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传
此时在城中一角，一群顽童正在追逐打闹。
“吃柿子喽！”一个个头稍高的小屁孩手里拿着一个黄灿灿的柿子，高高举着，引着几个小朋友竞相追逐。
“小赵哥！柿子是什么啊！”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想要摸到那个黄灿灿的果子，一边气喘吁吁的追逐，一边问道。
“这是我爹今天跟随官老爷回来，从北方带来的果子！可甜了！”
稍高的小男孩一脸骄傲。
“有多甜？比橘子还甜？比菱角还甜？”小女孩追不动了，拄着膝盖喘着气，故意这么说着。
“就是甜，就是甜！”
“不信，不信……”
“追我呀！来呀，追到就给你吃！”
三五个小孩一边嬉笑着，一边到处乱窜，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有些阴森的巷子。
一个小男孩终于把柿子抢到手中，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面色难看。
“呸呸呸，涩死了！”
“没见识！柿子是要剥皮吃的！”
稍高的小男孩一把又夺了回来，在几个小伙伴的眼睛底下仔细剥着。
“剥皮……”刘皮有些迷茫地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几个小孩。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饥饿。
最近他胃口大了不少，家里余粮吃完了，钱又被元铎卷走，这时候正饿着肚子。
浑身好像有什么在爬，却怎么也不得劲，伸懒腰，掰手指……他越来越空虚。
“小朋友，叔叔能尝一尝吗？”刘皮伸手拦住几个小朋友，这种事他经常干，哪怕对群孩子。
“不给，不给！死泼皮！”稍大孩子给伙伴们使了个眼色，看明白这老流氓今天状态不对，闭着眼睛囫囵撞开，迅速跑走。
刘皮身上没什么力气，一撞，就倒在了地上。
说来也怪，轻轻一蹭，就掉落一大块皮肤。
“他好像死了？”小女孩看见刘皮倒地不起，有些担忧着说着。
几个小男孩也很害怕，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靠了过去。
“大叔，你……没事吧？”稍高的小男孩被推出来打头阵。
“叔叔，柿子给你………啊啊啊！”男孩只看到刘皮的半边脸，就像吓疯了一样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开，几个小孩也被吓了一跳，跟着小男孩逃走了。
“小赵哥……跑什么啊！”
“他的脸……好像剥了皮的柿子，烂乎乎的，鬼啊！”
……
“哦……”刘皮轻轻剥着自己的皮，舒服的翻起白眼。
“得劲了！”剥完了脸皮，手皮，刘皮开始脱起衣服，但周身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那种“空虚感”让他似乎都无法控制身体。
刘皮躺在地上，蹭啊……蹭。
他果然就和柿子一样剥开了皮，露出里面粉嫩嫩的真皮和神经组织。
头发，指甲，牙齿都消失了，刘皮赤条条红呼呼的站在路中间，冷风从真皮层抚过，刺激着神经。
“太得劲了……”
这种舒爽只持续了一小会，刘皮很快再次陷入空虚。
“再剥一层吧……”刘皮已经没了指甲，手指上因为肉皮分泌出黏糊糊滑腻腻的组织液和白细胞……有些捏不住东西，他看向了路上的尖锐石片。
“不是孽气……”
巡逻士兵看着街上的一滩血肉模糊，鼻子轻动，摇了摇头。
……
“为什么会出现妖化！”
男子愤怒的掀翻桌子，面露绝望。
“查，给老子去查！”大手一挥，几壶令箭撒在地上，露出守备令的字样。
“是！”几个士兵匆忙从地上捡起令箭，快步冲了出去。
脚步声轻响，晚风抚起窗纱，嘶嘶的演奏着。
一个面容奇丽的男子从不知处显现，缓缓坐在了守备厅的桌子上。
臀部正好压住张守备的手。
“大人！”张守备瞬间清醒了过来，冷汗直流，脖子有些僵硬的扭了过去，看向男人。
“张守备……不必担心……区区妖化？”男子身体仿佛橡皮一样拉长，身体变细，从衣衫中游了出来，像蛇一样盘住，嘴巴凑到张守备耳边，吐气如兰道。
“你看……我不这也是妖化了吗？”
“啊！”张守备紧紧捂住耳朵，有些痛苦的闷哼一声，但却是丝毫也不敢动。
“呸！”男子吐出一块耳朵状的血肉，轻笑着，缓缓游动。
男人，消失在房间里了。
张守备沉默了片刻，走到桌前想要拾起自己的耳朵。
“真是怪物！”耳朵在地上轻轻颤动，发出簌簌的声响，缓缓的颤动……变成一个扭曲的肉块。
张守备不禁失声，一时有些站不稳，撞翻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直视过元铎小头颅眼睛的刘皮，小王已经消失了，小王在家中的炉子里被发现，在烈火中快乐的死去。
而点灯老者，和那幼童，则陷入了难以言表的魔怔状态，为元铎和不知名存在提供着恐惧源气和人气。
男人顺着墙壁蜿蜒而上，盘俯在最高建筑的屋脊之上，眯眼看去。
无数股人气正从大地中四处生发，逸散，到高天之上，突然消失，仿佛被一张巨口吞食。
“野生的多首……你那强横的人气又能藏到什么时候呢？咱家可不能放任这种危险份子在外啊！该拉回门下，好好学习隐气之术才行！”
……
通阳武馆中，已经到了第五天。
其余人还在磨练体力，而元铎在一手提起两个石锁之后，被许昭文拉走开小灶了。
林霄有些嫉恨地看着元铎，目露凶光，仿佛要把这个少年撕碎吞咽。
林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对元铎如此嫉恨。
而他的这种情绪，被不知名存在感知了……
“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元铎握紧拳头，装出生疏的样子在许昭文面前演练着通阳拳的招式。
许昭文眼中异色连连。
“这是如何一怪物般的师弟……太诡异了！”许昭文甚至无法想出一个正常的称赞词汇！
可这，已经是元铎极力控制下的最低水平了。
“师兄，我想不起来了。”元铎打到第二式过半，装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有些无力的说道。
“我只记下这些。”
“已经足够了！足够了！”许昭文拍着元铎的肩膀，不吝啬称赞之意。
“师弟，以你的天赋，别说两年！十个月，最多十个月！你就能到我的水平！”
“是，多谢师兄！”元铎拱手道谢。
仅仅五天，少年的身高已经拔高了一寸！
直到傍晚，许昭文停了小灶，元铎再次在饭堂一通狼吞虎咽之后，回了宿舍。
进了门，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李元吉脸色上却带着落寞，正在收拾行李。
“李兄，你这是……？”元铎有些疑惑。
“这家伙要当逃兵了！”陈乐靠着门框，轻声笑着。
“元兄……我，家中人要离开渠城了，去滕州城……你们最好也尽早离开吧……”
李元吉话没说完，就被陈乐打断。
“不必多说，归根到底还是那怯弱的世家，临阵脱逃……对你们是小意思！”陈乐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的好。
“我……”李元吉想要辩驳，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紧咬着牙齿，慢步走了出去。
“李兄！”元铎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