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直播间里还在讨论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在直播间口嗨的人的时候，沈芒岳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画面堪称残忍。
用言语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大概地做一下比喻的话。
大概就是一个雕塑和一个泥巴的区别。
黑粉这会儿全身僵硬，脑子发懵，原本说好的要做个比中指的手势，现在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一茬了。
尤其是沈芒岳站在他身旁，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在对比之下简直就像个小鸡崽！
【救命，沈芒岳更好看了！】
【沈芒岳看起来很瘦啊，怎么感觉站在这人旁边，人都大了一圈？】
【嘿嘿，我们芒岳是有八块腹肌的自律豆哦。】
【沈芒岳好心机，站在一个丑男的身边衬托自己。】
【这人就是沈芒岳的黑粉吧？】
【行了吧，没听到女主持都说那人是沈芒岳的粉丝了。沈芒岳的脑残粉不要硬是套人上去，那黑粉估计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对啊，哪里有人会真的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去找别人麻烦啊！】
本来还有一群跟着黑粉差不多的仇视沈芒岳的人在很兴奋地等待黑粉的出现，然后让黑粉秒杀沈芒岳。
没想到秒杀沈芒岳的没出现，被沈芒岳秒杀的倒是有了。
很碰巧，那黑粉刚在直播间说完他到了，这位身穿白t牛仔裤的男士也到现场了。
而且……这位男士很符合大家看完黑粉主页的刻板印象。
可和他差不多的人是不会承认的。
他们坚决否认这就是刚才在直播间口嗨的黑粉，并且试图泼脏水给沈芒岳，说他特别有心机、小心眼，找了个丑男衬托自己。
黑粉要是看到这些言论，估计要先一步气死了。
蒋钊不想夜长梦多，只想赶紧结束这个环节，所以他急切地说：“那我们赶紧来猜最后一首歌吧。”
“我们要落后了！”
黑粉现在脑子还迷迷瞪瞪的。
他一开始冲着要把他这个小白脸比下去的想法来的。
他来之前都已经幻想过了。
他首先是要用自己的帅气让主持人们惊叹，然后主持人兴高采烈地采访他的时候，他就故意说他不喜欢沈芒岳。
顺带还要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看不起沈芒岳的模样来。
好好出一出风头后，不顾主持人想要继续采访他的心，在沈芒岳尴尬的表情下，再潇洒离去。
结果现在他站在沈芒岳身边，准确的说，是在看到沈芒岳后，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什么把沈芒岳比下去，他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直到沈芒岳率先一步动了。
沈芒岳：“那我开始了，大家来猜猜看这是什么歌？”
黑粉回过神。
他赶紧找回自己的精神状态，然后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对啊，他可是来给沈芒岳难堪的！
虽然之前的表现不太好，但接下来还有补救的机会。
只要他等沈芒岳有所动作以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沈芒岳一定会因为自己的目光而变得不知所措的！
黑粉刚刚这么想，并且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沈芒岳忽然原地踢了一个正步。
沈芒岳这个正步踢得特别有力，黑粉也就在军训的时候，看教官这么踢过。
黑粉当即吓得一个哆嗦，一脸惊恐，往后跳了一步。
干嘛！这是看出他的心思，要揍他了吗？
沈芒岳道歉：“抱歉。”
【这人胆子是不是也太小了？】
【是沈芒岳的问题吧，非要吓普通观众！】
【那个黑粉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话了，我觉得这人这么丢脸，如果不是那个黑粉的话，他一定会出来反驳的吧。】
【沈芒岳公司这炒作手段有够恶心的，拿路人祭天是吧。】
其实大部分观众都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在直播间说话的黑粉了，但总有一群人拼命反驳，搞得中立的路人一头雾水，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沈芒岳这回没有再踢正步，而是选择站军姿、立正、稍息，接着又开始踢正步。
他一边踢正步，一边嘴巴张张合合，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好多人看傻了。
哇！真的像是电视上的人做出来的动作。
那黑粉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
他来做的话……大概会变成歪歪扭扭的样子吧。
围观的路人有两个突然反应过来。
“义勇军进行曲！”
旁边有人大喊：“走的时候不唱义勇军进行曲吧，我感觉是在军训是不是？”
两个主持人的眼睛啪的一下就亮了。
“我是一个兵！”
“打靶歌！”
“团结就是力量！”
人群吵得不可开交。
蒋钊赶紧主持现场：“大家一个一个来，声音小一点，不要让旁边的观众听去了！”
大家果然很配合地把声音压了下来。
蒋钊赶紧找到那个说《团结就是力量》的观众道谢。
没错，就是这首！
他还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生怕那边听走了正确答案。
结果他看过去之后，才发现赵从斐还在唱歌！
那声音大的，把这里观众们的声音都给压住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他们现在说了什么歌。
直播间的观众都无语了。
赵从斐这是来开演唱会了吗？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怎么还在唱？
眼看着二组那边的人越来越多，乍一看，还真的像是在开演唱会。
一组的主持人招呼节目组。
