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城中杂事
虽然王猛与钟荣不睦，但也不得不赞叹王猛确为两晋以来第一能吏。
破城不过短短一日，晋阳城便在王猛的管理下彻底安定下来。
城中刺史府里所剩钱粮巨万，将各营士兵的赏赐分发下去之后，王猛又给那些被石弹所波及的家庭都分发十贯钱用于他们重新修缮房屋。
非只如此，他还拿出近千斛粮食将城内因为战争而暴涨的粮价压平。
秦军对百姓秋毫无犯，又有王猛的各项仁政，晋阳城内的商铺陆续开张，街道上来往的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
城中治安不用左营负责，闲来无事钟荣便带着手下在城中闲逛。几人皆穿着便装，多是发了功赏后在城里新买之物。
晋阳城有一南一北两座大集，时至中午一些摊贩小农从附近的村落赶来贩卖着自家的农货。
路边还有一些衣衫破旧挑担卖柴的汉子，也有守着骡车吆喝着卖木炭的人。
钟荣对于木炭这种生意十分好奇，上前拿起一块黑炭打量。
木炭烧制的并不是很好，但生火做饭问题不大。
这时代制作木炭十分简单，选择干燥的树木，如栎树、松树等。
然后将木材劈砍规整一些，再放进炭窖或炉内烧制，等到冷却后再拿出便是木炭。
卖柴卖炭的价格十分便宜，生意十分不错，不时有人上前问价搞得摊主忙碌不已。
继续向前，一处空旷的地方有秦军设立的招兵点。
几名文吏带着一队士兵正在征兵，前来参军的人不在少数，大多都是因为连年战争远离家乡而贫困潦倒的汉人。
攻城损失六千多兵卒，还要继续东击燕国自然要补充兵员，城中共有四处这样的招兵处，需招募近万新兵。
钟荣边走边思索着，主要是想学习一些王猛治理地方的经验。
大街两旁，秦楼楚馆，酒肆茶舍，布行米铺，医坊客栈，应接不暇。
石损在攻城时和守将互搏，脸上肿得跟猪头似的。他丝毫不顾忌这些一对三角眼瞥见一家青楼，楼高三层，上面有几名衣着暴露的小娘不停摇晃着轻罗小扇招揽客人。
口水也流了出来，石损转头对钟荣说道：“老弟呀，这次你得了百两黄金的赏赐，不如请俺们上楼去潇洒一番，何如？”
闻言，其他几人皆是眼睛一亮纷纷看向钟荣，唯有任青衣脸上微红一对眸子嫌弃的瞟了石损一眼。
“在营内时我已经请石兄吃了数顿酒，这次该轮到你请我了吧？”
一旁的罗文表示赞同。“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是听说石大哥这次也得了二十两金子，不如俺们今日中午就在这楼中听听艳曲。”
“请就请，尔等以后可不能在背后嚼舌头说俺小气了。”
见众人真朝青楼走去，任青衣就要转身离去却被张标一把拉住。
“青衣司马如何就要离开？你长的如此俊俏进这楼子里莫非是怕哪个娘子将你看上了，非要留你过夜不成？”
几人闻言纷纷大笑。
任青衣白了张标一眼，伸手在他的脑袋上略敲一记。“留我过夜的姑娘可是不少，
难道还要跟你们这群丘八一一道来吗？”
被众人一阵嘲笑，任青衣反倒不好就此离去，只好硬着头皮随众人一起入阁。
一进门便有一个徐年半老的妇人笑逐颜开的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是要去二楼还是三楼？”
一楼是一个大厅，中间的台子上有几名姿色一般的女子表演歌舞，或远或近的坐着几桌人正在观看。
钟荣几人投身军旅自然不便在一楼就坐，他开口问道：“二楼三楼有何不同？”
那鸨母听钟荣有此一问，估摸着他们是第一次来楼里的客人。瞥了钟荣一眼，见他仪态不凡，复又笑道：“二楼可以留宿，但三楼却要看姑娘们自己的心意。”
“那便去三楼吧！烦请给我们来一间雅致点的厢房。”
“好咧！”
鸨母笑容更甚，领着几人顺着阶梯朝三楼走去。
房间却是颇为雅致，四壁皆有画卷，山水鸟兽虽是凡品，却布置的极为精细。
众人落座不久，酒菜便已齐备。
几名身穿薄纱的女子怀抱乐器款款而来，对着众人施礼之后便开始抚琴弄琵琶。
悠扬的乐声在室内飘荡，配上美味的饭菜，此间乐不思蜀也！
其他人还能忍耐一些，石损却早已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上前抱住一人试试手感。
他连连看向几名演奏的女子，但众人皆未动作他自然不好贸然上前。夹了一口菜心不在焉的问钟荣道：“我说老弟，你这次破城斩将之功足以升任偏将了吧？”
“谁知道呢？希望可以升任偏将吧。”
赏赐虽然发了，但军功还未下来。钟荣心里有些打鼓，王猛不喜欢自己。
虽然自己并未得罪于他，但王猛虽然能力超越凡人，心眼却也是小的可怜，睚呲必报。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钟荣心里也没底。
“有将军为你说话，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还要招募近万汉军，这些人也需要军官管理，提拔一些汉人起来是必然之事。”
想不到粗鲁无比的石损居然能分析出这番道理，钟荣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
他举杯对着石损说道：“石兄这校尉却是稳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还会留在左军。”
“哎！左军右军的都无所谓，俺来军中两三年就觉着跟你们几人投缘，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晚上回去我与将军说道说道，想必不是难事。”
石损举起杯盏示意大家共饮，眼睛却死死盯住那些还在演奏的乐女身上。
几曲已罢，女子们纷纷上前皆坐在几人的旁边或搂或抱的伺候众人饮酒用饭。
石损抱着一人，一对咸猪手在在女子的身上乱揉乱摸，时而传来嘿嘿的坏笑。
那名风月女子似还从未见过如此猴急之人，显得有些狼狈慌乱。
而对面的任青衣也好不了多少，身旁的女子投怀送抱她只能默默忍受着，不时还装模作样的去调戏女子一番，但神态却与男儿大有不同。
好在除了钟荣，其他几人皆只顾着吃酒享受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