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负责
宁时雪呼吸一窒,他牢牢攥住手机,整张滚烫泛红的脸颊都埋在了枕头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羞耻到不能抬头。
该死,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吗,谢照洲到底怎么发现的?
“宁宁?”谢照洲又低声叫他。
宁时雪强撑住若无其事,他耳朵尖红透,别过头闷声说:“我在睡觉……没干什么。”
谢照洲沉默了几秒,宁时雪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没想到谢照洲却将通话切成了视频,宁时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接通,然后陡然反应过来,猛地将手机屏幕倒扣在床上。
“怎么了?”谢照洲语气低沉暧昧,还带着点幽怨,“小宁老师不愿意见我吗?”
竟然还倒打一耙。
宁时雪脸皮根本没他这么厚,但每次都被谢照洲堵到哑口无言,他也不是很甘心,宁时雪憋了憋,不等谢照洲开口,他就破罐子破摔,拿起手机羞愤道:“你看啊。”
谢照洲还在公司,将视频放在一旁就继续低头翻文件,抬起眼时不禁一怔。
他薄唇抿了抿,没能发出声音。
宁时雪冷白的脸颊都烧成了绯色,他身上只穿了睡袍,蜷在被子底下,按道理也看不清什么,但他双腿还夹着被子,常年不见光的腿弯就暴露在了镜头前。
甚至怀里还抱着他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装搭在他身上,衬得肤色越发雪白细腻。
就像在欲望中沉沦,有种很糜烂的漂亮。
宁时雪晚上做过什么不言而喻,甚至还是抱着他的西装外套做的。
谢照洲突然哑了嗓子,骚话都没能再说出口,宁时雪很禁不起撩拨,那么容易脸红,但有时候也直白到让他措手不及。
“够了吗?”宁时雪不自在地挪开眼,余光却瞥到谢照洲也红了耳朵。
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几分钟,谢照洲终于忍不住笑了声,那道冷清的嗓音被电流模糊掉,听起来温柔许多,“够了。”
宁时雪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谢照洲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谢照洲又问他还有没有胃疼,宁时雪趴在床上跟他说话,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多小时,直到谢照洲跟他说晚安,他才惊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含糊说:“晚安,二哥。”
谢照洲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骚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本来想跟宁时雪说过几天晚上回去陪你,但怕宁时雪被他气到睡不好觉,到底还是忍住了,等宁时雪先挂了电话。
娃综还剩最后一站,按惯例最后一站都是旅游,中间能休息很长时间。
贺霖已经开始筹备《昨夜星》的拍摄,其实这部电影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万事俱备,只差合适的主演。
这次仍然在燕城拍摄,因为这个电影的原型事件就发生在燕城。
宁时雪饰演的男主在电影里叫闻玉,妹妹叫小燕儿,他在家呆了三天,将剧本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能背的都背下来,很快就到了开机当天。
剧组开机,恰好谢摇摇的幼儿园开学,司机早上挨个送他们。
谢摇摇先被送到了幼儿园,他对上幼儿园倒是没什么排斥,在车上眼泪涟涟地抱住宁时雪的脖子哭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套上小恐龙书包,带到了幼儿园门口。
老师在门口等他们,拉住小朋友的手挨个带他们去班上。
谢摇摇也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但他还没松开宁时雪的手,他白嫩的小肉脸都鼓了起来,操心地说:“宝宝,窝晚上再去接泥。”
宁时雪:“……”
父子颠倒。
到底谁接谁啊。
宁时雪对上老师,不禁有些尴尬。
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她们班上的小朋友上娃综,她当然是看了的,她低头问谢摇摇,“晚上你去接宝宝回家呀?”
“对哦,”谢摇摇叹了口气,很成熟地说,“宝宝不认路,不接会丢丢的。”
宁时雪都不知道谢摇摇到底为什么执着地想接他。
很感动,但是大可不必。
等谢摇摇走了,宁时雪也去剧组。
闻玉一共带了三个孩子,除了小燕儿,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在电影里叫孟孟,最后一个不是从叔叔那儿带出来的,是闻玉某个冬天在筒子楼旁边捡的。
捡到的时候才出生没多久,是个先天就双目失明,所以被扔掉的孩子。
但头一场戏,只有宁时雪跟贺淼的戏份,其他几个孩子不在。
宁时雪去换衣服,贺霖在旁边盯着他做妆造,他肤色本来就有种病态的苍白,都不用擦粉了,卧蚕又很深,带着点冷意,贺霖就让化妆师把他眉眼压一压。
闻玉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一张照片,是他把小燕儿送到家后,小燕儿的父母执意跟他拍的。
贺霖头一次见到,就忍不住愣了愣,确实是个很清秀好看的少年,就算生了重病消瘦过头,都没有完全被剥夺掉上天赋予的容貌。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很腼腆,又有点瑟缩地注视着镜头。
他们白天剧本围读,拍了定妆照,傍晚正式开拍。
闻玉很小就父母双亡,他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宁时雪进组前几天,贺霖已经带着饰演小闻玉的那个小男孩,拍完了小时候的戏份,包括被打断腿,彻底成为残废。
宁时雪直接从闻玉十六岁开始演,他穿了件被洗到发灰,肩膀破开的短袖,底下是松松垮垮,根本不合尺寸的运动裤。
穿了好几年,裤子都短了,磨起毛边,露出一截瘦削发白的脚踝。
“各部门准备!”
