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乾坤殿值守
戚如宁返回后宫的值房时，蔡芩正抱着火炉子发呆，看到她回来，顿时如释重负，
“你可算回来了，一觉醒来，不见你人影，吓死我了。”
戚如宁抖了抖身上的雪，双手捧着，在嘴边哈了一口气，
“刚刚有点事情，所以出去了下。”
蔡芩看到戚如宁脸上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一脸病态，
“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受冻了？”
蔡芩说着，将手炉塞进戚如宁的怀中，
“别冻坏了，暖和暖和。”
蔡芩的动作，一下子牵扯到了戚如宁后背的伤，
戚如宁龇牙咧齿，痛的“嘶”了一声。
蔡芩一愣，看向戚如宁的后背，只见后背的衣裳破了两个洞，里面皮开肉绽，交错有三道伤口，不少血染红了衣裳，
“你……你去哪里弄了这么一身伤？”
戚如宁本来也不想隐瞒蔡芩，如实交代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蔡芩一边帮戚如宁处理伤口，一边哭丧着脸，
“陛下这么凶残，这如何是好，昨晚是北院院使在御药房值守，今日轮到南院。刚刚一刻钟之前，南院管事传来消息，章院使大人还在受处罚，南院暂时无人能去御药房，让咱们俩今日去那边值守。”
蔡芩满是惆怅，
“御药房在乾坤殿，是专门负责陛下的医疗事宜，我怀疑章院使大人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陛下暴戾，动不动杀人，这是故意让我们两个值守，陷害你我。”
“南院管事，说的好听是惜才，欣赏你的才情，才委以重任，实则是想借刀杀人。”
戚如宁趴在小榻上，背后虽然只是皮外之伤，但是火辣辣的疼痛，眼泪汪汪的，
“这个小人，被关了禁闭，也不老实，陛下病了，才没功夫折腾下人，值守就值守吧，熬过去一日就好了，”
蔡芩愁眉不展，
“也只能如此了，”
“过一个时辰就得换班了，处理好伤处，就去御药房。”
“嗯，好。”
乾坤殿的御药房，确实要比后宫值房大的多，设在乾坤殿的东南侧庑房内，
御药房在宫中是最大最齐全的，里面单独配备药房，主要是为了内廷采办、储存、配置药品，由药房的人员和御医分班值守。
戚如宁跟蔡芩被侍卫带领着到达御药房时，戚曜生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是他们两人，惊了一下，
“咦？怎么今晚宫内值守的是你们？”
戚曜生昨晚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太好，如今看到戚如宁和蔡芩更是心惊胆战，急急上前，拉着戚如宁的手臂，
“这怎么行！如宁你也只是刚晋升御医，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日日夜夜不休。”
蔡芩点头附和，
“就是，南院压榨人。”
戚如宁不太习惯戚曜生热切的关心，晃了晃胳膊肘，
“没法子，毕竟南院的院使大人还在关禁闭，南院如今御医稀缺。”
戚如宁在御药房转了一圈，熟悉了下环境，
“陛下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值守一夜，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你后背伤的那么重，还要值守，给不给活路了。”
戚曜生眼中闪过心疼，他沮丧道，
“都是兄长无能，让你吃苦了，没想到在宫中也没能给你换来好日子，还要你遭受这些皮肉之苦，还未来得及查看你的伤处，怎么样？严不严重？。”
戚曜生言真意切，陷入了深深自责，
戚如宁心底顿时温和不少，
“伤处已经处理好了，都是些外伤，统领大人没有下狠手，过两日就好了，如今在太医院当差，自然是要听从安排，无碍的。”
戚曜生看着懂事的戚如宁，心底更难过了，是他害苦了妹妹，让柔弱的妹妹变得坚强，开始隐藏痛楚和心事，也学会了在刀尖上过日子
他还想说什么，恰巧胡老院使走了出来，
“章汶竖子？一到这个时候就做缩头乌龟，知道犯病的陛下不好伺候，就找替罪羔羊，如宁且放心，陛下如今好了不少，不会折腾你们的。”
戚如宁点点头，
“嗯，谢过胡北院使的关怀。”
“算了时间不早了，交接完毕，就得离宫了。”
戚曜生心底惴惴不安，临走前还是细心交代，
“陛下有失眠症，御药房一早配备的有安神药。”
“还有陛下不喜欢旁人触碰；”
“陛下沉默不语的时候，尽量躲远点，千万别触怒陛下，要迎合陛下。”
胡北院使摇了摇头，
“好了，曜生别担心了，如宁帮陛下治病多次，比你了解陛下习性。”
戚曜生一愣，看向戚如宁，什么时候妹妹的医术如此精湛了，还能帮陛下治疗多次？
戚如宁笑着目送戚曜生和胡北院使离开，
“放心吧，兄长，妹妹会谨记教诲。”
待两人走远，蔡芩这才笑脸吟吟的走到戚如宁跟前，
“好羡慕你啊，这么好的兄长，再多几个都不嫌多！”
戚如宁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别做梦了，干活吧，清点一下御药房的药材和医疗用具，及时补给，免得用的时候，找不到东西。”
“嗯，好。”
在御药房也相对无事，乾坤殿就楚翊南这个主子，专门伺候楚翊南，一般没什么病症，都不需要她们。
白天时间一晃过去，半夜戚如宁灭了灯火，刚准备睡觉，有内侍敲门，
“御药房的御医何在？陛下失眠了，麻烦御医过去看看。”
戚如宁连忙坐了起来，楚翊南的病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底郁结，失眠也是常有的事。
戚如宁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蔡芩，这小姑娘，睡眠是真沉，她蹑手蹑脚的离开床榻，
披着衣裳打开门，就看到内侍总管高茂候在门外，左右两位随从掌着灯笼，
高茂看到戚如宁，眼底一亮，
“呦，是戚御医啊，凌晨时分，你帮陛下看病，难得陛下睡安稳了，可到了晚上，陛下又梦魇了。”
“麻烦总管大人稍等片刻，本官去拿些安神药物来。”
戚如宁在药架子上翻了翻，提前准备好的安神药物，瓶瓶罐罐种类齐全，戚如宁嗅了嗅，也就是普通的安神的药材。
高茂甩着拂尘在门外催促道，
“陛下不爱吃药，别准备那些药物，而且药物对陛下无用。”
戚如宁仔细一想，麻沸散都不顶用，这安神汤当然不顶用，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