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病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
-------穷病。
杭州，汇金大厦b座3206。
今天是七夕节，李梦瑶接待完最后一个患者，就可以赶去约会了。一想到苦苦追求了她三年的那个学长，李梦瑶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甜蜜。
李梦瑶毕业于哈佛，主修的是心理学专业。毕业后，她回国开办了这家诊所。一家专门针对各种心理疾病的诊所。她手中的这份表格，就是最后这名患者的资料。
患者名叫唐小宇，男，今年28岁，身高178，祖籍山东，未婚。无精神病史，家族中不确定有无遗传。他的症状是，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症状是突发的，三天前才出现这个症状。
像这种症状很常见，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但是能这么早发觉并就医的，李梦瑶倒是第一次见到。看完资料，李梦瑶吩咐助理把患者喊了进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李梦瑶见到唐小宇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这个白净瘦弱的同龄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圆领体恤，下身是青色的运动裤配上一双老旧的帆布鞋。短发，大眼，高鼻梁。眉头上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李梦瑶见他神情有些紧张，主动上前热情的和他握了一下手。
“你就是唐小宇吧？我叫李梦瑶，是你的咨询医师。”
“你好。”
患者反应很平淡，并没有出现焦躁的症状。李梦瑶示意对方坐在躺椅上，她自己则是选了唐小宇身侧的木椅坐下。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他那略显消瘦的侧脸。
“唐先生，你什么时候来到杭州的？我看你祖籍不是这里。”
唐小宇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四年前，大学一毕业，我就投奔马总来了。”
“哪个马总？”
唐小宇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一眼李梦瑶，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阿里那个马总啊？看不出来，你交友还挺广的。那你现在阿里上班吗？”
躺椅上的青年惆怅的长叹一声，
“我和他神交久已。奈何不能共铸大业！我现在和张总合作。不是，你问这些干嘛？”
“呵呵，就是随便聊聊嘛！没想到唐先生您还是挺幽默的。那你和我讲一下你的父母吧，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躺椅上的青年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略显不耐的开口道：
“我父母就是普通人啊。和天底下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早日成材。”
“这么说，他们给你的压力很大，对吗？最近你和他们联系过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抱怨过什么？比如催婚啊，逼你买房啊之类的。”
躺椅上的人，神情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他挣扎着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瞪着李梦瑶的眼睛问道：
“你到底想问啥？我父母不是神经病，他们也没虐待过我，而且我爸早就离世了，我妈也改嫁了。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你还想问啥？”
李梦瑶看着神情激动的唐小宇，冷静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像勘破一切的柯南一样，嘴角轻扬，自信的开口道：
“为什么一提到你父母，你就会变得如此暴躁呢？你不觉得这就是症状的根结嘛！”
对面的唐小宇愣了几秒，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生气，是因为每小时六百块的问诊费，一个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就是十块钱。你随便扯两句闲话，我十块钱就没了。十块钱对于你而言不算什么，对我而言有可能是一顿饭钱，有可能是一盒烟加一瓶可乐。所以，请不要绕圈子了。”
唐小宇的话，直接把李梦瑶噎的脸颊通红。面对患者如此直白的表述，她竟一时无言以对。倒是一旁的唐小宇，看了眼手里的手机，不耐烦的催促道：
“十三分钟过去了，你再不聊点有用的，我可要退款了。”
李梦瑶赶忙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到饮水机旁给唐小宇端来一杯矿泉水，再次心平气和的坐到椅子上问道：