贺霖很重视这部电影,头一次戏,他亲自站到监视器旁边打板,神情很严肃,“《昨夜星》,第一场一镜一次!a!”
傍晚下了场雨,破旧脏乱的山村到处都是积水,闻玉瘸着左腿,他蹲在羊棚旁边给叔叔婶婶,还有他们的几个孩子洗衣服,指骨都搓红了,手背布满淤青。
灯光黑漆漆的,院门口突然传来
一声小女孩的哭叫,她挣扎到满脸通红,不停地蹬腿。
男人掌心黝黑,都是黏腻的汗,狠狠扯住她的羊角辫将人往羊棚里拖,忍不住低啐了一口,“你他妈的吃老子那么多饭,还不想给老子赚钱?要不是老子从外面把你捡回来,你现在早他妈饿死了,叫什么叫!”
叔叔婶婶生了三个孩子,都睡在堂屋,闻玉跟被叔叔捡回来的五六个小孩子,睡在羊棚旁边的土坯房。
男人暴躁压抑的骂声响起,好几个孩子都忍不住开始哭,又不敢哭出声。
隔着破烂的木门,闻玉身后都是小孩子低低的啜泣。
他头都低到了胸口,生怕惹怒男人,直到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了声妈妈,闻玉手上一抖,水盆被他掀翻了,衣服都掉在地上,裹了脏泥,动静还很大。
男人本来要打断小女孩的腿,让她跟着闻玉去讨饭,就假装他们是对兄妹,哥哥身体已经不好了,妹妹又出了车祸。
但闻玉一折腾,他心烦不已,怒气冲冲地从羊棚出来,当胸一脚将闻玉踹到在地,拳脚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拽住闻玉后脑勺的头发,将人往地上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他妈的也想找死?!”
“哎呀,行了,”婶婶忍不住掀开帘子出来,“想打出去打,孩子都被吵醒了。”
男人这才停手。
“卡!”场记打了结束板。
拍戏肯定不会完全真打,但宁时雪跟贺淼浑身都还是脏兮兮的,贺淼的羊角辫也被扯开了,贺霖心疼得要死。
所以他一开始没敢跟谢照洲说,他想找宁时雪拍戏,这部电影拍下来肯定很辛苦。
就算知道是拍戏,架不住人总会舍不得。
趁着夜色,今晚还得拍第二场,就是闻玉带着孩子的第一次出逃。
但这次出逃失败了。
“第二场一镜一次!a!”贺霖抬起手示意灯光组准备。
夜幕底下,几个大灯同时打开。
男人今晚放弃了打断小女孩的腿,将她扔给了闻玉,闻玉紧张到发抖,但还是偷偷问她还记不记得家在什么地方,又递给她纸巾擦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燕儿。”小女孩哽咽说。
闻玉有个亲弟弟,跟小燕儿差不多大,别的孩子都不记得父母了,他带不走,晚上就趁叔叔睡着,带着小燕儿跟弟弟离开。
他攒了几十块钱,买了几张车票,趁着晚上,搭末班车离开山村,想去镇上报警。
虽然小燕儿是流浪到这个村子的,但报警说不定还能找到家人,就算找不到,至少也不会被打断腿,闻玉想着,等安顿好小燕儿,他就跟弟弟离开,他总能养活他们两个的。
但闻玉怎么也没想到,班车才开到镇子外,就突然停下,他叔叔黑着脸上了车,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车下拉。
婶婶也面色不善,她伸手拉住小燕儿跟弟弟,掐着他们的胳膊将人往外面赶。
叔叔还扭头讪笑着跟司机说:“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离家出走。”
司机也没多想,闻玉他们看着就是半大孩子带着两个小的,很像离家出走。
等司机将车开走,男人才变了脸。
“你他妈的翅膀硬了啊,”男人是开面包车过来的,他眼神阴沉,抢走闻玉的钱就摔了他一耳光,“你还敢跑?!”
闻玉跟弟弟和小燕儿都被推到了车上,两个孩子吓得直哭,尤其弟弟哭得最厉害,就算深夜也时不时有车经过,这个地方还离警察局挺近的,婶婶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叔叔开车往村里走,半路车上就没声了,他叼了根烟不耐烦地问:“终于不哭了?”
