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仨——白昼，明与暗
路边摊上飘散着烤红薯的香气，一位身穿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打着哆嗦看到雾、允、霁三人快要过来时，立马精神得叫卖道“来呀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嘞，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小朋友要不要尝一尝我这烤红薯呀软糯香甜可好吃了。”这中年男人将那滚烫的流心焦薯拿起来在寒风中掰开金灿的内陷看起来就诱人的厉害“来小朋友尝一尝，好吃了让大人给你买上。”
霁壑蓦看到面前的蜜薯又看了看后面的男孩，礼貌又直接的拒绝道“谢谢叔叔好意，我们没钱不能要。”
小摊贩又对着雾澪间说“小哥看看我这个，昨天一大人买回去了好多说孩子爱吃，来您尝尝可香了。”
“好呀……”
“澪哥哥我们没钱，回家吧。”
“诶？不不不小哥小哥你就尝尝吧，这些可甜了。”
允郗帞说“叔我们真的没钱了”
这下小摊贩可急了“没钱那你们跑过来干嘛，跑过来了又不尝又不买有意砸我生意是么。”
后面来了个女人，她手上牵着个满脸通红吸溜着鼻涕要比霁壑蓦还小一些的人儿，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速速上前。
“哎呦当家的你怎么了这是？”
这人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跑过来的女人没有好气的说“你起来，我们男人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人管。”
女人见势便急切的向离开不远的雾允霁三人大声的道了个歉“小同学真不好意思我们家这位今天有些心情不好我向他给你们道个歉昂。”接着拦住了要上前打人的丈夫“行了行了，你个杀千刀的，人家都还小着呢，不买就不买下一个就买喽。”
男人无力抵抗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着“今天要是卖不出去饭都没得吃？那要债的天天都来，你说怎么办呀。”
女人冷静得走到丈夫面前说“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给我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面几次的债我们不都还上了么，这一次也可以的。”
“这一次又是你那个姐姐干的，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咱们这样呀，她欠了钱就往咱们家赖，哎”
被硬是拖着的雾澪间回想起了早年自己被父亲痛骂后赶出家门的情形，那时他一身单薄在街上晃荡是好心的老大爷出于同情在收摊位前施舍了半个烤坏的才得以保住了小命。
也多亏这份心意让他明白什么事是援助之手雪中送碳，立志要给予需要的人一份帮助就像那天晚上得到的善意。
“允别拽了还有你小壑蓦，先松开我”两人放开他后在临去前嘱咐“先在这等会，我马上就回来。”
这次允郗帞没有阻拦。
霁壑蓦有些担心“允哥哥你怎么回事我们快点把澪哥哥拉回来，你也看到了那人有多过分不是么……”
“好啦壑蓦，你澪哥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我们就在这等会他吧。”
小男孩也只能答应着“好吧。”
正当着两夫妻要把小车推向城内雾澪间大喘着粗气跑来“等一下。”
女人回头看去“呀是小同学刚才我们当家的太过分了对不起啊。”
“你们家的红薯我全要了”
“你说什么”
“小同学说要买咱们家的红薯嘞，当家的别愣着了快点给人家装上”
这中年男人一听情绪大好“刚才是叔不对你可别跟我计较，马上给你装上。”这下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连那小孩子也乐呵呵的在原地转圈欢呼雀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今天有饭吃了。”
在原地等待的两人看着胖男孩手上晃荡的袋子。
“你澪哥哥给你带好吃的了开心么？”
“他还真的是去买去啦”
跑过来的雾澪间直接将装着大蜜薯的袋子挂到霁壑蓦的手上“小壑蓦这是你的够大吧，我和你允哥哥吃这袋小的，冬天这么冷用这个暖手解馋都是相当不错的你们说是吧。”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大善人。”
“澪哥哥你可真勇，我敬你是条汉子。”
“是吧，我知道你们崇拜我，所以我们一起快点回去喝些更暖的热水吧，今天我还想展示厨艺。”
你一言我一语在嬉笑中向着果核屋走去。
回到屋里霁壑蓦放下了书包，开始将水烧上而雾允两人放下了东西就往厨房跑。
霁壑蓦想要进来帮厨却被劝退说让他快去写作业，开饭了会叫他。
来到卧室卷发小男孩再次看到了像錢一样的毛绒兽，这一次还是像之前一样平静。
“你是来看我的么？”
他想要触摸时毛绒兽却从窗户那蹿了出去。
客厅传来了声音“小壑蓦出来吃饭了”
“知道了现在就来。”
餐桌上的烧鸡、烤鸭、苹果派、红烧排骨、枸杞百合粥看起来火候都掌控的非常到位。
“哇好丰盛呀。”
允郗帞坐了下来“这些可都是你澪哥哥做的。”
“哇，没想到澪哥哥居然开挂了真厉害。”
“你们今天一定要多吃点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成功品。”
这时电话响起允郗帞看了一眼是他母亲打来的“阑翊女士，您有什么事么？”
电话的那头声音冷陌“你外祖父想要见你，立刻回来。”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最重要的东西都会失去，以前那个女孩不就是……”
“那个女孩，然后呢。”
“话说还有你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呢？”
大理石盒是允郗帞藏在自己秘阁里通往境地的钥匙，是年少的同伴在临世前所创造灵魂安居地，里面大部分是一些生前惨遭命运的毒害，死后便将生前所希望和拥有的美好存放在里面的纯灵，也是当年被家规压制的无法喘息后想要得到心灵慰藉的少年归宿地。
“我的盒子我的盒子那么多您在说哪个”
“允郗帞你最好不要给我装蒜，这个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要是我想办让它像那个女孩一样呢？”
“情爱的阑女士，你在说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还有啊，那个老人家当年做过什么你们这些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完男孩也将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一身华服的女人坐在了阑翊的身边“怎么这样就拒绝啦？”
“郗儿真是变了不少，能够对这些都那么冷淡连当年那个女孩也没什么感觉了么，不愧是我阑翊的儿子，可惜他不能就这样活着。”
“不愧是阑，连对自己的儿子都这么狠。”
“这个家里不能停留半点美好，这就是他的命也是送给那个老头的礼物让他看看什么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傀儡，他喜欢的我偏要毁了哪怕是我的骨肉。”
允家和阑家当年是商业联姻，阑翊的父亲阑盛宇从小到大就是在魔鬼训练为主的家庭教育中催熟，后来又将自己曾经的惨痛遭遇给予亲生女儿阑翊。可惜这女孩当年也是天真快乐在一次次的摧毁下变得物是人非，她的生命里除了痛苦就是仇恨是那一个个剥夺走的自由与美好的向往权，更是那不能掌控的无力感。
后来嫁给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允桦觞，比起恨人她更恨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尊严的被支配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阑翊连取名的权利也被剥夺。
阑盛宇很喜欢这个孩子而阑翊却痛恨着这个孩子，仿佛这一切都在捆束着她。
挂掉电话的允郗帞继续吃起了盘中的红烧排骨。
雾澪间觉得有些异样就关心的问他“允你怎么了？”
“噢，没什么就是问最近问我成绩怎么样你也懂大人都是那样的。”
“这样啊，那你多吃点别想那些，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给他夹菜的雾澪间嘴角藏不住的欢愉又显露了出来。
“对了我提议等一会我们几个吃完饭去爬山吧或者打雪仗也可以呀。”
“好呀澪哥哥。”
“澪我现在要回去一趟，或许一个晚上都不太可能回来你和小壑蓦玩着。”
“可是现在很晚了。”
允郗帞穿好了衣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