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着火啦
刚出去就被叫回来的大厨十分紧张,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他要回来继续教王妃煮长寿面,这本是件很令大厨高兴的事——毕竟像王妃这样有天赋的徒弟可不多。
但让大厨感到不知所措的是,王爷居然还没走,不仅没有,看起来似乎还有准备在旁边打下手的样子,大厨心中震惊。
但是下一秒,更加让大厨震惊的事就发生了。
只见王爷挽起宽大的袖摆,露出来的一截小臂线条流畅,腕骨微凸,修长的指节即将碰到刚和好的面团上。结果就被另一只精致如白玉的手拍了一下,那只手上还保留着白色的面粉,比起王爷的手小了不少。
“不许碰。”
与此同时,刚才还朝他笑得温柔的王妃此刻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尾调带着丝丝方才没有的哑意。
话落,王爷的手当真悬在了半空,听话的未落下。
大厨心中震撼难言:这还是他们王爷吗?
以前大厨也是见过几次王爷本人的,但其周身的煞气能把人冻结,眼下这个被凶后还低笑出声的与之前见到的根本就是两个人吧。
安连奚有些生气,遮在面巾下的唇现在还麻麻的,一直延伸到了舌根,甚至都有些辣。
刚刚被吸得狠了。
思及此,安连奚又瞪了薛时野一眼。
这个人不仅过来就亲他,还想碰他和的面。
接收到瞪视的薛时野非但没觉得害怕,心里甚至隐隐想再亲一回。
安连奚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没有半分自己想要的威胁效果便罢,那眼含秋水的模样看得薛时野心中躁动难安。
这本该是他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日子,偏偏陪伴身侧的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薛时野喉头微滚,轻声说:“我不碰。”
安连奚终于转过头,去看大厨,“师傅,之后怎么做呀?”
甜甜的一声‘师傅’,大厨一瞬间有种找不着北的错乱感,勉强恢复心绪,接着教王妃怎么做长寿面。
全程,薛时野都跟在安连奚身后。
直到最后,一大碗长寿面出锅,大厨全然忘了身边的人,只记得高兴了,“王妃真厉害!”太有天赋了,是个好苗子。
安连奚也很开心,原来自己做吃的这么有成就感,“师傅厉害,您教的好。”
大厨被夸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把毕生厨艺传授出去,“诶诶诶,王妃谬赞了。”
薛时野瞥了眼脸上快笑出朵花来的大厨,后者脸上消息一顿,不吱声了。
安连奚微微弯着腰,去看碗里的面,这碗面是他做的。
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安连奚回首看向薛时野,朝他招了招。
大厨再次遁走,把地方留给两人独处。
薛时野见他招手,跟着过去,低眸看了看他。紧接着,他也学着安连奚动作,微弯下腰,一起去看那碗长寿面,那种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感受再次涌了上
来,只觉心头滚烫。
“王爷。”
安连奚喊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够重视,他又唤道:“薛时野。”
薛时野:“嗯,我在。”
安连奚偏头,好看的眉眼弯起来,轻声说道:“生辰快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给人过生日,安连奚想了想,又说:“希望你永远开心。”
不要再缅怀于过去,迎接新的生活。
他的眼神澄澈真挚,明亮得如同夜幕时分天际最闪亮的繁星,猛然间坠入凡尘,落进了薛时野的怀抱中。他定定望着眼前的人,眸光明明灭灭,心中悸动难言。
薛时野唇瓣张合,缓缓吐出一字,“好。”
安连奚笑着看了看他,“那你吃吧。”
大厨手把手教出来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薛时野应了声:“嗯。”
安连奚取了双筷子递给他,而后看着薛时野拨动着汤汁,捞起那根又长又粗的面条,末了还怕他不清楚,补充道:“要一口气吃完,不能断的。”
薛时野清楚,只是记忆已经十分久远。
曾经,也有人会为他亲自煮一碗长寿面。但……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薛时野垂着眼睫,安连奚就这么亲眼看着他一口不断地把面全部吃完了,比自己吃到还要高兴。他刚想开口,却见薛时野捧起碗,将汤汁也尽皆饮尽。
安连奚愣了下,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薛时野。
下一秒,薛时野放下空荡荡的碗,蓦然上前一把将安连奚给抱了起来,先是带他走向水池边,把人放下。
安连奚手上还沾着些面粉,薛时野就这么牵着他的手,放到水下。修长有力的指节握着一截皓腕,慢慢地,将那白色的面粉洗去,露出掩在其下带粉的指尖。
“我可以自己洗。”
安连奚看着薛时野细致地给他洗手,禁不住说了一句。话虽如此,但他却也没有挣扎,任由薛时野的动作。
薛时野‘嗯’了声,“我想给你洗。”
安连奚脸上的早已扯下,泛红的面庞和耳尖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薛时野掠去一眼,将眸中的暗色敛下,又给他擦干手,一丝缝隙不落,这才重新抱起人望外走去。
安连奚被他抱习惯了,靠在他肩膀处,询问道:“去哪?”
