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日快乐
江南下雪了。
少年转头一看。
抬手遮住落下的雪花。
……
回归正确时间线。
元铎扬起手臂，破袄挡住第二枚雪花。
甩了甩，却仿佛胶水一般粘住不动。
元铎运转玄法，肩膀上挤出一个小小头颅，头颅张开口，一缕混沌的气息吹向雪花，雪花，消解了。
“差点又中招了！”元铎迅速钻进屋子，闭上了门。
街角的的一个稚童惊讶的揉了揉眼，却不是幻觉，惊惧地逃回了家门，紫气逸散。
“这晴雪，不可能没有自主意识，分明是朝着我来的！”元铎手中的荷叶鸡溢着汤汁，颇为烫手，只得赶紧扔到桌子上的盘子里。
“两片雪花精准落在我的脸上，不是一片，也不是更多！”
家中颇为破败，为了攒去武馆的学金，元铎没有闲钱去置办家具了。
“元英……”元铎嘴角微动，有些愣神。
“是被扭曲的记忆么。”元铎心念一动，紫色心脏浮现。
【元铎
技艺：
木艺：千锤百炼
通阳拳：入门
玄法：
罗君九章真录：第一章多首
源点：03】
紫气还在慢慢汇入，最后停在了——05。
很显然，真实的世界并不存在老元，元英，但那些记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被老人收养，呵护长大，妹妹……
乞儿，习练木艺，小木匠，有了栖身之所……
这两种记忆同时纠缠在一起，共同形成少年的前十三年！
心中不免有些甜丝丝的，那些……真是历历在目啊！
双份的记忆，双份的回忆，关于家乡的记忆，也加深了。
此番再次看着冷清的屋子，少年不由得生出孤独寂寞与无比思念的感觉。
“李荣，王仁川，郑问，张世，尤里，五位师兄师姐……不，暂且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元铎解开荷叶鸡外覆的黄纸，拨开烤的焦黄软烂的荷叶，一只双手合握大小的，挥洒着金黄油光的，香气扑鼻的荷叶鸡，显露出来。
“真好吃！”元铎一边吃，一边微微流泪。
心想。
“可能是我未来的朋友，师兄弟……或者别的什么关系！我告知了他们一些前世的东西！”元铎拽起一根鸡腿，汤汁四溢，酥烂的肉皮被扯开，在空中弹来弹去。
元铎细细吮吸着香甜的肉汁，心里继续盘算。
“为了延缓我去武馆的时间，扭曲出老元病逝，接妹妹……等等。”
“祂，为了不让我与李荣等接触？不，或许只是单纯为了扭曲人们的心中所想？”
“此时出现的晴雪，和两年后出现的渠城，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把我接引过去？难道是可控的？”
“还有，货，这个被送来的玄法，为什么？”
满心疑惑，思考也得不出结果，元铎便停了思绪。
现在可以知晓的信息：
“黑狗是不知名诡异，晴雪已至，渠城两年后异化。
紫色心脏吸纳对我的恐惧，化为源点，可提升技艺，玄法等。
我提前获得了通阳武馆的基本拳法：通阳拳。”
“而在我被接引前的记忆中，明日，便是我去拜师的一天！”
盘算结束，暮食享用结束。
元铎换了件更破烂的衣服，带上斗笠，推门，遮着脸，趁着夜色去往他临时起意想要去的一个地方。
天色很晚了，巷子黑漆漆，元铎眯了眯眼想看清那条黑狗还在否，但辨认不清了。
远处，灯笼一盏盏开始亮起，那是点灯人开始忙活了。
光亮，可以削减恐惧，人气便会旺几分。
渠城的夜，很冷，这种冷意似乎不只只是是来源于空气。
元铎再次运转法门，小脑袋从脖子一侧长了出来，就像树干的枝杈，就像一个歪着的弹弓。
小脑袋还是微闭着眼睛，缓缓呼吸着。
元铎身上的人气汹涌了许多，寒意，减轻了。
某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后生，你！”年迈的点灯人欲要劝这个不高的少年身影早点回去，却隐隐约约看到了那斗笠下横生的头颅。
老者身体发颤，捂着嘴巴不出声了。
05→1
恐惧的散播，往往是从口口相传开始。
恶人，须尽力折磨，须斩断他们的退路，榨干每一丝的恐惧。而对于无干人等，对未知的恐惧，会驱使他们离开。
“希望这么做，能先驱使一部分人慢慢生起离开的念头吧！”
元铎遮着脸，只露出那个小脑袋可以比较清晰的被看见。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屋子里还亮着灯火，稍显喧闹的人声传了出来。
“刘哥，信我！我盯那崽子半个多月了，他天天赚钱！却没咋花出去……肯定是攒起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阴险，和喜悦。
