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洞房啦
今日的岐王府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温木照常是临近巳时过来过来守着,他们家少爷不喜欢早起,每每要到这个时候房间里才会有动静。
另一边,映恬、映红也是差不多时间过来,手上端着两位主子早上需要用到东西,几人站到了一处,低声说着闲话。
映恬道:“汤药应该也快熬好了。”
王妃的汤药最近都是从段神医那边取过来,按照段神医的话说,药精,火候也不能随意,所以都是对方亲自熬的。
映红点点头,“稍后我过去取。”
温木看着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房间,有些诧异,心说难不成少爷今天又贪睡了。
王爷对此从不会过多要求,一般都是等少爷自己醒来才会叫他们进去。
正在几人心中疑惑之际,张总管姗姗来迟。
他压低了声音同他们道:“你们都在啊,今日要晚一些,稍后再过来。”
几人都是一脸疑惑,“张总管?”
张总管高深道:“都下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跟着张总管出了院子,“张总管,今日是有什么事吗?”按理来说,就算要再晚一些,他们也应该随时等待侍候着才是。
张总管摆了摆手,却是什么都没说。
温木担心自家少爷身体有恙,连忙追问道:“张总管,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好事。”张总管见他神色担忧,也不瞒着了,最后意味深长道:“昨夜王爷叫了两回水。”
温木目光有些迷茫。
映恬和映红也先是一愣,随后掩面,脸上有些红晕。
张总管看了眼还在愣怔中温木,心说这小子还不知道呢,他大步往前走去,今天怕是还得到午时了。
事实上,在几人走进院子的第一时间,房间内,薛时野便已睁开了眼,眸底却是清明一片,甚至带上了些许餍足的神色,目光微垂就看向趴在自己胸前熟睡的人。
安连奚双目闭着,面颊上的粉色一夜过去都未退去,反而愈发红润。
薛时野眼神在对方面上停留,许久都未曾挪开,甚至有些不舍得眨眼。
没有人知道薛时野内心经历了何种体验,那种足以令人疯狂的极致享受,让他恨不能一次再一次,直把心爱之人揉进骨血里的欲/望。
许久,薛时野才在对方额间落下一吻,继而重新闭上眼。精神极度振奋,即使是一晚上都未阖眼,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
薛时野拥着怀里的人,时不时便要看对方一眼。
他的小乖。
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了……
这一觉,安连奚睡了很久,身体的疲惫感一时之间难以恢复,所以他睡得很沉。
及至午时都还有些困倦。
他眼睫眨动了两下,缓缓醒来,接着就对上了薛时野沉沉望来的视线,目光相接的一瞬,安连奚脸顿时就热了。
当初在山洞时,洞内没
有多少光线,安连奚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和昨日完全不同。
这一次,他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晰看着眼前的人和他一起……
“还疼不疼?”
薛时野一只手搭在他腰上,轻轻按揉着。
昨夜一直闹到很晚,快要入睡时,安连奚喃喃了一句‘腰好疼’。
听见他的话,安连奚感受了一下,轻声开口:“好多了。”
虽然因为身体极度疲惫地睡着了,但他还是有感觉的,薛时野给他揉了许久的腰。
薛时野:“那便好。”
安连奚:“嗯……”
又躺了一会,安连奚看了眼窗户,外面日头正盛,一看就时间不早了。
“什么时辰了?”他问。
薛时野道:“午时。”
“午时了?”
安连奚不可置信,居然这么晚了,薛时野怎么没把他叫醒。
即便他有些贪睡,但每日都要起来喝药,不止是这些,院子里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安连奚幽幽去看薛时野。
薛时野哑声道:“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也实在是不忍心叫。
明知道这人身子弱,但情之所至,难以自持。
薛时野一直都知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小乖这里完全不值一提,但放纵起来也是真的放纵,偏他也还顾忌着。
安连奚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也想到了昨天的事。
薛时野就是这样,喜欢他到不行,还要珍惜着他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生怕他太快了受不住,殊不知太慢了更加折/磨。
当时安连奚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开口说了一句。
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赶紧起来吧。”安连奚打住自己的思绪。
“好。”
外面,午时方才过来的三人没多久果然听见了房中有了动静,都不敢多听。
这会的温木已经都明白过来了。
映恬和映红都笑着朝他睨了一眼。
温木垂着脑袋。
原来张总管说的好事,是那个好事……
这让未经人事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进房,温木已经被两位姐姐看得满目通红,安连奚撇了撇他,“温木,你怎么了?”