薛时野:“回去用膳。”
说话间,薛时野微微偏了下头,“不饿?”
方才不觉得,经薛时野这么一提醒,安连奚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从皇宫回来,他只有在马车上用了些点心,之后就一直在小厨房里忙活,可能是实在过于专注,竟都没想到用膳的事。
安连奚:“饿。”
薛时野脚下速度加快,带着他回去。
两人一起回到西苑,卧房的门还紧闭着,温木似乎挺少听到了动静,老老实实在里面说了一句,“少、少爷睡下了。”
安连奚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薛时野为什么能找到小厨房去。
安连奚忽略身侧那道倏然望过来的目光,对着房间说了声,“是我。”
温木一听,连忙把门打开,刚想和安连奚禀报岐王来过的事。不料门一打开,温木就看到了岐王冷峻的脸,凛冽的眸子朝他扫来。
“见、见过王爷。”温木心底一慌,直到听见安连奚喊了他一声。
“温木,你先下去吧。”
闻听此言,温木缓慢抬头,这才发现他家少爷正窝在岐王的怀里。他呆了呆,清秀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少爷不是让他在这里打发王爷吗,怎么转眼岐王就抱少爷回来了。
温木顿了几秒,才道:“是。”
等温木回去,他才明白为什么,也知道了少爷先前是去做什么了。
整个府上现在基本已经传遍了。
他们家王妃亲自下厨,给王爷做了一碗长寿面。更有在西苑当差的下人们亲口描述那场面。
在西苑小厨房的那位大厨房间更是人满为患,来求证的比比皆是,众人在听到王爷居然要给王妃打下手时全都惊呆了。
“这有什么,今日王爷还被王妃赶去书房了。”
“王妃威武!”
温木正感叹之际,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墙角处不知站了多久的张总管正摸着下巴,脸上还带着些高深莫测的笑。
张总管也注意到温木的目光,和他点了点头,又站了会,将下人们的议论听罢后才转身离开。
下回又能与高公公探讨探讨了。
今天这样的日子,岐王府都能出面这般和乐的场景,张总管欣慰极了,这些全都是王妃带来的改变。
思及此,他也往西苑行去,随时准备伺候着。
西苑,安连奚正被薛时野抱坐腿上,他有些别扭,洗手要帮他洗,今天饭都要亲自喂。
“我想自己吃。”安连奚说着就要往薛时野膝下滑去,但被后者紧紧环着腰,他想跑都跑不了。
薛时野道:“就这么吃。”
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再加上两人现在的姿势,薛时野说话时声音自后方响起,呼出的热气也尽皆喷洒在他耳际。
安连奚耳朵红红的,“这样不方便。”
薛时野:“方便。”
话音落,他夹了一筷子鸡丝送到安连奚唇边。
安连奚动也不是,遂张口吃下了。
不过他还是不太适应,咽罢,抓着薛时野的手就不让他动了,“你再这样,我等下就不给你礼物了。”
薛时野看着他,一怔。
还有礼物?
