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诈冒佯风
身后,钟厚与少年狗娃子也相继进入这处营房,但房内依旧没人。
内里摆放的东西十分杂乱,却不见一个睡袋或是被褥。
钟荣拿起简陋木桌上的一物放在眼下细看,是一个水囊!
“阿荣这里还是没人,鲜卑人是不是撤走了?”
钟荣没有回答兄长的话,鲜卑人必然不可能撤走,因为马匹和水囊还在。
他想到一种可能,顿感毛骨悚然!
同伴在山上两日未归,留守营地的鲜卑人会不会反过来也设下埋伏等着己方入套?
但此时已然身在局中,若真是有诈,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了。
走出房门,张标摇头示意他那边同样不曾发现敌人的踪迹。
钟荣将目光移向了临水的营帐,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用手指了指营帐,五人脚步轻移小心翼翼的再次向着那边靠拢。
来到帐外见钟荣要率先入内,钟厚跨步挡在他的前面和王大郎二人同时掀开帘子。
两人皆手足发颤,王大郎端平的弩机轻微摇晃着,如临大敌。
帘子被缓缓掀开。
火光下,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九人,将个不大的营帐挤的是满满当当。
这些人都是穿甲而睡显然是防备着钟荣他们前来偷袭。
这现象让前来偷袭的五人也为之一愣,钟荣则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没有埋伏便好。
钟厚咬了咬牙,正欲上前将靠的最近的一人杀死,却冷不防脚下被一根细绳绊了一下。
耳边顿时便听到“叮叮当当”的脆响传来。
众人这才察觉在营帐的门帘后面系着两道绳子,绳子上挂有几只铃铛,响声正是第从一道绳铃所发。
原来,派上山去的士兵迟迟不归,鲜卑队正自然明白拓跋业多半是死了。
他也慌了神,不知道山上到底有多少敌人。军令未下,他又不能贸然撤退,仅剩的一偏人却损失半数手下,撤兵回去只会以败兵论罪。
昨日到今天下午他们两天一夜未睡,在营里埋伏等着钟荣等人下山劫营,岂料钟荣也在山里设伏期待着他们进山。
但人总不能两天不睡觉,思来想去鲜卑首领想出了个法子。
他只留下四名士兵守营看马,剩下的八人就在主帐和自己共处一室,又设下两处铃铛用来示警,这下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虽然是个大聪明,但鲜卑人的榆木脑袋能想出这个办法,足见此人已经超越了多数大字不识一个只会捡粪吃肉的胡人。
千钧一发之际,铃铛突然发出警示。
“不好!己方暴露了。”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动手!”钟荣暴喝出声,抬手抽出两根木矛同时向着躺在木板床上的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奋力投掷过去。
铃铛声响起之时,鲜卑人已经陆续转醒。
那首领瞬间惊觉,便见两根木矛破风而来。
鲜卑士卒多穿皮甲,队正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自然也是。
看着呼啸着向自己投来的两矛,即使有皮甲护体恐怕也会身死人手。
大骇之余,鲜卑队正眼疾手快,伸手拿起床边的一只圆盾将两根飞来的木矛格挡住。
其余四人也纷纷投矛开弩,虽历经两战可毕竟只是平民百姓,紧张之下准头差了很多,除了张标一矛投死了一名鲜卑士兵,其他人并未对帐内的敌人造成太大伤害。
三名弩手被张标投杀一人,另有两人还卧在地上,拿起上好弦的弩弓便朝门口的几人撺射。
李三娃身中两箭,惨叫一声顿时倒地不起。
见那首领拿有盾牌,钟荣再出两矛向着已经拿刀起身的几名士兵投去。
飞矛刺中一人,另一人早有防备抬刀将木矛格挡开来。
顷刻之间,原本安静无比的营地内杀声顿起,已然沸腾!
惨叫与怒吼接连在营地内向四周扩散,山中的鸟类被这凄惨的声音所惊纷纷扑打着翅膀向更远的密林深处飞去。
鲜卑人杀来,钟厚一时无备手臂中了一刀幸好钟荣将他拉转回来才不至于死在白虏的刀下。
“李三娃死了!”少年狗娃子的话语中充满了惊惧。
钟荣再次将最后一矛投出,直刀猛的出鞘一刀把射向狗娃子的弩矢打飞。
“别愣着,赶快填弩杀敌!”
营帐施展不开,两人先后冲来,手中的刀朝着钟荣当头就劈。
钟荣一刀斩杀一人随即向后猛退堪堪避开另外一人的刀锋。
鲜卑人已经全部起身,纷纷向帐门处攻来。另有两人索性一刀划开帐布从侧方走出,企图将所剩的四人围困起来。
鲜卑头领见钟荣他们只有四人,心里的担忧尽去,他哈哈大笑用鲜卑语说道:“原来不过四个汉奴,拓跋业未免太无能了些。”
“将这些胆敢反抗的汉狗全部杀死,我要用他们的人头来喂河中之鱼。”鲜卑首领刀锋直指钟荣,脸上狂笑不已。
后退两步的钟荣一眼便看到支撑营帐的木桩,他灵机一动抬刀将两根木桩先后斩断。
支柱被断,前端的营帐摇晃着开始塌陷。
趁此机会,钟荣拿过张标手中的一根木矛朝着被帐布罩住的一人猛射过去,同时口中对着钟厚与少年大呼道:“快用弩箭射他们!”
二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手忙脚乱的开始装填弩矢。
帐布左侧被划开的缝隙处,有三人先后冲了出来,破口大骂着向距离最近的张标抡刀就劈。
岂料,左侧的营墙上藏有一人,一弩将靠前的鲜卑士兵射翻在地。
剩下的两名鲜卑士兵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只一人猫在营墙上刚才的一弩正是他发出来的。
见此人正准备伸手从背后的负矢囊内取箭。鲜卑人哪里会给他发第二弩的机会,同样举起弩机射出一矢。
见那人惨叫着栽下营墙,持弩的鲜卑士兵咧嘴一笑。
笑容并未持续多久,钟荣持刀在前张标投矛在后,分别迎上两人。
来人年轻,持弩士兵难免心中轻视,他不慌不忙的扔掉弩机去取腰间的佩刀。
然而青年的速度却快的惊人,两步已至他的身前,手起刀落斩断了他的喉咙。
旁边的张标一矛不中,和另一名鲜卑人打做一团。
局面对钟荣他们有利起来,斩断木桩,营帐里的敌人一时出不来,侧方冲出的三人正给了他们分而击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