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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安安也有人疼,有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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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长老神情大变,霍然起身,对左右道:“抓住他!”

    “我不跑了!”林安知道师伯对晏陵最为偏爱,为人也公正,索性就躲到师伯那边,双手举高,大声道,“我真的不跑了!不用来抓我!”

    卫枫神情严肃,看着眼前的闹剧,颇为不悦,眼神示意西峰主和三长老退下。而后,才定定地审视着林安。

    “弟子并非质疑门规,也并非想忤逆师长。弟子只是想说,在被人突然伤害时,任何人都会还手的。”林安往后退了退,正色道,“就像方才西峰主一样,我打他,他就会还手打我,这是出于本能!”

    西峰主气得要死:“谬论!是你先动手伤了李公子,你敢不认?”

    “我说了,我动的是嘴!”林安道,“我笨嘴拙舌的,李公子用粗鄙之语,不堪入耳之词羞辱我母亲,我愤懑至极,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击,所以才还嘴咬了他。”

    “你这般口齿伶俐,尖牙利齿,还敢说自己笨嘴拙舌?”三长老也很气。

    林安道:“那我确实想不到,比李公子骂我,还要难听的话。”顿了顿,他又道,“我有想过,用他骂我的话,来回骂他,但我又不像他,我不会平白无故,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骂别人是野|种,更不会辱骂别人的母亲!”

    此话一出,李夫人就回眸瞪了一眼自家儿l子,意思是问,你真的骂他是野|种,还骂人母亲了?

    “那,那我说的是实话呀!”李如月往汝殷身后躲了躲,小声道,“姨母,你说句话啊,姨母!”

    汝殷:“明明,不是姨母偏帮外人,但你确实不应该辱人母亲。”

    李如月又往温琼身边靠了靠,委屈地喊了声:“表哥……”

    “你怎能说出那种话?”温琼也有些生气,“你难道事先不知,林安与我同为师尊座下的弟子?”

    外人不知,或许会以为是他嫉妒师尊对小师弟的偏宠,才挑唆自家表弟,给小师弟一点颜色瞧瞧。

    “我是说了,又怎么样?可你们看看我身上的伤!”李如月恼道,“我只是骂了他几句,说的还都是实话。可他却对我下了如此重手!若不是我穿了金缕衣,只怕,只怕……”说到最后,都带点哭音了。

    “只怕阿娘,姨母,还有表哥,你们都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他这么一说,又一哭,脸上还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瞧着委实可怜。

    而林安除了浑身脏兮兮之外,半点伤也没受。

    如此比较起来,李如月吃了大亏。

    李夫人纵然已知是自家儿l子有错在先,可身为人母,怎么忍心见儿l子伤成这样,还不帮儿l子讨个公道?

    “年轻人生口舌之争,在所难免,何至于下如此狠手?若非金缕衣护着我儿l,只怕此刻,他已然是焦尸一具!”顿了顿,李夫人又道,“若说我儿l有错在先,又技不如人,受伤也应当,那我门中其余门生弟子,倒也没有各个都出言无状罢?”

    林

    安张了张嘴,却反驳不了。尤其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人,还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其中还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胳膊上打了个绷带,脸上还有点擦伤。

    他确实有些愧疚,可这非他本意。

    李夫人见他那般伶牙俐齿,此刻也不反驳了,便知自己没有说错。索性转头同卫枫道:“宗主,事已至此,只听宗主定夺。”

    卫枫也听明白了,说到底了,此事是由李如月而起,但李如月是客,非剑宗弟子,又伤得最重。

    方才南峰主还小声告诉他,李如月身上有很多淤青,一看就知是反复踢踹所致。

    连手背都有被踩的痕迹。而卫枫也私下询问过当时在场的剑宗弟子,尤其询问了叶阳君。

    因为当时场面混乱,只有叶阳君站在高处,看得最清。

    叶阳君说,当时李如月浑身是火,在地上痛苦翻滚,无半点还手之力,可林安却依旧不肯住手。

    那么,此事就有了定论。

    卫枫道:“无论如何,你触犯门规,铁证如山,又因一时冲动,连累了诸多无辜,其中还包括与你同门的师兄师姐们。罚你二百杖,你可认?”

    二百杖?

    那会把他的腿都打断罢?

    林安哪里肯认,当即气愤地大喊:“这不公平!明明是姓李的先寻事挑衅,我不得已才出手的!牵连到无辜,是我不对,但凭什么不罚他,只罚我?”