温木听到少爷叫自己,心里藏着事,闻言连连摇头,“没事,少爷,我给你绾发。”
说着,他正要上前,却被岐王叫住。
薛时野:“本王来。”
温木适时驻足,这也没什么,其实他们这些下人并不需要如何伺候。入了岐王府后,他给少爷绾发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温木已经习惯了,方才也是情急之下的没话找话而已。
安连奚一边老实坐着,软垫被薛时野叠了好几层,一边去看温木,“你的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薛时
野的指尖正在他发丝间穿梭,满头乌发如锦缎般,光滑柔顺,触感极好。听到他的话,薛时野动作微微一凝,眼底浮起笑意。
温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发烧!”
他低垂着眼,都不敢看自家少爷。
映红笑嘻嘻在后面提了一嘴,“王妃,他这是羞的。”
安连奚闻言先是一顿。
羞,有什么好羞的,但见温木始终不敢看着自己,他很快也就明白了,耳尖即刻烧红。
温木道:“那个,少、少爷,我就先退下了。”
另一边,放下水的映恬瞪了映红一眼,后者冲他吐了吐舌头。
映恬摇头暗叹:王妃都把她们宠坏了,这个映红也真是的。
三人退出房间,走在最末的映恬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王妃,果然看见王妃通红的面色。
安连奚简直无脸见人了。
虽然他和薛时野做这种事情是合理的。
但是被这么多人知道了,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薛时野将他的发丝一根根束好,取来白玉冠将之挽起,末了捏了捏他的红透了的耳根。
安连奚往他怀间一蹭,“怎么都知道了啊……”
他刚才只以为大家都知道他又睡懒觉了,但是没想到,这一层也被扒了出来。
古代人真的没有隐私。
薛时野低笑一声,没说话,只觉得他害羞的反应真真是可爱极了。
心里如此想着,薛时野抬指,将怀中人的脸微微抬起,慢慢吻了下去。
安连奚下意识地回应他。
两人亲了好一会,安连奚眸中带上了一层水汽,看得薛时野有些意动。
安连奚望着他,眼神有些迷蒙,不知怎的,把昨天最后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不能再来了……”
薛时野:“那就再亲一下。”
话落,重又把人吻住了。
待传膳时,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安连奚用完膳,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嘴唇还有些微红,没有刚才刚亲完那么肿了。
薛时野知道他的小心思,只眼含笑意地等着他平复下来,指尖绕着他的一绺发丝,把人抱在怀里。
比起垫了好几层软垫依旧不怎么舒服的座椅,安连奚窝在他怀中,显得十分安静。
及至此时,薛时野才问:“小乖听说过易北部落?”
安连奚知道他要问什么。
昨天他的异常就是从知道易北部落开始的。
安连奚望着薛时野。
穿书以来,便是这个人一直护着他,宠着他。至如今,他们早已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安连奚低了低眼睫,轻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
其实他很感谢薛时野什么都不问。
薛时野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道:“小乖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安连奚身上的重重谜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最开始让他澄清二皇子的污蔑——当时的薛时野并不想理会对方(),不过当对方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至后来[((),安连奚让他小心六皇子,再是汪曾韫。眼下,易北部落也让他的小乖产生了警惕心里。
据薛时野所知,小乖应该是从未接触过易北部落才是,为什么会在听到这话部落的名字时脸色大变,还担心他会出事……
即便如此,薛时野亦不打算追问什么。
小乖让他做什么,他照做便是。
安连奚眨了眨眼,眼底的雾气又浓厚了一层。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是因为薛时野完完全全的信赖,才会让他一点一点深陷下去,让他……
再也离不开这个人。
薛时野抬指,暗哑在他眼尾。
安连奚说:“我会告诉你的,但是要等等……”
薛时野:“嗯。”
只是让他等等而已,多久都可以,思及此,他把人搂的更紧,“不要急,也不必害怕。”
安连奚心里乱糟糟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直接告诉对方,这里其实是一本书中世界,他不过是书里的一个大反派,最后会被主角攻受给踢开的垫脚石……
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接触过,安连奚早已将这个世界看成了一个完整的、真实的世界。
应该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只需要将那些对对方不利的剧情告诉薛时野即可。
安连奚心想:谁也不想自己不过是个书中的小角色,还会有个极其悲惨的结局吧……
薛时野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书里的那个黑化反派,他亦没有真的如书中描述那般新婚之夜被薛时野吓到病发而死。
刚想到这里,脑子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薛时野神情骤然一变,呼吸也跟着加重,眉头拧得死紧,声音微颤,“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刚刚还好好的。
“来人,传太医!”