“咱们只要摁住他，狠狠的折磨，拔他指甲，剥他的皮！他敢不说？”
“牛三，那就一孩子，你真特娘的狠哈哈哈！”另一道声音应和着。
“能有多少钱？万一他报官咋办？真折磨成那个鬼样子，官府本来不想管咱们这种小民……也害怕是那种事，要狠狠的查了！”
“多少钱……嘿嘿……这个数！”牛三的声音喋喋不休的教唆着几人。
“至于官府，嘿嘿，老子干了城里不少盯梢的事，近来官府走了不少人，估摸着要换‘父母官’了，哪有心思管一个小兔崽子！”
……
元铎在门口安静的听着。
这群闲汉，坏了他不少事了，大概每月把时间，就会起次矛盾，每次就是讨钱，打砸。
元铎那时自知没办法，只得把钱悄悄的藏起来，穿着破破烂烂，可没想到，这些人还是盯着他。
还憋着大的！
“三个人……呼”元铎心中缓缓出了一口气。
通阳拳：入门→熟练。
一股热流从心脏处涌向四肢百骸，元铎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次演练通阳拳的画面，这一次，便是相当于整整六个月的功夫！
玄法不知怎的，无法提升了，元铎只得先点了通阳拳，对付这些普通人，想必是足够。
“哐！”一声巨响，元铎撞开大门。
“谁！”几人从微醺中惊醒，眼睛瞪大看向门口。
却只见一团白灰砸了过来。
“石灰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响起，牛三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两人闭眼及时，躲过了这遭。
“我日啊！”牛三嘴里痛骂着。
“老六，小王，妈的，是谁啊！弄死他！”
可刘皮，小王两个却没有帮扶自己这兄弟。
二人两股战战，头冒冷汗，酒意已经彻底散去。
他们眼前看到的是。
一副破草斗笠遮住看不清下面的脸，草叶子点点滴滴掉着泥点，浑身破烂的衣服上沾满脏泥污物……
屋子里的烛火被开门带进来的风吹拂的闪烁不停。
那个从脖子一侧长出来的脑袋正缓缓张开了眼皮，露出那没有瞳仁的眼球，在火光闪烁中浮现出诡异的色彩。
“鬼啊！！！”两人瘫坐在墙边闭着眼睛胡乱叫喊，黄色腥臭液体从裤腿簌簌流了出来，一股腥臊充满屋子。
“水鬼！别找我寻仇啊！我没害过人啊！和我没关系啊！”小王爬起来，涕泗横流地滚在地上连连磕头。
此时的牛三也害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用力睁开了眼睛。
“额！”一口气没喘过来，吓晕了。
源点0→3，花纹缓缓扭曲，数字仍在慢慢增长。
“原来，连反抗都不敢么？”
元铎心中有些无趣，本以为可以试试通阳拳熟练层次的威力，却不曾想，这群泼皮无赖看见小脑袋就吓得半死。
“怪不得到最后连出城的资格都没有，被留在城里当做饵食，原来，只会欺负弱者啊！”
一想到自己被这些人竟然威胁了两三年……
“哈哈哈，可笑！”
元铎颇为喜爱的摸了摸第二个脑袋，在两人恐惧的眼神中离开了。
二人在地上发颤，吓软的腿脚还没有好转。
“哥，你能站起来吗？”小王扶着墙想站起来，腿却打着摆子，抖如筛糠。
“睡醒再说。”刘皮声音颤抖，索性不再说话了，躺着地上，脱了已经变得湿潮的裤子，闭上眼睛。
“醒来，就结束了。”
这是这个瘪三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属于传闻中的诡异之事。
“啊这……”小王还在挣扎试图站起来，屋子里的灯熄灭了，光线很暗。
他摸索着。
“哥，你站起来了？”小王靠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抬头一看，借着微弱光线眯眼细细辨别。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在用那苍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嘴中短促的迸出一声惊呼，不由得栽倒在了地上。
刘皮听着小王倒地的动静，身体发颤，不敢做声。
“快离开吧……快离开吧……管你是人是鬼……”
元铎进了里屋，从刘皮的枕头下摸走了银两，遂了刘皮心愿，慢慢离开了。
处理好这些困扰元铎蛮久时间的腌臜泼皮，心中涌现一丝轻松。
“接下来。
需要思考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