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胶着
因为孙一行的大肆宣扬，以及错误的断案，乔家灭门一事的风声越漏越响，最后甚至成为了百姓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济世堂的白玉翡翠丸是用妖物制作，乔家残害王氏一族这一些事情也以传闻的形式在坊间广为流传。
可以说百姓们除了真相，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一次的计划很成功啊。”
沈败枝换上了明制的服装，坐在了与花楼最高处的阳台上，而他的对面，正坐着狼吞虎咽的云无影，他时而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时而宠溺地看着云无影毫不掩饰的丑陋吃相，而后用手绢温柔地拭去云无影残留在嘴角的酱汁。
“接下来可以休息一会了。” 沈败枝摸了摸云无影的脑袋，“之前从乔家和济世堂那边捞来的钱够你吃上一个月了。”
相较于云无影和沈败枝的岁月静好，柳明这边可就有些坐不住了。
“打算利用百姓的舆论促进民众意识的觉醒？？诱发人民对于妖族的同情心，而后阻碍进军？？”
柳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很清楚百姓的愚钝，即使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自古以来国家所有的决策都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如今也不例外。
人，始终是有奴性的。
让他意外的是，即使是在皇帝都倾向于主战的今日，依旧有人在试图干涉，而且还下了这么一招臭棋，“应该不会是朱拾柒那个丫头干的，以她的城府，绝对不会搞出这么烂一出戏，那究竟是谁，郭太傅？杨白告？还是隐藏在朝中的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柳明踱步在秦淮河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这种臭棋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但眼下多一种变数就多一点风险。柳明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柳无姻的身上，那一天他在柳府之时就察觉到了无姻的不对劲。
按他从小对柳无姻的教育而言，柳无姻绝对不会脱离她的控制，可是这一次却有些意外。
他还记得当时回到柳府，见到柳无姻正在屋子里画画的场景。
他先是惊讶于柳无姻没有听从他的计划去死，而后又被柳无姻的画作震撼。
白衣女子剑斩影魔。
似乎是在讲述着她的经历，又好像在暗示着她意识的觉醒。
“你在干什么。”
柳明冷冷地问道。
画的入神的柳无姻这才意识到柳明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她怯生生地丢掉手中的墨笔，将画撕下，揉成一团。
“你在干什么。”
柳明的声音变得强硬，丝毫不带讲理的意思。
“我问你在干什么。”
柳明猛地一巴掌扇在柳无姻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上，柳无姻哭着用手摸了摸脸上红肿的手印，可还没等着她哭出来，柳明就心疼地抱起了她。
“宝贝，我的宝贝，我不想对你动粗的，可是你的表现我不喜欢，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会听话的对吗？”
柳无姻轻轻点了点头。
“说话！”
柳明又是一巴掌将柳无姻扇在地上。
“我知错了，我会听话的。我错了。”
柳无姻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柳明也一副心疼的模样，跪在地上抱住了柳无姻，贪婪地呼吸着柳无姻的体香。
“我的宝贝，会听话就好，会听话就好。”柳明爱抚地摸着柳无姻的脑袋，突然他的声音低了起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死。”
“我…我遇到了一个人。”
“是那副画上的吗。”
柳无姻下意识地将那副揉成一团的画藏在了身后，而这一举动毫无疑问激怒了柳明，他一把抢过柳无姻手里的纸，画上的女人只给他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光凭这个还认不出这人是谁。
突然一块石子被扔到了柳明的脑袋上，柳明愤愤地起身，只看见连小宝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躲在桌子后面。
“小畜生，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明怒从心起，一把掀开桌子，单手将连小宝拎起，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见此一幕的柳无姻恐惧地靠在墙边，一句话都不敢出，可眼见着柳明就要打死连小宝，柳无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很明显，柳明被这一下怔住了。
“我的宝贝女儿，你知道这一下意味着什么吗。”
柳明回眸瞪了一眼柳无姻，她害怕地将手抽了回来。
“我可是你的父亲，父为子纲，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柳明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呯。”
然而就在这时，连小宝将柳明平时最为喜爱的唐朝妖纹瓷瓶摔在了地上。柳明一个跃起抓住笑嘻嘻的连小宝，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池中。
那一日的毒打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连小宝失去意识倒在池子里昏死过去。
“把他捞出来，别让他死了。”
泄完气的柳明走出了柳府，柳无姻这才敢将快要溺死的连小宝从湖中捞出，整片湖水此刻已经染上了血色。
柳明走出屋门，发现连小诚一直待在门口看着乐子。
“看够了？”
“你还是那副老样子，粗鲁。”
“注意你跟我说话的口气。”
“是是，柳大人。”连小诚敷衍到，“我的那个傻瓜哥哥可真是被你好生照顾了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连柳无姻这种烂鞋你都喜欢。说正事吧，是连城让你来找我的？”
“不错，还是在老地方。”
“那就如你所愿，这些日子，我需要你看着柳无姻，我怀疑她的记忆就要恢复了。”柳明拍了拍连小宝的肩膀，“实在不行，就杀了她。”
柳明说完话后后扬长而去。
一年前的他运筹帷幄，似乎成功已是囊中之物。
但如今的柳明思绪乱了，他变得疑神疑鬼，一瞬间无数的变数从他脑海之中闪过，但他毕竟是柳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管怎样，如今伐妖在即，大势已定。何况，就算出了意外，他也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