    卫枫耐心给他讲道理:“李如月并非剑宗弟子,而你是。”

    “那我也可以不是!”林安忿忿不平,一扭身就变回了黑蛟,甩着尾巴调头冲向殿门,大声道,“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剑宗的弟子了!”

    山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所有师长都来了,晏陵为何还不来?

    白苏,叶阳君,还有其他几个弟子冲上前阻拦,却被黑蛟一尾巴挡开。

    白苏趁乱又扑了过去,抓着小黑蛟一只爪子,低声道:“小师弟,千万别任性!二百杖不算很重,很快就打完了!回头我拿止痛的丹药给你!”

    “你走开!”小黑蛟挣开他,收回爪子。可不料爪子太过锋利,竟不小心划伤了白苏的手臂。

    顿时鲜血直流。

    叶阳君见状,脸色一寒,斥了声:“你这恶蛟!”抬手就要打。

    却被小黑蛟一尾巴打开,林安看着殿门,不管不顾就往外冲,身后很快就传来卫枫的冷呵:“休得放肆!”

    竟用灵力化作绳索,将小黑蛟捆住了。一阵翻滚之后,就化回了人形。

    林安咬牙切齿道:“我不服!你们联起手来欺负我一个!我要见师尊!我要见晏陵!”

    “放肆!你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卫枫神色更沉,是他故意不让人通知晏陵的。

    晏陵虽然伪装得很好,但此前卫枫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晏陵受了不轻的伤。

    再想起林安突然就突破至入魔期了,恐与他有关。

    便隐隐对林安生

    了几分薄怒,

    此刻又见林安与素日乖巧模样截然不同,

    到底是蛟,魔性难改,如此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恐日后难管。

    索性就吩咐弟子们,抬来长凳和刑具。

    用灵力化锁,牢牢将林安捆在了长凳之上,保管他动弹不得。

    又吩咐叶阳君亲自行刑,毕竟是晏陵的徒弟,由同门师兄掌刑,更合情合理。

    卫枫道:“不定数目,打到他肯认错为止!”

    如此一来,实际上也是给了林安一次机会,可以让他钻个空子,哪怕才打个几十杖,林安只要肯认错,卫枫就能顺势饶了他。

    可却不曾想,寻常那么机灵的林安,今日格外死脑筋。低头咬住胳膊,一副打死都不认错的样子。

    叶阳君领命,去挑刑具时,目光在一排刑具上环顾,最后挑了一块宽四指,厚两指,足有一米长的紫檀木戒尺。

    虽不是刑具中最厉害的,但绝对不轻。

    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叶阳君攥着戒尺,缓步走了上前,心道,以自己的手劲儿l,不出十下,就能打得林安皮开肉绽。

    他须打重打狠一些,早早逼得林安开口认错,也好省去太多麻烦。

    “完了,完了。”白苏摇头叹气,“二师兄一向厌恶小师弟,此前还打过一架,害二师兄受了罚,这次落到二师兄手里,只怕……”

    林安也知道,二师兄是所有师兄当中,最讨厌他的。只怕会把吃奶劲儿l都使出来。

    自己的双腿,今日怕是要保不住了。

    可是师尊怎么还不来呢?

    流雪峰真的很高,很远么?都到此刻了,消息还没传到师尊的耳朵里?

    师尊是不打算出面了吗?

    林安难过地想,可自己最初,只是想抓鱼烤给师尊吃,那几条被踩死的小鱼,也是他想送给师尊的礼物。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他突然松开牙齿,大喊道:“我不服!错不在我!就算你们打死我,我还是不服!”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叶阳君在他身后,冷斥道,随即抡圆了胳膊,把戒尺往林安身后砸去。

    他没有往腿上敲,也知会敲断腿,只往肉最厚的地方打。

    白苏不忍心看,忙偏过头。

    温琼几次想拦一拦,但李如月一直念叨,表哥,我身上好疼。

    汝殷心里暗暗盘算,姐妹之情固然重要,可和晏师兄的同门之情也重要。不能当真打坏了林安,打几下算了,她一会儿l就出声求情。

    好姐妹李夫人,不是什么恶人,好在明明也没有性命之忧,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十几岁的孩子,被打得血肉模糊,气若游丝。

    毕竟也是当母亲的人。

    饶是林安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戒尺打在肉上的疼,狠狠惊了一下!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捆起来,这样当众打过,二师兄下手极重,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一连串就砸了三板下来。

    很快,

    林安就觉得身后那本来就不大的两瓣肉,就跟泼了一盆热油似的,先是发麻,然后钝疼,最后跟被刀劈斧砍一般,疼得钻心刻骨。

    他死死咬紧胳膊,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叶阳君见他这么犟,索性又狠狠砸了几板下去,很快板上就沾了点血迹。再打下去,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认错!”