“把段神医找过来。”
房间外,听到这一声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彼时,段神医正在制药,刚进行到一半,忽然便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把他扛了起来,“诶诶!你是什么人!”
段旭没想到堂堂岐王府居然会闯入刺客,还是直接冲着他来的,该不会又是什么勋贵、皇室的人来抓他去看诊吧。
这么想着,段旭正要开口。
就听到扛着他运起轻功就走的那人道:“王妃出事了,王爷命我来请神医过去。”
暗邢是薛时野身边的暗卫统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一般都不会出现,眼下事出紧急,而他的轻功又是最好的,于是便过来了。
段旭一听,也不挣扎了,心说这岐王府真是一脉相承,全都一副土匪行径。
最开始他被强行绑来也就算了,现在又来。
段旭只得仰头,只好捂着脸避免被
() 疾风吹得脸痛,闷声问了一句,“王妃又怎么了?”()
话音刚落,扛着他的人就停了下来,暗邢道:神医自己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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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连奚感觉头好疼,耳边是薛时野焦急的喊声,他无法做出回应。
而随着头疼而来的,是一段记忆。
安连奚有些熟悉,这好像是……当时他做过的一个梦,后来被他忘掉的梦。
梦里有人让他去死,然后,画面就变成了他刚被带到岐王府那一日的场景。
和他经历过的不同,梦中的场景却是完全和书里一样的内容,按照剧情,他应该在新婚当夜死去。
一切仿佛围绕着一个死字。
安连奚咬着牙,忍耐着那阵剧痛,瞥见了紧抱着他的薛时野。
他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难受的样子,揽在腰上的那只手都在微微抖动着,仿佛也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双目隐隐泛起血红。
段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脸色,再次发出灵魂疑问:“王爷王妃、你们……谁要看诊?”
下一瞬,薛时野双目赤红朝他看了过来,“快给他看看。”
段旭也不耽搁,一撩袍子上前,“头又疼了?”
薛时野并未开口,眼神却是死死盯着他。
段旭被他头皮发麻,取出银针开始给他止疼。
随着段旭一套银针扎下,安连奚脑中的疼痛渐渐消弭,脸色却是白了白。
“王妃,手伸出来,老夫为你探一下脉象。”
安连奚听话伸出手去,一边轻声对抱着他的薛时野安抚道:“我没事。”
薛时野尚未开口,就听到耳边段旭的声音幽幽响起,“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安连奚哑然,旋即脸上一热。
只能说神医不愧是神医,居然被摸出来了。
段旭叹了声,眼睛往薛时野身上瞟了瞟。瞥见后者眼中血色消散了些,只是神情依旧冷戾,此刻有些许不自然。
及至见到对方眼中的自责时,他这才继续:“不过王妃这头疼之症与王爷无关。”
薛时野掀起眼皮看向他,嗓音沙哑道:“那是为什么?”
安连奚也顾不得脸红了,转眼朝段旭看过去。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头疼,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症状,即使是当初他身体更差的时候都未有过。
段旭摸了摸下巴,“这不应该……竟有老夫也摸不出来的脉象,此事太过玄乎。”
安连奚一听他这么说,也有些忐忑。
难道……
他的头晕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其他的原因。
安连奚看过的书也有不少,约莫也曾看到过类似于外来者被世界排斥的剧情,难不成他也是因为这个……
但是那些人都是主角,就算会被书中世界排斥,但是最后也都成功留下来不说,还气运逆天。
而他,只不过是书中的一
() 个小小的,且早该死了的炮灰。
安连奚是死过一次的人,其实死对他来说并不恐怖,但是,现在的他不想。
也不想回去。
就算回去了他还能活下来,可薛时野呢……
安连奚不得不自私地想:对不起爸妈,他还是想留在薛时野身边。
爸妈没了他还可以慢慢走出伤痛,还会有新的孩子,像他之前做过的梦一样,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
然而,薛时野没了他。
他也活不成。
思及此,安连奚抓住薛时野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不断用力收紧。
薛时野垂眸,将眼底汹涌而至的戾气掩去,心脏却止不住地抽疼着。
段旭道:“不过王妃不必担心,有老夫在,必保你身体无虞。”经过他手的病人,就没有治不好的。
不为岐王府给的这么多好处,他也会把人给治痊愈。
否则,他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也尽早丢了即可!