他们完成任务了！
现在节目组的大多数人手都在二组那边维持秩序，搞得他们完成任务了还没有人过来宣布他们完成任务。
场面顿时有一些尴尬。
女主持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她余光看到那个沈芒岳的粉丝，也就是那个黑粉，就站在沈芒岳身边，于是她赶紧cue那黑粉出来热场子。
“今天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呢，你和沈芒岳一起玩了这个游戏，马上就要分别了，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黑粉都不知道自己是来这里干嘛的，现在听到女主持这么说，他的表情一变。
现在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黑粉心中暗喜。
他一定要让沈芒岳狠狠地丢人。
于是他便一边想象着电视上那些男主角打脸别人时候的模样，一边依葫芦画瓢做出一副翻白眼的表情，然后“哼”了一声：“我不是他的粉丝。”
想象很美好，现实他看起来真的显得又刻薄又无理取闹。
女主持“啊”了一下，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看吧，果然是那个黑粉！】
【沈芒岳肯定要尴尬死了！】
【也该让这些小鲜肉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们的。】
【呃，难道你们真的觉得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吗？】
黑粉这话一出，围观的观众们都安静了一秒。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玩游戏，沈芒岳表现得也很好，而且非常注重每一个观众的感受。
沈芒岳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加上沈芒岳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而黑粉又瘦又矮，长得还一般，说一般都抬举他了。
其实是丑。
还特别没礼貌，看起来贱得慌。
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偏了。
有个奶奶可不会惯着这种人，她上前走了一步，直接就骂：“你不喜欢他，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老太婆我都没占到你那么好的位置。”
奶奶嫌弃地对他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的把他赶到后面去：“你不长嘴吗？不喜欢就不要往前。”
“你不喜欢站这里，我喜欢让我站这儿，我有礼貌！”
黑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当众下面子，让他无法接受，他当即就骂了：“臭老太婆，你以为你是谁啊？”
尤其是刚刚在他的想象里，他应该是威风凛凛的。
现在奶奶一句“我有礼貌”，就是在骂他没有礼貌，一下子把他整破防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帅气，只能给人留下没有礼貌的评价。
“你……”他说着恼羞成怒，还要动手推人，现场响起尖叫声。
结果黑粉还没来得及出手，被沈芒岳一把抓住手腕。
两位主持人和围观的观众都急了，直播间里也终于知道事情闹大，这人居然还想当众打人！
沈芒岳呢！
沈芒岳不会要受伤了吧！
只见沈芒岳稳稳地握着黑粉，自己纹丝不动。
黑粉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
他居然没能挣脱开！
他用了更大的力气。
大家都看傻了。
【草。事情急转直下。】
【对不起，这么严肃的场合我笑了，那个黑粉从愤怒一转茫然，看得出来人都傻了。】
【终于知道成天在网上口嗨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沈芒岳扭头看向主持人：“报警吧。”
他这三个字一出黑粉的脸色终于变了。
黑粉急了：“你报什么警？我又没有打人！”
观众们：噫——！
你那是没有打人吗？你那是想打人，结果出手就被制裁了！
还有脸说。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终于过来了。
节目组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还要录制呢，而且现在开着直播影响也不好。
他们给沈芒岳使了个眼色。
沈芒岳明白。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要报警，因为他很清楚，就黑粉这个程度，出手都没能出手，肯定是不会做出什么太大的惩罚，顶多就是教育批评一下。
他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的。
而且公司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才刚出道，让他不要惹出事情来。
教育批评。他现场就可以做。
沈芒岳问黑粉：“你不打人了吧？”
黑粉急切：“我本来就没有想打人！”他一下子就怂了。
沈芒岳知道他不会再有什么过激举动了，这种人就是嘴上喊得响亮，实际上怂的一比。
沈芒岳又把他抓着对向那个奶奶，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莫名很有威慑力：“道歉。”
黑粉本来还想倔强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芒岳这个声线，还有他施加在他身上的动作，他感到了一种名为血脉压制的东西！
他一秒老实。
黑粉战战兢兢地和老奶奶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沈芒岳抓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点。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黑粉头低得更下了：“我……我刚才一激动，差点犯错。对不起。”