安连奚趁着他愣神,飞快钻出他怀里,坐到了另一边,离薛时野远远的。
正好是最远的桌对面,也恰巧与薛时野正对着。
安连奚自己取了筷子和碗,准备自己吃,落在身上的视线却如影随形。薛时野回过身望向他,眼神中,炽热的温度似
要将他灼穿。
“你吃啊,不要看我。()”
安连奚不去看他,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
薛时野:我方才吃过了,不饿。▏()”
说这话时,他嗓音微哑,听起来有股别样的撩人味道。
一整晚长寿面连汤带面都被薛时野吃光了,安连奚回忆过来。但他的注意力却在薛时野的声音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声音里,满含/着/勾/人的欲/色……
安连奚觉得,薛时野应该是想做什么,“我要吃饭。”
薛时野:“嗯。”
他应了声,然而目光依旧未曾离开。
安连奚只好尽量忽视那道视线。
自己吃自己的。
薛时野看着慢慢吃东西的人,唇瓣被汤汁沾/湿,脸颊微微鼓起,莹润的双眸专注地望着眼前,可时不时就要颤/抖两下的长睫却明晃晃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慌乱。
停顿几秒。
薛时野终于克制着,微微转过头去,敛下眸。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了,安连奚禁不住抬起眼看过去。
薛时野正低着脸,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不知现在出现在对方脸上的表情是落寞亦或者其他。
可能是因为今天日子的特殊,让安连奚格外在意薛时野的想法,担心他在自己一不留神中就会想到沈皇后,而后陷入噩梦一般的回忆里。
安连奚拿筷子的手滞了下,嘴比脑子更快的喊了薛时野一声,“王爷。”
薛时野闻声抬起眼。
再次与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眸对视,安连奚不由抿了下唇,眼神也往旁边扫了扫,错开了和他的目光相接。但是很快,安连奚重又和薛时野的视线对上,嘴唇微动,“你看着我啊。”
刚才说不要看他的是自己,现在说要看着他的也是自己,安连奚一时有些脸热,但还是认真望着薛时野。
薛时野看他,漆黑眼眸中倒映着安连奚的身影,“嗯,看着你。”
呼吸好像急了些,安连奚似乎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接着,他就在薛时野的盯视下把饭吃完了。
下人进来收拾桌子,安连奚还坐在薛时野对面。
众人心中纳闷:王爷和王妃今日怎么离得这样远。难道王妃还没消气,但这都让王爷进房了。
薛时野放柔的声线便响了起来,“吃饱了?”
这样的口吻,不用想也知道是对着王妃的。
众人端碗的端碗,端盘的端盘,全都放下了刚才的疑惑——他们就说王爷怎么可能让王妃生那么久的气,这肯定是夫夫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下人们收拾的动作不自觉加快,房中很快只剩安连奚和薛时野两人。
“吃饱了。”安连奚眼也没抬,视线还盯在桌子上的一处污垢上。刚才他放下勺子的时候不小心溅了低汤汁在这里,但下人过来收拾时擦了,可是只擦了一半,他就盯着那一半出起神来。
() 安连奚思绪飘得有些远(),连薛时野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都没注意到18()18[(),及至整个人被从椅子抱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旋即条件反射地伸手环住了薛时野的脖子。
“刚才不让抱。”
薛时野低着眼,缓慢说道。
安连奚正莫名,就听他问:“现在呢?”
明明抱都抱了,还要多问他一句,安连奚索性佯装板起脸,“现在也不让。”
薛时野的声音又凑近了些许,几乎贴在他耳边说的,“可我想抱。”
低低的嗓音丝丝入耳。
安连奚又想捂耳朵了,偏过头看他,两人此刻挨得很近,快要脸贴着脸。他迟疑了一瞬,说道:“想抱就抱吧。”反正都已经被抱了起来。
似有轻笑声响起,然后,安连奚就被放到了床榻间,“那……还想亲。”
安连奚一滞,和薛时野深色的目光相对,听到他在问自己,“可以吗?”
从刚才离开小厨房回来,一直到现在,薛时野都很想,把这个人抱在怀里,里里外外都亲一遍。
他的眼神似乎也在说着这件事,安连奚不知为何,居然看懂了,顷刻间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红得如同熟透的虾般。
安连奚睫毛动了下,“你别问了……”
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薛时野却动了,低低笑了下,垂下头去。
安连奚顺势仰起头,迎接他的亲/吻。
比起先前在小厨房时的那一吻,薛时野好像温柔了许多,有一下没一下的,舌/尖/挑着他的舌,仿若正在嬉戏。
安连奚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好像在这一刻闪过许多念头,却又来不及仔细去想。慢慢的,所有的思绪都尽皆被薛时野占/满。
“小乖……”
薛时野低声唤道。
安连奚:“嗯。”
声音软软绵绵,听起来有些黏/腻,薛时野逐渐变得晦涩不明,看着被他亲得有些迷糊的人,有心想要继续。
半晌,薛时野道:“前些日子,我请来了沧州和庐州的两位名医,他们如今就在府上。稍后让他们过来给你看看,可好?”