段旭取下还扎在安连奚头上的银针,“稍后老夫再送些丹药过来,王妃若是再疼可服下一颗。”
安连奚点点头,“多谢段神医,您辛苦了。”
段旭微微笑了笑,对他的话很是受用,临到出门时又往屋内看了一眼,“王爷,药膏可是用尽了?”
薛时野闻言顿了下,颔首:“是。”
段旭扬了扬眉毛,“那老夫再带些过来,不过……要节制。”
薛时野点头。
段旭见他答应,勾起嘴角,飘然远去,那张看起来年轻的脸上全是自傲。
管你是王爷还是怪物。
只要有求于他,那就任他拿捏。
安连奚刚才还在胡思乱想,对于自己会不会回去,有是不是真的被整个世界排斥,一切他都无从得知。此时,他被段旭这么明晃晃的一句话拉回了神智,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往薛时野怀中埋去。
“还疼吗?”薛时野问。
安连奚微微摇头,“不疼了。”
“小乖……”
安连奚仰起头,看见了薛时野眼中无可忽视的疼惜,不禁抬手捧住他的脸,“我真的没事了。”
说这话时,他想到什么,看着薛时野依旧暗沉的眼眸,红着耳根道出了后半句,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薛时野,你给我上药好不好?我……有点疼。”
薛时野眸光一动。
昨日其实就已经上过药了。
有些红/肿,外面是,里面亦是。
薛时野给他擦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的,却还是难忍,想压着人继续,却克制住了。
只是在上到里面的时候,薛时野停住了。
安连奚问,他才开口。
外面的可以用指/尖慢慢地把药抹上去,里面却是难办。
有些深。
指/尖还差些。
最后,薛时野还是给他上完了药。
完完全全,无一丝遗漏。
至于到底是怎么上药的,只有两人知晓。
薛时野喉/头一动,道:“好。”
安连奚便自己趴在榻上,等着薛时野拿起药瓶。
昨日用完后,他没有把东西放回原位,而是直接置于枕侧,伸手一拿即可。
熟悉的小瓶子被薛时野拿在手里。
安连奚不禁别过脸。
清清凉凉的药膏一经涂抹,安连奚就缩了一下。
薛时野眼眶略微发红,道:“已经快好了。”
段神医出品,一抹即见效。
安连奚‘哦’了一声。
薛时野便继续给他上药,不止这个地方,还有昨日上过药的地方也需得再用一次药。
整个过程并不短暂,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
安连奚不敢看,也尽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直到薛时野出声。
“还有里面。”
安连奚直接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盖住头脸,一点地方都不肯再露出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听到外间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薛时野解开腰带的响动。
无他。
薛时野怎么把那里弄伤的,便用什么把药抹上去。
对于薛时野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考验。
比起昨天是几回过后才开始上药,今天无疑考验更为巨大。
薛时野阖上已然红透的双目,先把药抹在了自己上面,而后才给安连奚上药。
安连奚全程都不做声。
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等到薛时野上好药,整个小瓶子的药膏都被挖空了。
段旭再过来的时候,只有薛时野出了外间拿药。
“这个小绿瓶中的药是老夫特意为王妃炼制,可缓解他的头疼。”他特意单独拿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指着瓶子说道。
而在段旭手中还有其他的那些,都是薛时野用过的,不必他过多解释。
薛时野慎重接过碧绿瓷瓶,看着这个碧绿色的小瓶子。
安连奚的头疼之症几乎快要成了他的心病,只因对方发作起来的样子实在让薛时野看着心疼,但他却无能为力。
“多谢。”薛时野沉沉开口,语气中全是感激。
段旭摆手,只是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药味,道:“若有需要,尽可来找老夫要此药。”他那里存货倒是还有不少,原想着自己被这岐王府找过来是用不上了,但似乎应该是远远不够的。
薛时野点了下头,送段旭出门。
待对方离开,他这才折返回去,安连奚还把自己埋在被褥之间。
薛时野过去将盖着人的被子掀开,安连奚是趴着的,他指尖动了动,把人翻了个面,安连奚整张脸都因为呼吸不畅变得红彤彤的。
薛时野眸光微闪。
安连奚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撇过脸
,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神医走了吗?”他问了一句废话。
“走了。”薛时野熟练地捞起他,答道。
安连奚:“哦……”
话落,他看了眼薛时野放在榻边的瓶瓶罐罐。
有好多。
想到这些东西最后的用途,安连奚耳尖烧了烧,空气好像都变得滚烫,呼吸沉了沉。
薛时野也顺着他的目光扫了眼那些小瓶子,把绿色的那个放进了怀里。
安连奚看到了,“这个是什么?”
