怪。
胡二女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才几天呀，你就闹的家里不安宁，你咋这多事？要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份上俺倒要去找你爹问问，咋教养的不懂事。”
“俺。。。没。。。”
“把这都收拾干净回你屋去，俺不叫你别出来，天天不省心。”张桂兰心里惦记白糖，教训胡二女几句急忙进屋。
冷风地里，胡二女弯下腰拾起碎了的黑碗，耳边还能听到屋里毛狗子装模做样的喊疼，狗子妈则一个劲儿要糖水，也不知道李家那罐见底的白糖够不够？
“俺帮你吧。”后屋堂婶端了大盆。
“婶儿，俺自己弄吧，水凉，你进屋去。”胡二女拦着堂婶挽起袖子的手臂。
“没啥，你年纪轻轻的又有了孩子别沾凉水，你妈那人没啥坏心眼，你别记她。”看看屋里，难得的堂婶拍拍胡二女手臂。
听到这话，胡二女眼睛开始酸涩，她长这么大还没听到有人这样说过。
同龄人都有妈嘱咐，不可以碰凉水啦不要坐石头地啦，只有她从没人嘱咐过这些。
“哎，俺知道。”胡二女低头用袖子擦了眼角滑落泪水。
“傻孩子，你还小。快进去吧，俺弄就行。”
“没事，俺进去也躺不住。”胡二女抬起头笑笑。
堂婶点点头，看看屋里，也是，张桂兰看到又要说了。
俩人院子里收拾，屋里毛狗子则四仰八叉躺在炕上，张桂兰寻了一条白布给他包了头，李有才更是沏了一碗糖水放在炕上。
狗子妈尝了一口还嫌不够甜，逼着李有才把糖罐子拿了出来，张桂兰好说歹说最终只留下一勺白糖，剩下的都进了毛狗子肚皮。
这还不算完，狗子妈拿毛狗子头上伤说事，硬是要留下来吃饭，李有才气不过想要撵了出去，被狗子妈一头撞过来急忙闪开了。
“咋？你娶的媳妇打了俺家狗子，你还不管？狗子头上不是自己碰的。”狗子妈在炕上叉着腰。
“管，管，俺家没啥好吃的，晚饭就是糊糊，狗子妈不嫌弃就吃吧。”张桂兰赔着笑脸，推着李有才去外间。
“妈，他们这是耍无赖，你咋还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