“老闻,他……他好像没气了。”婶婶却满脸惊恐,她颤抖着松开手。
场记再次打板。
演弟弟的小演员就这么一场戏,其实配合得还挺默契的,但毕竟全程都得哭闹,又不能假哭,这场戏还是拍了将近三个小时。
弟弟死了。
闻玉从此不敢报警,他第二次带着小燕儿跟孟孟离开时,选择自己送他们回家。
宁时雪今晚都是一条过,收工时他唇色都有些苍白,对他来说,拍戏倒不是很难,难的是他得控制住不跟对方动手。
贺霖拍戏都找的实景,他们今晚就在燕城附近的山村拍摄,就算剧组灯光照着,旁边都是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仍然让人感觉很逼真。
演叔叔的男演员身材高大,妆造做得很凶恶,还油头垢面的,往他身上踹的时候,宁时雪差点没忍住一拳砸过去。
场务端了水过来,宁时雪蹲下洗了把脸,夜风吹得身上发凉,但他还没来得及冷,肩头就突然微微一沉。
宁时雪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抬起头,是谢照洲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肩上。
宁时雪懵了懵,才反应过来,无措地问:“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谢照洲接过场务递来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旁边来来往往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宁时雪脸热了下,接过去自己擦。
其实谢照洲一个多小时前就开车过来了,恰好宁时雪他们在拍第二场戏,他跟贺霖一起待在监视器后。
贺霖都忍不住背后发毛。
但谢照洲没说什么,也没怪他找宁时雪拍这种电影,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始终沉沉的,隔着监视器望着宁时雪。
宁时雪找贺霖跟贺淼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谢照洲回家。
燕城傍晚确实下了场雨,晚上有些冷,宁时雪拢了拢肩头的西装外套,谢照洲拉住他的手,山间月色皎洁,远处还有剧组没拆掉的大灯,但山路仍然有些黑。
“二哥,”宁时雪抬起头,没忍住说,“其实司机过来接我就行。”
谢照洲晚上都在公司待到很晚,现在还来接他,说不定待会儿还得去公司。
谢照洲顿了下,将他搂到怀里,眸色很深邃,难得没跟他骚里骚气,低
声说:“山上走夜路很黑,你不是怕黑么?”
宁时雪眼神一愣。
他确实怕黑,小时候到了晚上就会挨打,再然后到副本里,夜晚也总是最难熬的,只不过他怕也没意义,这种害怕已经不会影响到他。
他现在只是讨厌晚上而已。
但问题谢照洲是怎么知道的?
“你晚上睡觉,”谢照洲忍不住捏人的脸蛋,带着股玩弄的混账劲儿,捏得宁时雪忍不住躲,他才接着说,“窗帘都压一条缝。”
他一开始在综艺上还以为是宁时雪没拉好,后来才发现宁时雪每次都这样。
晚上在燕城还好,市中心灯火璀璨,但山上会很黑,就算宁时雪离开村子就能坐车,山路也是黑的,只有他跟司机。
这么黏人,又经常生病,谢照洲总觉得他胆子很小,还拍这种电影,就算是拍戏,也在受欺负,拳脚不可能完全打不到他。
谢照洲就很想过来接他回家。
就算宁时雪不害怕,他也很想来。
宁时雪还不知道有一种害怕叫你男朋友觉得你怕,但谢照洲来了,他其实有点高兴,他指尖攥住谢照洲的掌心,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跟他晃着手走。
只有谢摇摇大魔王最委屈,他本来也要接宝宝回家的,大爸爸却不带他。
管家爷爷也不让他走,说小孩子应该晚上八点半就睡觉。
谢摇摇趴在小床上,还抗议地撅着小屁股,他简直要掉下眼泪来,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小怪兽那么高,大爸爸根本不用开车去接宝宝,他蹦一蹦就能到。
谢照洲今晚也回家,他跟宁时雪晚上将近十二点才到,谢摇摇双眼哭得肿成小桃子,已经睡了过去,宁时雪偷偷去看了看他。
宁时雪觉得自己完蛋了,他到底为什么大晚上去看胖崽睡觉。
离开儿童房时,谢照洲的书房亮着灯,他又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简直完蛋得很彻底。
“二哥,你还不睡吗?”宁时雪趴在书房门外问。
谢照洲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狭长的黑眸弯了弯,灯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他朝宁时雪伸了下手,“过来,宁宁。”
宁时雪很不服。
他始终觉得这像在叫小狗。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谢照洲搂住他的腰,将他抱到腿上,宁时雪一低头才发现他电脑屏幕上点开了很多份资料,都属于一对姓江的兄妹。
宁时雪一开始眼神不解,但等他注意到这对兄妹的年龄,才终于抿住了唇。
哥哥叫江展,妹妹叫江心,他们是双胞胎兄妹,正好比谢遂小了一岁。
应该是谢父跟那个陪酒女的私生子。
“他们两个,”谢照洲垂下眼,轻声说,“跟那个货车司机的哥哥,是高中同学。”
撞死谢遂的货车司机李愿,他哥哥是谢氏某个工程的工人,十三年前意外死在工地上,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跟谢氏
唯一的交集。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很可能认识江展和江心。
“江展跟江心的母亲,也是十三年前去世的。”谢照洲又接着说。
谢遂三年前出了车祸,这两个人的死,都发生在车祸的十年前。
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三年。
得了癌症,本来做手术还能拖几年,但江展跟江心当时都没什么钱,这个女人也没有积蓄,她还赌博,甚至没有房子可以卖。
就这么死在了医院里。
宁时雪将各种事情捋了一遍,他问谢照洲,“二哥,你怀疑他们跟谢向山借过钱?”