这段话好长,安连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反应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薛时野说了什么,脑子里混沌不清,安连奚被薛时野温柔的亲得身子都软了,此刻闻言也无法思考,只是胡乱点头,“好。”
薛时野又俯身亲了他一下,“好乖。”
在又一吻落下的刹那,安连奚也不知道是实在被亲得太舒服了还是其他,竟伸/出/了/舌,回应了一下。
青/涩,稚/嫩,像是小动物般的试/探。
薛时野只觉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连同着理智在此刻接连崩溃。
他微微眯了眯眼。
安连奚倏然和他的目光撞上,眨了下眼,混沌的脑子像是忽然开始了运作,他问了一句:“要看大夫?”
() 薛时野凝滞一瞬,眼眸轻阖,“对。”
安连奚:“不是有刘太医吗,为什么还要找名医呀?”
一直以为,他的身体都是按照刘太医开的方子调理,感觉是真的有在慢慢变好,所以安连奚不明白,为什么薛时野还给他找了名医。
薛时野躺下去,搂住安连奚,跟他额碰着额,“要给小乖治身体。”
刘太医的调理方子其实不过和普通医者一样,真正起效用的,是那些从明康帝库房里搜刮还有薛时野从各地搜集来的天材地宝。
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对这不足之症束手无策,薛时野自然要从民间找。
安连奚的身子太弱了,总是生病。
薛时野不希望他的小乖再病,如果可以,他愿以身相代。
安连奚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于是安然接受了薛时野的说法,多找些人看又没坏处。
薛时野亲在他唇角,“这便让他们过来。”
安连奚点点头。
候在房门外的张总管总算听到吩咐,闻见王爷要请两位名医来给王妃看诊,忙应了一声,往安置名医的院落走去。
二人已经入府有几日,皆是有名望的医者,因为岐王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让人心动,于是不远千里从各自的家乡赶来。
进门后两人先后同薛时野和安连奚见礼。
薛时野:“起吧。”
安连奚看了眼两人,二位名医看起来都是上了年纪的,可能是行医久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医者的气息。
落在向来最怕看医生的安连奚眼中,无异于小学生碰见了威严的教导主任,从他们进来后,安连奚都跟只小鹌鹑一样,坐在薛时野怀里一动不动。
乖巧得不成样子,却还带了些许僵硬,薛时野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连奚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薛时野心间发软,指肚摩挲着他后背,顺着中间那条曲线安抚着,而后才朝两位名医道:“有劳二位替本王的王妃看诊。”
两人都是一礼,“王爷言重了。”
面对岐王这样的存在,他们可都不敢摆什么名医架子,何况二人都是为了岐王提出条件而来。
说罢,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来之前二人就已商议过看诊的顺序,因而也不过多谦让。当先就有一身着蓝色布衣的老者朝安连奚他们走过来。
“还请王妃先伸出右手让老夫一观。”
安连奚看看他,薛时野握着他的手,帮他把右手伸了出去。
老者探了探,又说:“左手。”
左右手先后看过,这位沉吟着往后退去。继而另一位走上前,也和刚才那人一样在安连奚的两只手上都探了探,探罢,和老者站到了一处。
安连奚看着他们讨论开来,心里不由升出了些不安。身后抱着他的人似有所觉,接着紧了紧手臂,安连奚感觉瞬间安心了不少。
薛时野却是皱着眉看向两名医者。
片刻后,二人齐齐躬身
,“王爷,草民二人医术不精,无法根治这不足之症。需得日日用药精心调养,假以时日想必就能……”
两人的回答薛时野亦在刘太医那里听过。
却是,不足之症想要彻底根治基本是不可能,但仅是调理,在薛时野看来还远远不够。
薛时野沉声道:“退下吧。”
两名医者先后退出房间,心里俱是松了口气,都说这位王爷的脾性不是很好,方才他们还以为对方会发怒,不过离开之后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来时两人就得了话,只要能把王妃的身体毛病治好他们就能得到岐王府中存有的所有医书。
要知道一座王府的底蕴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想到让他们来的那些人提到的孤本,相信任何一位医者都会为之心动的。
不过治不了,他们也会获得一笔丰厚的奖赏。
这已经算是提前给了他二人承诺,回想起来两人确实未免想得太多了。
“两位请吧。”张总管引着他们往外走去,奖赏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今日就该送这二位离开王府了。
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皆不好意思道:“真是惭愧,我二人辜负王爷信任了。”
张总管摆手,笑了笑道:“哪里的话,您二位肯千里迢迢赶来就已经足够有诚意了。”
两人都笑了下,中间那名蓝色布衣的老者似乎想到什么,提了一句:“听闻天下第一神医段旭可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王爷何不去请那位出山?”