    叶阳君趁着间隙,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催促,“不许再犟!认错!”

    “我没有错!是你们联起手来欺负我!”林安松开牙齿,脸上的冷汗簌簌滚落下来,恨恨地道,“我要见师尊,我要见晏陵!”

    叶阳君冷声道:“纵然师尊在此,也不会轻饶了你!”说着,极重的一下打了下去。

    林安触不及防,差点惨叫出声,头狠狠往后一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凤羽只会在他有生命危险时,才会出来救他。

    可问题是,真等到那时候,他都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

    蓦然,有什么东西,从衣领中掉了出来,林安神情一变,突然咬住那截小骨头,使劲一吹,发出了一声极尖锐的哨响。

    在场众弟子赶紧捂住耳朵。

    与此同时,正在疗伤的晏陵,突然惊醒,神情骤变。霍然起身,抬手在面前一划。

    “这是什么东西!”李如月捂着耳朵,惊叫,“该不会是什么摄魂夺魄之音吧?”他又冲着叶阳君大喊,“叶师兄,打,狠狠打!”

    叶阳君再一次抡圆了手臂,可这一回,板子没再落到林安身上,一道光芒蓦然袭来,他大惊失色,被震得直接倒飞倒地,气血翻涌,险些喷出血来。

    戒尺也脱手飞了出去。

    无比震惊地抬头,捂着胸口喊了声:“师尊!”

    可林安比他喊得更大声:“师尊!”

    晏陵一挥手,就震断了束缚着林安的灵力锁链,忙伏下身,搀扶起林安,惊问:“伤得如何?”

    “师尊!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尊了!”林安借力从长凳上爬了起来,抱住晏陵的手臂,话一出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们欺负我!他们联起手来欺负我!我再也不要当剑宗的弟子了,我要离开这里!”

    晏陵神情骤变,他好不容易把林安弄回剑宗当徒弟的,仅仅不到半日,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竟还把林安捆起来,当众责打?

    “谁给你的胆子!”晏陵一反常态,对着被白苏搀扶起来的二徒弟,厉声道,“竟敢对小师弟下如此重手?”

    叶阳君面色一白,忙跪地道:“师尊,弟子……”

    “是我吩咐他的。”卫枫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师弟,你莫恼,此事事出有因,待我慢慢同你道来。”

    “好一个事出有因!林安是我的徒儿l,出了这样大的事,竟无一人前去通知我,师兄此举,是为何意?”晏陵寒声道。

    在场诸人,除了卫枫敢如此先斩后奏,再无第二人。

    李如月忙道:“仙君,仙君,您来得正好!您

    看我身上的伤,

    还有我身边这些人受的伤,

    全是魔尊之子所为!您莫被他骗了去!”

    晏陵将林安护在身后,冷眼睨向李如月,骇得他忙躲到了李夫人身后。汝殷见状,起身道:“晏师兄,此事说来话长,既罚了林安,便不会冤枉了他。”

    “我的徒弟,何时需要旁人代为管教了?”晏陵寒声道:“安安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招惹是非之人,若非旁人先招惹了他,他断然不会动手伤人!”

    他竟出口一句安安,不仅林安震惊了,在场其余人也震惊了。

    林安忽闪着泪眼,仰头望着晏陵,这是师尊第一次叫他安安,还是当众叫他安安。

    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晏陵是第一个叫他安安的人。幻境里的夫君不算,那是假的。

    鼻子一酸,林安差点落下泪来,突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死死揪住师尊的衣袖,不肯松开。

    林安知道,自己即便身处在异世界,也有人疼,有人爱了。他紧紧贴着师尊,身子都微微发颤,俨然没有了之前倔强的样子,小声道:“师尊,我没想惹事,可是姓李的骂我,骂我母亲,还,还踩死了我给师尊抓的小鱼!”

    想起小鱼,他就好伤心,他的小鱼!

    晏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细语道:“莫怕,师尊在此,定为你讨个公道!”

    不同于上回仙门会审,晏陵一直沉默不语,这一回如此能言善辩,竟让林安油然生出一种,师尊为他舌战群儒之感。

    以一对多,不仅不落下风,还将与他辩驳之人,说得节节败退。

    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再加上晏陵本身在修真界就素有威望,言辞十分令人信服。

    林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抓着师尊的衣袖,躲在师尊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师尊的嘴,一张一合的。

    明明没有半个字粗鄙之语,字字句句却好像能活生生地杀死一个人!