这个女人喝酒,赌博,甚至还吸毒,毫不收敛,宁时雪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只凭猜测,他觉得她当年很可能以为自己会嫁给谢父,没想到谢父只是跟她露水情缘而已。
然后她就此堕落。
她对谢父有怨恨,很可能跟江展和江心抱怨过,谢家的长子是他们的父亲。
等到她病重,江展跟江心去找谢父借钱,但谢父害怕廖燕婉,也怕被谢老爷子发现私生子,大概率是不愿意借的。
江展兄妹,说不定也对谢父怀恨在心,李愿又因为哥哥的死,记恨谢父。
“谢向山账上确实没支出过这么一笔钱。”谢照洲眼眸沉黑,他将资料找给宁时雪,还有心思抬起腿,将人往怀里颠了颠。
宁时雪恨不得现在就丧偶。
谢照洲嗓音低低的,忍不住笑了声,又搂住他,其实他跟宁时雪想的一样,他也觉得应该是借了钱,但谢父没给。
谢照洲不等宁时雪跟他动手,又转移话题,轻声说:“你看这个。”
宁时雪只好抬起头。
宋离去查过,江展兄妹跟李愿,没有任何金钱来往,私下好像不熟,也没见过面。
但这仅仅是表面而已。
谢照洲跟警方配合去查了监控,最终查到三年前江展曾经在货运公司外跟李愿擦肩而过,好像还说了句什么。
宋离又去江展他们的老家,有个小超市老板说,十年前江心跟李愿见过。
他记性本来就好,又从小看着李愿长大,江心又长得很漂亮,他以为是李愿的女朋友,才多看了一眼,记到现在。
除此之外还有几次。
他们绝对认识。
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有相依为命的哥哥,都因为同一个人死了,这样的仇恨说不定就会让他们联手,决定杀掉一个人。
谢照洲手旁放着本书。
宁时雪没忍住念出了书封上的那行字,“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李愿在车上看过这本书。”谢照洲说。
不知道他们三个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从此以后,江展跟江心开了家公司,想方设法接近谢父,李愿则是在各种搬家公司,货运公司,总之不起眼的地方打工。
他们表面上毫无关系,并不认识,私下江展兄妹却在给李愿提供
消息。
也许在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但还没等到,李愿就恰好去了那家货运公司上班,恰好他那天开车送货,又恰好谢遂他们也走那条路。
再等十年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宁时雪跟谢照洲对视了一眼,他知道谢照洲在想什么,应该跟他一样。
他突然哑了嗓子。
难怪原著最后都没人查出凶手,毕竟是三个人满怀仇恨,煞费苦心的十年。
谢照洲毫无隐瞒地给他看完,宁时雪还没回过神,就突然被搂住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宁时雪挣扎了下。
谢照洲没理会他的挣扎,抱他去浴室,不容抗拒地说:“该睡觉了。”
宁时雪还得拍戏,确实该睡了,但到了浴室,谢照洲却没松开他,热水沿着肩头往下淌,滑过雪白的脊背,没入更深处。
宁时雪唇瓣差点被自己咬出血,浴室的灯光在他眼底晃动,他眼睫颤抖,在战栗中浮沉,终于拽住谢照洲脑后的黑发,将人拉起来。
“怎么了?”谢照洲漆黑的丹凤眼弯了弯,薄唇殷红,也忍不住弯了下,哑声问他。
宁时雪别过头,乌黑碎发底下耳朵尖都是通红的,不敢看他。
谢照洲搂着人冲了个澡,然后给他穿上睡衣,宁时雪伸手想抢睡衣,他红着脸念叨了下,“我自己也能穿。”
谢照洲盯住他白皙透红的耳朵尖,实在没能忍住,低声懒洋洋地说:“是我给脱的。”
宁时雪茫然抬头。
“我就得负责给穿上。”
宁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