张总管闻言赞赏地看向他,“实不相瞒,王爷早已派了人去寻那位的踪迹,可惜段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
闻听此言,两位医者也是唏嘘:“不愧是神医。”
同时,他们也在心里想,这位岐王名声虽不好,可却格外珍爱他的王妃。
不过近日有传岐王南下赈灾,且还向全境施粥,平定了一场灾乱的事迹广为流传。如今整个南境皆有以岐王马首是瞻的架势,可见传闻兴许有误。
单凭岐王愿意不远千里请来他们,甚至还在找寻段神医的下落来看,两位医者对其的印象极好。
倒是有些希望岐王能够早日寻到段神医。
薛时野自然也希望能够早日寻到对方,要看两位名医都束手无策,他的心急可想而知。
安连奚见他突然沉默,从他怀里转了个身。
薛时野抱着他坐在贵妃椅上,随着他的转身,发出轻微的响动,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尤为清晰。
他抬手,抚上薛时野的脸,“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安连奚也听出了那两位医者的言外之意,这是原著里设定好了的,他的这个身体随时有病发的危险。
但他只是偶有头疼、胸闷罢了,尚不及以前他的那个身体令人头疼。安连奚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可他知道,薛时野不是这么觉得的。
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转瞬就因为他的身体变成这样,安连奚只好再哄一次。
他舔了下唇,喊他:“薛时野。()”
薛时野微垂下眼,和他目光相对。
你答应我了的。()_[(()”安连奚没头没尾道。
薛时野还沉浸在该如何找寻段旭下落的思路中,闻言只道:“嗯?”
安连奚:“要永远开心的,你忘了!”
薛时野盯着他看。
明明身体都那样不好,在得知了连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而是为他开不开心……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怎么能永远开心。
薛时野看着他,“忘了。”
安连奚被他的回答弄得怔了下。
薛时野这是……
又在和他耍无赖了。
他撇了撇嘴,“那我再说一遍。”
薛时野听着他凑近了,声音又轻又柔地在耳边说道:“薛时野要永远开心。”
安连奚加了个前缀,然后目光灼灼地望向薛时野。
薛时野愣了愣。
安连奚:“现在记起来了吗?”
薛时野呼吸一沉,不禁亲上了他的唇。
相/贴的唇/缝间,泄出一句:
“嗯,记起来了。”
安连奚被他亲得没脾气了。
好一会才被放开,他盯着薛时野,见他神色除了又多了几分欲/气后好像还是兴致不高的模样,忽然忆起自己还有东西没给。
“你先放我下去。”他拍了下薛时野的肩。
薛时野先是没动。
在安连奚又拍几下方才松开,“要去哪?”
安连奚下地后转过身去看他,想了想,道:“你先闭上眼睛。”
薛时野眸中难得的带上了丝疑惑,但是他又迅速反应过来,想到了安连奚之前提到过的礼物。是他的……生辰礼。
先是长寿面,再是生辰礼。
薛时野眸光沉了沉,有那么一瞬,想把人捞回怀中,再狠狠亲/吻一番。
“快闭上眼睛啊。”安连奚催促。
薛时野听话闭上眼。
很快,安连奚就从床榻底下取出来了个小匣子,他把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里,朝薛时野走近了。
看着薛时野听话闭着眼睛等自己的模样,安连奚也不自觉有点紧张,顿了顿,他道:“可以了。”
安连奚低着眼睛看手上的东西,说:“睁开眼睛吧。”
薛时野阖着的双目微微动了动,随着他的动作,安连奚的心脏也微微发紧,望着那双缓慢睁开的眼,心跳仿似都要停滞了一般。
薛时野睁开眼,目光一瞬就被安连奚捧着的一物吸引走了注意。
通体银白的玉石上,雕刻着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一左一右,一高一矮。
见薛时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两个q版小人,安连奚默了默,解释:“这是我们两个。”
薛时野
() 倏然抬眼,就是这一眼,看到了后面桌上摆放的小匣子,那是安连奚之前从南境回来后就一直带着的。
想到当初在马车上,安连奚让他睡觉,还有手上不小心划出的刀痕。
他的小乖一直都在给他准备礼物,薛时野喉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连奚见他一直不开口,忍不住又问:“惊不惊喜?”