薛时野道:“是治你头疼的。”
段旭除了研制生子丹,也没忘了要给安连奚炼药。
安连奚点了下头,片刻后才指了指榻上的瓶子,“放一边去吧。”
就算是为了到时候用的时候拿得方便,可是他只要一看到,就会感觉不好意思。
这么一对比,将这些东西大喇喇放在榻边的薛时野脸皮真是太厚啦!
薛时野低笑了声,点头:“好。”
他把那些东西用了个小匣子装好,安连奚看着他装。
只不过近日,那些小瓶子都没有用上,薛时野顾忌着对方的身体,还是在为那日头疼之事担忧着。
两人之间的感情日渐浓厚,朝堂上却是风起云涌。
易北部落前来大承朝拜,对大承俯首称臣,一应事宜被明康帝交给了六皇子来办。
相较于岐王两极分化的名声——南境一事后,朝堂上对方的声望高了些,且又有明康帝的宠爱,不少朝臣对岐王都有心靠拢。
但近日来朝堂上一些大臣却是对其颇有微词。
而六皇子就不用说了。
宽和仁厚,温润如玉,无疑是众臣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如今明康帝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六皇子来办,更加让本就活络起来的朝臣升起了些别的心思。
可能是因为安连奚提到过易北部落,薛时野最近也重回了朝堂,既有心争夺,他亦不会过多懈怠——在安连奚身子好得差不多后便重新开始了轮值。下朝之余,抱着人在院中闲逛时便提到了易北部落。
“下月初易北部落的人便会抵达京城。”眼下距下月初也只有三四日了。薛时野一边摩挲着安连奚后颈,一边温声开口。
安连奚立刻警觉起来,自上次因为头疼打断了思路一事后,他都没敢再刻意回想,闻言他看向薛时野,“那……是六皇子接待吗?”
薛时野一顿,眸光闪动,“是。”
安连奚:“小心他。”特别是那个易北部落的大王子,此人阴险狡诈,出手更是狠辣。
在确定六皇子和他结盟之后,这人便曾按照六皇子的指使对薛时野出过手。
薛云钦助他夺得部落首领的位置,他则帮助薛云钦做一些肮脏的事,两人互惠互利。
如果说薛云钦是阴冷的毒蛇,隐匿暗处随时会给出敌人或者猎物沉重一击,那么易北部落的大王子就是秃鹫,抓挠得敌
人鲜血淋漓(),直到最后才去蚕食对方的腐肉。
也正兴许是看穿他这一点17()17[(),希望之后部落能够和平的王有意将首领之位传给他最喜爱的二儿子,即易北部落二王子。
大王子深知他的想法,亦在暗中筹谋。他和薛云钦臭味相投,达成了合谋。
现在的剧情大部分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加上时间有些久远,安连奚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这本书的记忆也正在模糊,但大体上他还是记得一些的。
像大王子这种一出场即和主角受有了首尾的角色,安连奚很难不记得。
安连奚只知道对方会对薛时野不利,具体做了什么,却是很难再忆起。
听到他的话,薛时野道:“我知道了。”
一直以来,薛时野都在提防着六皇子,也知道对方藏得很深,只不过原本他是无意搅进那所谓的夺嫡之争的,现在却是不同了。
薛云钦也觉得最近的薛时野有些变化,但他并不在意,莽夫就算有了些头脑,也终究是莽夫。
倒是萧皇后察觉了些许异样,把他叫了过去。
“你是不是在对付时野?”萧皇后开门见山道。
薛云钦不置可否。
萧皇后道:“这一次,若非是你舅舅保你,陛下就会查到你头上!你可知、”
薛云钦倏然打断道:“母后。”
萧皇后话音一顿。
薛云钦微眯起眼,“即使舅舅不做什么,他们也不会查到儿臣。”
萧皇后正要再说,只闻他继续道:“母后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儿子。”
话落,薛云钦转身便走。
他派人暗杀薛时野,薛时野暗中毁了他豢养死士的老巢,但两人的争锋才将将开始。
