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皇陵大开杀戒
而后的几日，戚如宁一直在御药房值守，也很少见到楚翊南。
只知道楚翊南选好了日子，准备将昭阳郡主以皇后的名义葬入皇陵，
颁诏后，在太庙做了祭祀活动，文武官素服泣迎，三跪九拜，听宣举哀，行礼如初。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穿上了缟素，戚如宁也不例外，今日就是入皇陵下葬的日子，只是去皇陵需要一天的时间，
楚翊南会在皇陵待一段时间，戚如宁作为随行的御医，一早在打包东西。
凌晨出发，直到天黑才到达了皇陵，昭阳郡主的灵柩抬入皇陵，戚如宁还以为能得空歇息。
谁知道灵柩还没抬进皇陵，守皇陵的老嬷嬷齐刷刷跪在前面，挡住了楚翊南的去路。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前进的队伍被迫停止，纷纷抬头张望，为守陵嬷嬷的大胆，捏了一把汗，
齐丞抽出短刀，
“大胆，竟敢阻挡陛下圣驾！”
为首的老嬷嬷是皇陵掌事的，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了，满鬓白发，跪在地上哀泣道，
“陛下，老奴死都不会让这女人葬入皇陵，当年这个昭阳郡主害陛下之惨，陛下难道真要让这个昭阳郡主葬入皇陵，辱没祖先？”
前面跪倒了一片，全是守皇陵的老嬷嬷和老太监，个个都面色哀怨。
楚翊南从轿辇上走了下来，他身着纯白色的生麻丧服，不缉边缝，长发髻系丧带，面色冷漠，
“李嬷嬷，何时守皇陵的管事，能掺和孤的事情了，你是胆大包天吗？”
楚翊南的目光就像一道冰冷的月光，射在李嬷嬷的脸上，
李嬷嬷面色悲怆，不卑不亢道，
“陛下，您当年好不容易从南国回来，九死一生，灭了南国立了功劳，本来应该荣华富贵傍身，而这个女人，怕您阻挡前太子继位，为了前太子，污蔑您，将陛下陷害到守皇陵，这三年您受了多少苦楚，老奴历历在目。”
李嬷嬷老泪纵横，她绝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入皇陵，
“陛下，她不配！”
楚翊南旋身，从旁边侍卫手中拔出长剑，直指李嬷嬷的脖颈，长剑割破皮肤，嫣红的血流落下来，李嬷嬷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楚翊南眼神缩了缩，全身弥漫了戾气，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老奴年事已高，早就不惧生死，只是希望陛下能幡然醒悟，不要再执迷不悟，不值得啊。”
天空下去了鹅毛大雪，一阵寒风吹来，让所有人打了个哆嗦，
皇陵地处山峦最是还冷，但是陛下的目光和腾腾杀气，让人更加瘆得慌。
最末尾的蔡芩，害怕的拽住戚如宁的衣袖，生怕陛下迁怒下来，所有人都遭殃。
楚翊南最终没有亲自动手，他将手上的长剑，厌弃的丢在地上，震起一地雪，
转身对着齐丞淡淡道，
“看来皇陵需要大换血了，都拖下去，杀了吧。”
楚翊南的话轻飘飘的毫无感情，但是看的出来楚翊南心情极度阴郁，他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齐丞都惊讶的看向楚翊南，
这是要准备大开杀戒？
楚翊南眼神冰冷的看向齐丞，
“怎么？齐统领听不懂孤的话？”
齐丞连忙单膝跪地，
“喏。”
禁卫军一拥而上，将老嬷嬷和老太监羁押下来。
李嬷嬷一脸悲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已然视死如归，她眼角滑过一滴泪，
“陛下······”
戚如宁目睹这一切，心底堵的慌，看得出来这些老嬷嬷跟陛下是有感情的。
楚翊南在皇陵三年，处境艰难，过的很是不堪，经常被欺辱，守皇陵的都是人精，看人做事，做了不少腌臜之事。
是这个李嬷嬷护住了楚翊南，后来皇陵出现中毒事件，几乎一大半部分的人被毒死，李嬷嬷和楚翊南活了下来。
戚如宁当初大概知晓是楚翊南下的毒手，楚翊南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辱的主。
也因此，楚翊南登位后，李嬷嬷顺理成章成了皇陵管事，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就要命丧黄泉。
戚如宁小跑上去，
“陛下可是头痛症犯了。”
楚翊南确实头部隐隐作痛，随时要炸裂一般，只要提及过往，只要想到当初这一切，他就越发疼痛难耐。
戚如宁跪在雪地里，顶着鹅毛大雪，仰视着楚翊南，
“陛下，思虑过多，必会引发头疾，既然是昭阳皇后的丧葬之日，没必要打开杀戒，见血不吉利。”
楚翊南望了一眼戚如宁，淡淡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在大雪的衬托下，清清冷冷。
楚翊南坐回轿辇，一只手撑着额头，既然收敛的自己的怒气，
“那依你所言，该多如何？”
“李嬷嬷虽然忤逆了陛下，但是李嬷嬷句句都是为了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您这样的明君、贤君，怎么可能有暴君行径呢？”
戚如宁的彩虹屁倒是受用，楚翊南脸色缓解不少，看着戚如宁，
“所以，你也是来说教？”
“陛下，下官知道，没有资格同陛下说些什么？但是下官只考虑陛下的身体，您越动怒，越忧思，身体就越承受不住。”
“下官只想对李嬷嬷说句话，”
李嬷嬷一愣，目光浑浊的看向戚如宁，
“何话？”
“君主正确臣子才能服从，君主邪僻臣子服从那就是大逆不道了，知道李嬷嬷是为了陛下走向正道。陛下为了昭阳郡主之死过度悲哀，这种行为确实不可以引导人民，也不可以保住国家。”
“但是陛下将昭阳郡主葬入皇陵，也证明陛下是重感情之人，陛下既然是为了放下过往，为以前做个了结，嬷嬷为何阻拦？难道要让陛下一辈子困住自己？”
李嬷嬷一段看向楚翊南，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唇颤抖，伏身，
“陛下，老奴知错了，是老奴越界了，”
楚翊南面色冷淡，但是却很受用，他也是想让自己做个了结吧。
戚如宁对着楚翊南道，
“陛下，既然误会解开，您也看清楚李嬷嬷的心意，她一心为了陛下，在众多文武百官之中，居然可以不顾自己性命，执意谏言，足以证明李嬷嬷的忠心耿耿。”
楚翊南疲乏的挥了挥手，
“就这样吧，抓紧时间入葬，别耽搁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