    西峰主和三长老早早败下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精神十分萎靡不振。

    汝殷帮着李夫人说了几句,很快也悬崖勒马,不敢再造次。

    卫枫与晏陵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从未见过师弟如此震怒,也从不知道,原来师弟能一口气说这般多的话。还口齿伶俐,言辞尖锐,宛如刀尖向人,毫不留情。

    可见,晏陵当真动怒了,竟连卫枫这个掌门师兄的情面也不给。居然还说出了“若林安有任何行差踏错,也该由我这个师尊亲自管教,何须卫宗主越俎代庖?”

    卫宗主?好一个卫宗主!

    从小到大,晏陵从来没对他这般生分过!

    竟连师兄也不喊了?

    卫枫急了,忙起身道:“师弟,我并非……”

    “卫宗主此前说,想让我看在蓬莱与剑宗一向交好的情分上,收李如月为徒。我之前不好推脱,遂说要考虑几日,现在,我可以告诉卫宗主了。”晏陵冷睨着被李夫人护在身后的李如月,寒声道,“像

    他这种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又爱惹是生非,口舌不净之人,我是断然不会收入门下的。()”

    “()[()”

    李夫人怒道,“想不到堂堂剑宗的仙君,竟也这般徇私偏袒!不收便不收,我儿l又不是什么废物,非得塞到你们剑宗!”

    “可是,娘,我,我想……”李如月急了。

    他从小就听表哥说,晏陵仙君多好多好,一直梦想着,能拜到仙君座下。然后和表哥一起修炼。

    但仙君之前说,收三个徒弟足以,无心再收。

    却在月前,收了魔尊之子为徒,还昭告了修真界,岂不让人气愤不已?

    本想着,闹一闹,好让大家厌恶魔尊之子,却不曾想弄巧成拙了。晏陵仙君竟如此这般信任偏爱林安!

    “住口!还嫌不够丢人?”李夫人斥道。

    “姨母!”李如月又去求汝殷,然而汝殷很是伤心,和晏师兄从小一起长大,晏师兄虽然性子冷,不爱说话,但一直都待她如亲妹妹般。

    从来没有红过脸,更没有训斥过,寻常都是唤她师妹的,方才居然喊她仙姑!

    见汝殷没有理会,李如月都快哭了,赶紧又去求温琼:“表哥,我想和你一起修炼啊,表哥!”

    温琼尚未开口,晏陵便冷笑一声:“那有何难?温琼,你大可随他一道离山。”

    “师尊!”吓得温琼赶紧跪地道,“徒儿l纵是死,也不愿离开师门!求师尊不要逐徒儿l出师门啊!”

    晏陵并未理会,而是偏头同林安道:“今日之事,你确实也有错。”

    林安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跟无辜受连累的师兄,师姐们道歉的。”

    哪知晏陵却摇了摇头,温声道:“你或许不知,我其实与你一样,自幼便失去了母亲。旁人若敢言辞侮|辱我母亲,污蔑其清白,我会直接杀了他。”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李如月当场就吓哭了,李夫人以及一群门生,忙将他护在身后。李夫人怒道:“仙君此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想与我李家结仇?”

    林安惊讶无比,但很快就明白,师尊这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

    想了想,他神情认真,遥遥冲着李如月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管是谁,胆敢侮|辱我母亲,污蔑其清白,我定会要他的命!”

    “身上还疼么?”晏陵问。

    林安点头:“疼!”

    “除为师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管束于你。”晏陵语气淡淡的,既是说给宗主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叶阳君纵然从前是你同门师兄,亦是不行。”

    他说的是从前,意思也就是,往后叶阳君就不再是林安的同门师兄了。

    叶阳君神情大变,忙道:“师尊!”

    “我座下不留胆小怕事之辈。”晏陵平静地道。

    如此,林安就明白师尊是何意了。李如月已经被他狠狠揍过了,自己一点没吃亏,此事算罢。

    但身后还火烧火燎疼着呢!

    他忍着身后的疼,走过去捡起地上那块沾了点血迹的戒尺,心一狠,飞扑过去,骑在叶阳君的身上,劈头盖脸就抽。

    最后一下,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了他的头顶,戒尺应声断裂,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叶阳君怒目圆睁,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你打了我九下,我也打你九下,扯平了!”林安狠狠地道,“瞪着我做什么?有本事跟我打啊,我一个入魔期,还能怕你一个金丹期?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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