奶奶还有点晕乎乎的，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哦、哦。”
【这是什么操作？】
【救命，怎么像大人揪着小孩在教育啊！】
【恍惚，我是在看娱乐综艺还是教育节目？】
【笑死我了，建议口嗨的都去沈芒岳面前溜溜，找找自己的定位。】
【好奇怪，沈芒岳的表情明明和之前一样，为什么我都紧张起来了。】
【不瞒你们说，我在工位上摸鱼，现在莫名坐得笔直。】
沈芒岳看事情可以结束了，他松开黑粉，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黑粉这才从那可怕的状态里回来，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人世间！
刚刚他整个人都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他站在一边，心有余悸。
差点就去警局了！
黑粉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沈芒岳太诡异了！
他骂骂咧咧地冲开人群，头也不回走了。
沈芒岳也不管那黑粉了，他问工作人员：“我们现在是要去做第2个游戏了吗？”
工作人员勉强回过神来。
就这么解决了？
他听到沈芒岳问这个问题，总算想起来隔壁的现眼包赵从斐。
他有点尴尬：“再等等吧，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他说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只要是看直播的，或者在这围观的，都知道真正没有办法进行下一个任务的原因是什么。
赵从斐。
赵从斐那里还沉迷于唱歌呢！
二组前的观众爆满，赵从斐的个人演唱会没有结束，他已经在唱第4首歌了！
【我都想同情沈芒岳了，这都叫什么事。】
【笑死我了，沈芒岳第一次上综艺就遇到了这么多极品。】
【沈芒岳也可以唱歌啊，又没有人拦着他，这也没办法，谁让他知名度低呢，唱了也没有人理他！】
沈芒岳倒是不介意，他看向那个刚刚帮他说话的奶奶：“那正好，我们可以再玩几个游戏。”
他用安抚的表情看向老奶奶：“奶奶，刚刚没吓到吧？”
奶奶当然被吓了一跳，但沈芒岳出手保护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好了。
现在沈芒岳还这么温柔地询问她的感受，她更是直接笑得合不拢嘴：“没有，没有，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小事情！”
有围观的观众说：“既然你们不急着去下一个任务了，那能不能合个影啊？”
沈芒岳扭头看两个主持人。
女主持赶紧说：“可以，当然可以，那我们和大家合个影吧。”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大家自动排队跟沈芒岳和两个主持人合影。
“你不是唱歌跳舞的吗？”
“别让热闹都让隔壁赚去了，你也来唱个歌跳个舞。”老奶奶很热情地提议。
【脚趾抓地了我。】
【奶奶，你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氛围。】
【沈芒岳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沈芒岳倒是很淡定，他站到中间：“那我给大家表演我们组合的主打曲《deep》。”
“噢噢噢！！！”人群欢呼起来。
直播间里沈芒岳粉丝纷纷打出“拜拜”。
这种自己家小孩突然在宴会上跑到大家面前跳舞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你跳着，我先走了。】
【啊啊啊啊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粉丝羞愤得想死，沈芒岳不知道，他并不觉得在这里唱歌跳舞有什么羞耻的。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爱豆，一个唱跳歌手。
做自己本职工作有什么丢脸的？
《deep》作为miracle的出道曲，是一首典型的男团曲，future house风格的舞曲，观赏性很强，舞蹈动作幅度很大，还有点性感。
在舞台上看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但是，现在是在露天的大街上。
这和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沈芒岳的粉丝呼啦啦地全跑了！
他们不要看！！！
沈芒岳问工作人员借了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直接播放了他们组合的出道曲。
沈芒岳当即就开始跟着音乐舞动，出乎主持人意料的是，他还张嘴唱歌。
要知道现在的爱豆团体能不张嘴就不张嘴，能用跳舞敷衍过去，那就只跳舞。
沈芒岳这种在直接播放全曲的情况下，不仅跳舞还唱歌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不管唱跳如何，诚意就先满了。
而且主持人担心的那种沈芒岳唱跳特别拉胯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至少……至少手脚都在动，而且他唱歌也没有破音！
这歌唱的还挺连贯，高音也都唱上去了，或者说也都喊上去了。
至于舞蹈……
奶奶看得很乐呵：“小伙子跳舞跳得真好，手脚有力！”
其他的中年人和老年人也都赞不绝口，好会跳啊。
他们梦想中自己跳广场舞，就是要跳出这个感觉！
直播间的观众们心情很复杂。
人是群居动物，很容易受到别人的评价的影响。
【我的理智告诉我，沈芒岳业务能力很差，但是我的感情又觉得好像也还可以。】
【是我被pua了吗？我怎么感觉这个程度我也能接受？】
【跳得跟打拳一样，居然还能被称赞手脚有力！】
【怎么，打拳不有力吗？】
【公司怎么都不给他上上声乐培训啊，我觉得他还是很有潜力的，能唱上去就已经打败了很多人了好吧！】
观众们煎熬。
也有很多原本觉得沈芒岳要完大蛋的，听了一半之后逐渐被同步，感觉自己被洗脑了。
好像……好像也没那么差吧，这歌蛮好听的。
去搜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