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屠城
白苓前脚刚离开亢之城，赖莺莺就踏进了城中。在边境看守的麒麟士兵被赖莺莺轻松撕成了粉末，看着城内街道上行走着的人类，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她的手中汇聚起了一股浓稠的黑云。
身为鬼之城的城主，她是无权对亢之城内的事务进行处理的，但是那一种莫名的厌恶促使着内心愤怒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一秒未到，整片街区就被黑云摧毁，黑云之中，无论是人，还是妖，混血儿，抑或是建筑，都在顷刻间被气浪撕毁。
当她从愤怒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白苓辛苦三年打造的妖界南京城，已经满目疮痍，亢之城内的生灵几乎被她屠戮殆尽。
即使是最亲近人类的奎之城主俞嬿，她的奎之城内也没有人类的居住，这个新来的亢之城主究竟是个什么妖。
赖莺莺双目圆睁，开始洞悉起来，周遭的事物像是被时间回溯了一般倒退，突然间最可怕，也是最让她厌恶的一幕刻入脑中。
“新的城主是个人类。”
赖莺莺的眼睛瞪的很大，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就在她想要杀去城主府的时候，眼前飞来无数血色蝙蝠，蝙蝠在眼前融合成一个血色的黑洞，最后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强大的威压瞬间就让赖莺莺的眉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脏因为悸动而狂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她的妖力失控了。
但眼前的人只是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那股失控的妖力就被压制了回去。
被黑袍压着的清澈绿眸不带半点感情地注视着面前跪倒在地的女人。
赖莺莺跪在地上，丝毫不敢看面前的妖一眼，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这片妖界之中…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生物——妖主乌拉诺斯。
“妖主大人既然对妖界内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为什么会默许一个人类成为城主，这里可是妖界！”
赖莺莺大吼道，不知为何，对人类的愤怒居然会战胜她对妖主的恐惧。
“人类城主又如何，人妖契约已经定下，人妖两族平等。只要是强者，无关种族，自然都可以成为我妖族的城主。”
“角之城和亢之城的那一批混血儿还不够你折腾吗？现在又搞来一个人类城主。妖族的子嗣十年，甚至百年一岁，那些劣等种族和妖生下的孩子呢？他们的生长速度远远快于人类，不到十年就能再孕育下一代，现在整个角之城都是人妖的混血儿。”
“哪又怎么样呢，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的血统论，人类史和妖族史就是种族融合、入侵史。人妖两族发展到今天，哪里还有纯粹的所谓种族？”
“真是笑话，所谓亡国灭种，你是真不怕那群人把你的地界全部吃掉啊。那些混血儿妖力极其微弱，只接受人类的文化，现在能在角之城形成一个全是混血儿的街区，明天就能把整个角之城占领，十年以后，百年以后，整个妖界里，妖才是最少数的，这难道就是你要的结果？你就这么让他们兵不血刃地从你手里夺走土地？”
赖莺莺越说越气，往妖主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妖界的法律规定，只要是在妖界诞生的子嗣就具有妖族身份，你看看这街头上那些“妖族”哪有一副妖族的模样。”
“这是为了人道主义。”妖主冷冷说道。
“你能忍这些贱民，我不行，我要把这些杂种全部杀光！”赖莺莺大吼着。
乌拉诺斯没有回话，眼神依旧不带丝毫感情，而赖莺莺的脑袋却在这一瞬间被割了开，她的头颅摔落在地上，还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击只是因为赖莺莺的僭越而给的小教训，而擅自闯入其他城主的地界屠戮“公民”，迎接她的，将会是天垣城伏魔殿地底下漫无天日的监禁。
赖莺莺被关押的过程由妖主亲自完成，没有让更多的妖族知道亢之城被毁的消息，更没有妖知道新任的亢之城主是一个人类。
伏魔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器，它能压制住妖族的力量与兽性，让原本狂躁的妖变得稳定下来。这种压制效果越往地下就越是强烈，而赖莺莺则被关押在伏魔殿的最底层，以琮珑制成的镣铐锁死。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被关押到两千年后，其实这和把她关押到死没有什么区别。而着伏魔殿的地下监狱里，困着的也大多都是些尸体。
然而就在乌拉诺斯走后没多久，她就听见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但是她的神识却丝毫感知不到此人的气息。
面前的女子穿着红白双色圆领袍，手中握着一把雕云折扇，云淡风轻地走到了赖莺莺的牢房前。
“伏魔殿压制境界，能走到最底层还安然无恙的人类，你是第一个。”
赖莺莺说道。
“风满楼五阁主景忆，见过鬼之城主。”
女子向着赖莺莺行了妖界之礼。
“若是在伏魔殿外，纵使我身上捆缚着琮珑锁链，我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你撕掉。”赖莺莺冷笑一声，“你们风满楼人不都喜欢搞交易吗，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人类所求，逃不出这功名利禄。”景忆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我需要你帮我扫清大明。”
“笑话，就算我攻下了大明，那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把它交给你？”
“你会的。”景忆微笑道，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一对眼睛已经变成了妖瞳。
“没想到风满楼里居然有你这么一个杂种，”赖莺莺的面部抽搐了一下，比起人类，她更恶心人妖混血的杂种，几乎所有的妖都对此深恶痛绝，若不是被伏魔殿限制了兽性，此刻的她恐怕已经愤怒地手撕景忆了。
“恨吗？不如告诉你一个更有趣的秘密。”
景忆隔着牢门，对着赖莺莺轻声说了几句，话一说完，赖莺莺的表情顿时怔了住，随后便是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堪扭曲。
“七月初七，妖主闭关冲击大乘，到那时，他对外界将一无所知，如果你能在百日之内攻下大明，将其纳入妖界，想必妖主也无话可说吧。”景忆背过身去继续说道，“何况人间内乱四起，如今大明实力衰微，而你大可以利用我的信息联合起其他的城主。”
“呵呵，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过了，人类所求，无非功名利禄，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明，被妖族一番侵袭，我再举兵而起，到时候世人都会称我为救世之主，奉我为王。”
“好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功名利禄，就为了一时的虚名，你们人类还真是虚伪。”
景忆不再理会，面带微笑，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