“那你告诉我一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艘飞船？样子也不像船，而是像一颗蘑菇。一个非常巨大的蘑菇状飞行物。但是它也不飞，每天就静静的悬浮在天上。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它。白天的时候，它看起来更清晰一些，晚上的时候，闪烁着红光。它明明就在那，可我问遍了身边的人，却没人能看到。”
“那你现在还能看到它吗我是说在屋子里。”
“李医生，你问这种问题，显得我很白痴。屋子里有房顶怎么可能看的见？”
“那它有没有和你对过话？有没有向你传递过什么信息？”
“它为什么要和我对话？”
“。。。唐先生，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什么病？”
“杠精病！”
“”
半小时后，唐小宇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汇金大厦。一想起刚才那幕，唐小宇火气就有点压不住。这个张鹏是真踏马不靠谱啊，这都找的啥医生啊？还踏马哈佛毕业，不知道我是个病人吗？有这么跟病人抬杠的吗？
手机铃响起，正是张鹏那b打过来的。
“摩西摩西！唐桑，那妞正不正？”
“去你嘛蛋！~六百块一小时，劳资心在滴血。要不是你，打死我也不花这冤枉钱！你赶紧过来请我一顿，不然我怕今晚亏的睡不着觉。”
“瞧你这点出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考虑啊。天天和一个精神病人呆在一起，万一哪天我被传染了怎么办？那女的有没有说你得了什么病？”
“杠精癌晚期”
“卧槽，这么准的吗？行，她还真有两下子。”
“你别贫了，老地方，‘四姐妹’烧烤。”
挂断电话，唐小宇从裤兜里掏出经典软装红塔山，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抬头看向那占了半个天幕的银色巨型蘑菇飞船。它比唐小宇见过的所有科幻电影中的飞船，来的都要震撼。如果非要让唐小宇用他贫瘠的词汇量来描述一下，那就是‘卧槽！’。硬要再加一个词的话，那就是‘牛逼’。
“辣么大个东西，怎么就没人看见呢？”
唐小宇和广大青年一样，一毕业就来到杭州打拼。每天两点一线，往返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间。钱少，活多，是所有公司的通病。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死党兼发小也在这个城市。两个人不能说休戚与共，起码打游戏能开个黑，吃烧烤能有个伴，也算是苦中作乐。
‘四姐妹’烧烤店门口，唐小宇老远就看到冲他招手的张鹏。两人随便选了个桌子坐下，张鹏就拿出手机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我查了一下，这事可能还真不是你的问题。你自己看看吧。”
唐小宇接过手机一看，是天涯上的一个帖子。帖子的题目就是《华国上空惊现巨大不明飞行物，疑似外星飞船》，帖子发表的日期正是三天前，发帖人叫：小布丁，小布丁表示他当天中午发现的那个不明飞行物。是一个造型像蘑菇一样的巨大飞船。整个船身呈银白色，占据了半个天空。他曾用手机和摄影机拍摄过，但是无论怎么拍，画面都显示不出来。然后小布丁还贴心的手绘了一下那艘飞船。唐小宇看了下帖子中的那副手绘图。看得出来，这个小布丁是有些绘画功底的。和唐小宇见到的那艘飞船已经很接近了。
后面的跟帖，是清一色的嘲讽。
有人说：楼主想编故事，好歹盗张图过来啊。弄个涂鸦就想骗人，简直是零成本行骗。
也有人说。楼主连基本的科学常识都没有，占据半个天空的巨大飞船，光是潮汐引力就能把地球撕裂。地球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种低级的故事，连小学生都骗不了。简直幼稚。
也有人欣赏楼主的想象力，希望楼主能把这个故事继续编下去，最好发表在网上，让大家一起乐呵一下。
唐小宇继续往下翻了很久，终于见到几个稀稀疏疏的认同者。
有一个叫“咖啡猫”的网友表示，他也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飞船。当时他差点都以为世界末日来了。可是后来观察了好半天，那个飞船就静静的悬浮在天上。他和周围的朋友说了这件事，可是没人信他，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后面还有一个叫“李大霄”的网友，也说自己见到了那艘飞船。他以为自己股票亏迷糊了，出现了幻觉。可是无论他怎么冷静，那艘飞船就静静的浮在天上。
总之，帖子里绝大多数人都对这个事情嗤之以鼻，相信者寥寥无几，说自己也看到的更是万中无一。最后楼主留了个群号，希望那些能看到飞船的人，能够加入到这个群里，一起聊一下。
唐小宇拿起自己的手机，根据号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群，他刚想申请加入，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屏幕。
原来是张鹏，只见他贱兮兮的伸着手说道：
“这集我看过，你只要加了这个群，就会惹出许多麻烦，你可想好了？”
“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