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梦到昭阳了
一直沉默的楚翊南，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突然爆发情绪，
“昨日，你抛下我，跟魏韶光他们踏青去了，对不对。？”
“对，我就是躲着你，我就只喜欢跟魏韶光他们一起玩耍，因为他们至少良善，阳光。”
想到雪犬，想到楚翊南的阴暗，她不管不顾的辱骂道，
“不像你，就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护住自己的肮脏，看到过路的人都要咬一口，天生的坏种，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小白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
楚翊南失望的看着她，颜色灰蒙蒙的一片，
“连你也认为，我是天生的坏种吗？”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楚翊南受伤，表情碎裂的模样，再大的痛苦和欺辱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然而那天他哭了。
戚如宁回过神，才发现在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果然，人都是感性的生物，还容易被回忆左右。
楚翊南还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掌心从冰冷逐渐变得滚烫，眉头拧紧，非常痛苦，
害怕楚翊南就这么清醒过来，戚如宁试着放缓语气，
“昭阳郡主没有抛弃你，她确实去找姑母了，只是姑母说，你杀了雪犬，还剥了它的皮，诬陷给姑母，害的姑母被冷落，甚至失去了后宫掌权的资格，”
戚如宁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明明知道，昭阳郡主非常喜爱雪犬，也最在乎的是她的家人，可是你呢，就因为容不下背叛，杀了小白犬，还害了她姑母，所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不是的，没有，我没有。”
楚翊南一直慌乱的摇头，张着嘴想要解释什么，手也松开了，似乎要在梦魇中强制性的醒来，就在楚翊南将要睁眼之际，
戚如宁这才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推开寝宫的门，对着门外竖着耳朵的齐丞道，
“陛下应该快醒了，你去看看吧。”
齐丞目光幽深，本来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握着短刀蓄势待发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戚如宁一眼，
“本将倒是小瞧你了。”
他一度以为戚如宁是夸下海口，拖延时间，没想到她真的让陛下醒过来了。
齐丞走近床榻，楚翊南果然醒了过来，他目光呆滞的凝视着飘动着的帷幔，眼睛灰白色混着猩红，异样的浑浊，瞳孔像死人一般停滞不动。
齐丞紧张到嗓子眼，
“陛下，您醒了，可有什么不舒适？”
半晌，楚翊南侧过头，看向齐丞，黑色瞳仁中是深不见底的幽邃，
“齐丞，孤梦到她了，”
齐丞一愣，才明白陛下口中的她，是昭阳郡主齐宁，
“陛下，逝者斯已，”
“她奋不顾身的救孤于火场，她说她并没有抛弃孤，她一定还在恨孤吧，不然为何迟迟不入孤梦，只有孤到死亡边缘，才肯见孤。”
“陛下……”
楚翊南阖上双眸不再开口。
齐丞幽幽的叹了口气，
“胡老，你帮陛下看看，”
胡老跟着齐丞一起进去的，他上前把了把脉，
“陛下确实状态好了不少，脉搏也恢复了正常，手脚回温，额头也不是那么烫了，果真是度过了危机。”
他赞赏的看了一眼后方的戚如宁，
“真是后浪推前浪，太医院后生可畏，”
齐丞挥了挥手，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戚如宁心底一窒，楚翊南昏迷了，但是脑子居然还清醒的，还记得这么多事情，差点就露了马脚。
可是为何，在死之前，楚翊南是想报复她的，但是现在的楚翊南让她看不透，他好像真的很难过。
戚如宁站在宫门口发呆，系统问道，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如果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如果当初对他好一点，如果早点发现舒妃虐待他，后面会不会出现那么多闹剧”
【谁知道呢？】
戚如宁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我多愁善感了，性本恶的人那么多，楚翊南就是坏种，小白就是最好的验证。”
她突然想到小白可爱的模样，浑身雪白的皮毛，最喜欢粘着人打滚，这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楚翊南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谁说的，如果他的命运跟太子对调，会是何等光景，也不会变得如此疯狂。】
“那样的他，必定是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的明君。”
不可否认楚翊南的才学，文武齐全，一学就会，智商爆表，就是因为光彩夺目，先帝才会忌惮，但是他确实是个坏种。
小白她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但是楚翊南就是因为小白亲热齐妃，就觉得受到了背叛，所以心生嫉妒，杀了小白，剥了它的皮，甚至还祸水东引，把脏水泼在舒妃身上。
这让她怎么亲近的起来，她当时所有的心思，跟舒妃一样，认为楚翊南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的人情味道，这跟冷血杀人犯有何区别，妥妥的变态。
胡老退了出去，看着门外还候着的戚如宁，他一度惜才，忍不住心底痒痒，
“如宁啊，你有没有想法来北院，来北院必定委以重任。”
戚曜生惊喜的抬起头，他做梦都想把妹妹放在身边保护，现在有这样的契机，忍不住期盼的望着戚如宁，
戚如宁笑着摇了摇头，
“婢子是考进南院的，医女不像御医，只有靠考核和升级才能调动，更何况章院使大人不会同意的。”
章汶恨她恨的牙痒痒，怎么可能让她展翅高飞。她不打算挪窝了，强者应该在原地扎根发展，枝深叶茂。
戚曜生闻言，大失所望，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没事，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胡老赞赏的点点头，
“你是个好姑娘，是珠玉在哪里都会发光，期待以后一起共事，还有许多医学上面的事情探讨。”
这是对戚如宁莫大的肯定，
戚曜生都心生欣慰，没想到一向对医学蠢笨的妹妹，突然开了窍，果真是上天有眼，让他们这一支脉重新盛展，
“还不谢谢北院使大人的夸赞。”
戚如宁笑了笑，
“谢谢北院使大人的抬爱，往后自然是有机会的。”
“那倒是，天子脚下，都是一家，走吧，回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