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说从未心动
戚如宁煮好茶，找到楚翊南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戚府到处挂满了灯笼，
他正在一旁的柴房转悠，
戚如宁推门而入，
“陛下，喝茶，”
“这地方虽然简陋，倒也是清幽，”
这本来是柴房，旁边堆满了柴垛，但是一旁边搭建着木床，木桌子，还有书架子，
戚如宁望了一眼这样的布局，一时间敲不到是她的房间，还是戚曜生的房间，
“当时窘迫，只能睡柴房，”
“这是你的住所还是你兄长的？”
楚翊南状似有意无意的回答，戚如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守在门外的戚曜生连忙道，
“这是我跟小妹两人一起居住的，平常我都是睡在地上。后来大一点后，我就入了太医院，这里就是小妹一人居住，”
楚翊南随便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致。
戚如宁被这戚宅弄得晕乎乎的，她怕夜长梦多，直接道，
“如今天色已晚，月明星稀，带你去个好地方。”
戚如宁刚刚观察了一下，柴房的顶部虽然是砖瓦，但是有一处平台，可以观星揽月。
两人找到梯子后，攀爬上了屋顶。
戚如宁煮了两壶酒，天空暗沉，好像遮了一层暗灰色的丝绒布，月明星稀，星星不像往日那样熠熠发光，月亮也不像往日那样明亮了，但丝毫不影响。
戚如宁倒了一杯酒递给楚翊南，
“陛下哪次有机会去山顶看星空，你一定没有体验过只手摘星辰的感觉。”
楚翊南拿着酒杯，半躺在房顶上，一只脚伸直，一只脚弯曲，拿着酒杯的手放在膝盖之上，
面色淡然，仰着头望着星空发呆，他轻轻道，
“听说死去的人会化作星辰，”
她面色忧郁，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仿佛是另一个他。
戚如宁微微叹息，他又在怀念昭阳，她抬起头，望着天，星星忽明忽亮，
有时候她都要嫉妒昭阳了，明明她就是昭阳。
星空确实是美好的，就像她两个的关系，虽然看上去近在咫尺，事实上却远在天边。
戚如宁叹了几口气，几杯酒下肚，有些晕晕乎乎。
只听到楚翊南道，
“你赌赢了，魏韶光虽然这件事办的不完美，但是他也完美的处理好了漠北的窘境，孤对他虽然没完全放下心，但是算你赢，孤帮你收回了祖宅，你兄长那边，孤会让库房拨钱给他，当做启动资金，日后利润看着抽成吧。”
戚如宁顿了顿，才想起他跟楚翊南的赌注，
楚翊南脸部柔和，
“谢谢，”
楚翊南墨色黑发束在头后，慵懒的姿态，一缕发丝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洒在欣长的身躯上，
戚如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那双凤眼漆黑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艳色。
戚如宁又帮他斟满了酒。
他修长的手指持着翠色的酒杯，酒色莹如碎玉，不染而朱的嘴唇，轻轻抿了一口，说不出的魅惑感。
戚如宁咽了咽口水，酒后壮胆，看着他完美的下颌线，突然倾身，
戚如宁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唇角轻啄了下，瞬间抽离，两人相隔一拳的距离，她不避不闪，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像是饕餮的小猫，
“作为男友亲一下不过分吧，”
这种味道就像是白日里的糖葫芦，清甜可口，
“真甜，像是吃棉花糖咬下去的感觉。”
楚翊南猝不及防，张着嘴，目瞪口呆，脑子像瞬间被定格，别说思绪，连心跳都一并消失了，酒香弥漫，恍恍惚惚才回过神，打断这场意乱情迷，
男友这个词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他被轻薄了，还被比喻成棉花糖。
他推开了她，面色冷然，一股流站起身来，笔直着身子，俯视着她，像是个残忍的侩子手，
“午夜已过，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不过戚御医，真是好计谋，如此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明媒正娶，你早就想去后宫了吧？”
戚如宁眨巴着眼睛，酒醒了过来，像是迎面浇了一盆冷水，
“原来陛下一直这么看待下官的，”
楚翊南不说话，正欲离开房顶，戚如宁低声道，
“陛下可对下官心动过，哪怕一点？”
楚翊南一顿，突然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面色不变，转身跳下房顶，
“从未！”
戚如宁恍然站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算是单方面告白被拒，
失恋了吗？
伤心啊，真他妈伤心，难怪都说失恋折磨人，她终于体会这种感觉了。
楚翊南可以对昭阳死心塌地，而她不行，戚如宁有种无力感，她命都豁出去了，然而楚翊南是从未，
她注视着楚翊南的背影，
“谢谢陛下，圆满了下官的心意，下官满足了，从此不会再痴缠陛下了。”
本来是气话，但是她好像真的捂不热冰冷的石头，这种感觉，太让人挫败了。
“下官身体不适，就不送陛下了。”
这天空完全被浓云遮住了，无法再见到月亮和星光。
楚翊南脚步顿了顿，侧首看了眼屋顶的她，她的目光紧紧的绞着他，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楚翊南忽视着戚如宁眼底的难过和颓丧，转身离开。
戚如宁心揪的难受，她太想告诉他，她就是昭阳，可是思来想去，她没办法面对他。
在她还是昭阳时，虽然拼了命的要改变楚翊南的命运，不让他黑化，但是她只是为了任务，她从未动过心，甚至还把他当成了拖油瓶。
她一度扭曲的误解楚翊南，在齐家被灭的时候，她恨透了楚翊南，
楚翊南经历的种种磨难，她好坏参半，那样的昭阳怎么配得上那个视她为光的楚翊南。
她亏欠的太多了。
她想以戚如宁的身份陪着他爱着他，因为戚如宁可以舍命相救，可以带他离开歧途，可以解开他的心结，治愈他的病痛，甚至可以让他成为真正的明君。
可是楚翊南不会对她动心，他只爱过去的昭阳。
她太想告诉他，她就是昭阳，可是思来想去，她没办法面对他。
而且她很想知道，楚翊南爱的是昭阳，还是骨子里的她，
也许真如她所想，只是得不到的执念，并非爱，有了这个认知，她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