自己难得这么用心地做礼物,薛时野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他有些犹豫,正要抬手把小人放到眼前查看一二,其实他都看过好多次了,这上面的线条虽然没有那么的流畅。但已经是安连奚想象中最好的早已了,甚至有点超常发挥了。
然,不等他仔细再看一遍,手腕忽地一紧。
猝不及防之下,安连奚‘啊’了一声,抓着玉石,生怕摔了。接着,他就跌进了薛时野的怀里,被他抱在身前。
安连奚刚要说话,只听薛时野道:“小乖一直在给我准备这个?”
说话时,他嗓音喑哑,还有些发沉。
安连奚心头一跳,“嗯……是啊。”
薛时野:“手伤也是因为这个?”
安连奚停顿了几秒,手伤他差不多都要忘了,此刻听薛时野提起,才又回想起来。
他这是第一次做这个,又怕没有雕刻好,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可难免手生,还是划伤了自己。
那时薛时野身后有剑伤,安连奚都没顾得上自己的手伤,记忆确实没那么清晰了。
可薛时野记得,且清清楚楚,至今回想起来都能记起当时的细节。
那段日子,每每趁他洗浴之时,安连奚都会偷偷给他准备这个,还经常让他睡觉,也是在做这个。
薛时野看着那块玉石,又道:“是你找张启要的那个?”
安连奚当初也是因为这块玉石才被孙老二绑架走的。
之前的重重细节在此时一一回忆起来,尽皆裹上了一层甜甜的蜜糖,浓得化不开的甜意悄然浮上心头,薛时野看着怀里的人。
安连奚点了下头,“是啊。”
就是因为他找了张总管要这块玉石,结果后者转头就把这事告知了薛时野,所以他才会找沈玦要的刻刀。
薛时野喉结滚动,“小乖。”
安连奚轻声回了句:“怎么了?”
薛时野从他手中接过安连奚准备了许久的生辰礼,动作小心谨慎,看着上面的两个相连的小人,目光幽深。
安连奚躺在他胸膛上,也顺着薛时野的视线看过去,精心准备的礼物终于落到了对方手中,他看着被薛时野拿在手里的礼物,心潮一时澎湃,等着听薛时野会说什么。
夸他手艺好,还是说他用心,亦或者其他……
下一瞬,安连奚就看到薛时野的指节在那个稍微小了一号的q版小人上摩挲了下,“这是小乖。”
安连奚:“是我。”
薛时野蓦地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愉悦。
安连奚耳尖微动(),紧接着(),只听薛时野一字一句,轻而缓道。
“小乖把自己送给我了。”
安连奚陡然愣住。
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解读,不得不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安连奚指正道:“可是上面还有一个你。”
薛时野:“嗯。”
安连奚对他平淡的回答表示不满,转过身,改为趴着,低眼去看薛时野,和他四目相对。
忽略掉对方眼底的深色,安连奚伸手去拿薛时野手里的小人。
薛时野把手举起来了些。
安连奚看他:“你做什么?”
薛时野:“这不是我的生辰礼吗?”
安连奚:“是,但是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都没有什么其他反应,让他不免挫败。
“为什么?”薛时野眉头动了下。
安连奚抿唇,“没有为什么。”
他现在就是不想给了。
薛时野:“我的。”
安连奚:“是我的。”
薛时野挑眉。
安连奚也跟着挑了下眉毛,又要伸出手去拿,再次被薛时野避开,他的声音似乎也更沉了。
“我的。”
不待安连奚开口,薛时野的声音便已继续响起,“这个是,你也是。”都是他的。
安连奚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瞬间耳朵一红,再次去抢,“谁是你的啊。”
都不夸夸他,安连奚现在不想把东西给薛时野了。
然而,他刚有动作,就听一句,“别动。”
嗓音低沉,暗含警告。
安连奚还想去拿,感觉到什么,突然间一怔,低眼。
薛时野目光深深,眼底像是藏着火光。
脑海顷刻放空,安连奚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口,想下去,“你……”
薛时野把他箍/住。
安连奚的动作也跟着一停,落在耳边的呼吸也是深/沉的,紧随着而来又是一句。
“小乖,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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