待他一走,萧皇后有些颓然地坐在主位。
她知道,早晚有一日会走到这一步。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她的儿子若是不争,就会一无所有。
萧皇后的眼神变了几变,往屏风后看了眼,“都听见了,你这个外甥已经发话了。”
即使长歪了又如何,她的儿子才是大承未来的帝王。
屏风后,一个中年男人显出身影,他一身黑衣隐在暗处,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扑面而来的强大的气息中满是嗜杀之气,“瑾儿既想除掉薛时野,我这个做舅舅的自会帮他解决。”
“如此……那就有劳你了,”萧皇后抚了抚鬓角,鲜艳的护甲泛着寒芒,“时野那孩子我也是带过些时日的,如果可以……让他走得别那么痛苦。”
男人笑了笑,声音有几分诡异,“姐姐有言,弟弟当然会如姐姐所愿。”
萧皇后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下去吧。”
空旷的宫殿重又变得安静下来,萧皇后眼神看向空中,视线没有落点。
她能够从一个小小贵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凭的不止是自身的手段,背后还得多亏了她这个弟弟。
只不过……萧皇后眼中浮现了
() 一丝厌恶的神情,接着闭上眼。
薛云钦离开萧皇后的宫殿,脚步顿了顿,后往身后扫了眼,继而挥退众随侍,往冷宫走去。
刚停下,他就往侧边一闪,猛烈的拳风擦着他的脸过去。
薛云钦擒住来人手腕,眼睛眯了眯,“舅舅。”
男人的笑声传来,“你想杀薛时野?”
薛云钦:“没错。”
“那舅舅帮你除掉他。”
薛云钦淡声道,惯来带笑的脸上神色冷漠,“不必。”他的对手,自然要死在他的手上。
两次的交锋,足以薛云钦把薛时野当成对手。
“好!”男人大笑一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自己的敌人自己解决。”
薛云钦待他说完,道:“不过需要舅舅拖住他。”
“拖住他?”
薛云钦眯缝起眼,“本殿下想看看失去了锁链的疯狗,会不会见人就咬。”
思及此,他发出一声不可遏制的笑声。
男人的身影渐渐隐去,留下一声,“好。”
薛云钦挑起嘴角。
与此同时,远在岐王府的安连奚从梦中惊醒,薛时野丢掉竹简,上前将人搂住,拧眉道:“做噩梦了?”
午睡了一觉,看起来稍微有了点精神的安连奚点了下头,蹙起眉,小声说:“记不得梦到什么了。”
薛时野抚着他后背,湿了一片。
“换件衣服。”这么穿着没准会生病。
安连奚点头,“好。”
薛时野去给他拿干净的衣物,而他则自己把衣服解下来。
等到薛时野将衣服拿过来,安连奚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目光有些警惕。
薛时野轻笑了声,“自己穿还是我来?”
安连奚把衣服拿过来,“我自己来。”
他伸出一只手,被子也便落下了一角,尚带着些未完全退去的红色斑点刺目。
薛时野目光一顿。
安连奚去拿衣服,没拿动,薛时野还紧紧抓着,他抬起脸看他,“你给我啊……”
薛时野走近了几步。
窗户照进来的光线被他的身影遮挡去大半,安连奚似有所觉,提醒道:“现在还是白天。”
薛时野顺着他的话,往窗边看了眼。
安连奚也看着窗户边。
大白天,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让其他人知道,那就是纯粹的社死。
安连奚可不想再跟上回一样。
薛时野倾身道:“不弄里面即可。”
如此,便不用叫水了。
安连奚还想说什么,就被俯下/身的薛时野亲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