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如毛遂自荐
齐丞刚想放下手袖，看着戚如宁的包扎手法一下子愣了神，
当初长姐齐宁包扎伤员的时候也是这种十字包扎手法，包扎完，还会拍一拍自己的成果，一脸自豪的样子，
太多巧合重叠到一起，让人总有一种恍恍惚惚不太真实的感觉，齐丞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胡思乱想了。
发现齐丞在走神，戚如宁看见他腰间的玉牌，白玉镶着金边，巧夺天工的雕刻字体，
这是齐丞独有的令牌，以前还是小将军的时候，这令牌犹如虎符，能号令三军，现如今他在御林军，能号令七十二卫。
见牌如见本人啊。
她心思微动，趁齐丞盯着伤处发呆之际，在收拾瓶瓶罐罐的空档，随手顺走了令牌。
戚如宁收拾妥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
“可以了，统领大人，您独自过来的，需要护送您离开南院吗？”
齐丞摆了摆手，站了起来，
“不用。”
戚如宁刚准备送齐丞离开，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干嘛，干嘛，找你们南院的医女而已，跟防贼似的。”
声音很耳熟，不正是北院的院使胡老。
戚如宁从窗户探去，就见穿着官服的胡老带着戚曜生走了过来，
院子外面还有几位章汶的亲信，眼巴巴的盯着他两，窃窃私语，仿佛他两是来盗取南院药方子的。
戚曜生气的不行，开口呵斥着，
“本官陪着北院使大人来见家妹，你们也要跟着吗？”
说完对着换药房喊道，
“如宁，你在换药房吗？”
齐丞挑眉，似笑非笑道，
“看来找戚医女的人颇多，没想到还是位香饽饽。”
不清楚齐丞这是褒义还是贬义，她也懒得深究，解释道，
“戚御医是婢子兄长，大约是有事。”
“知晓了，你去吧。”
“喏。”
戚如宁规规矩矩的行礼，转身打开了沉木门，碰巧跟胡老和戚曜生打了个照面。
胡老跟戚曜生看到屋子中央的齐丞俱是一愣，
“拜见统领大人。”
气氛有些许尴尬。
齐丞大大方方的凝视着胡老和他身后的戚曜生，疑惑道，
“据悉，北院跟南院是竞争关系，数年来井水不犯河水，胡北院使，怎么抽空来南院了。”
戚如宁不得不承认，齐丞挺爱吃瓜的，简直是恶趣味。
胡老也是讶异，平常在陛下身边半步不离的御林军统领，居然抽空到南院，他倒是诚恳，
“老臣昨日看了戚医女缝合的手法，能用两把钳子连续缝合，十分精湛。还能用右手拿钳打活结，在保持不松开的情况下，又非常美观，还容易拆线。没有几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所以特意来询问一下。”
齐丞点点头表示了然。
戚如宁倒是一怔，大楚注重的是中医，开刀缝合的事简直是天荒夜谈，
除了战场上，能用到缝合的少之又少，况且条件有限，很少有这么锐利的三角缝合针和丝线，
“婢子平常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练了一段时间。”
胡老摸着胡须，
“这样子啊，那师承何处啊？”
戚曜生笑了笑，
“家妹无师自通的，”
戚如宁知道自己的手法，除了现代的外科缝合术，还结合了自己独有的活结方法，若是无师自通确实很难过关，她咬死自己之前说的借口，
“昨晚在昭阳殿说了，有幸跟昭阳郡主学习过。”
一旁的戚曜生偏偏拆台，
“咦，昨晚我就奇怪，你今年才考进的太医院，何时见过昭阳郡主。”
戚如宁明显看到齐丞脚一顿，本来要走的人，突然顿住了，好整以暇望着她，好像也在期待她的回话，戚如宁头皮发麻，
众所周知，新帝登位的这两年，是多事之年，齐家因为造反，被满门抄斩，抄家的还是陛下楚翊南，楚翊南当时还是晋王，而昭阳郡主作为贼人，被软禁在了晋王府，
后来前太子楚泽尘，亲自带来了婚书，钦定昭阳郡主为太子妃，才让昭阳郡主脱离晋王府，换了昭阳殿囚禁。
戚如宁明显感觉到齐宁的目光盯着自己，
“虽然没见过昭阳郡主，但是她喜欢出书为册，记载一些医药方面的秘法，机缘巧合看到后，觉得新奇，就学习了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
胡老有些激动，
“当初昭阳郡主死缠乱打，拜了老院使为师，独立特性，老院使头痛不已，她确然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这些新奇的玩意，确实别具新意，可否借鉴一番。”
戚如宁当初是齐宁的时候，特别喜欢缠着老院使，老院使使一代名医，名震四海，碍于齐老头的面子上，收她为徒，没少挨骂，
现代医术和过去的相碰撞，她总爱反驳老院使，老院使对她是又喜又恼，
可惜老院使没几年退休后，就云游四海去了，
戚如宁停下思绪，
“当然，书册在家中，待月末告假，回到戚家，再亲自奉给北院使大人。”
“如此甚好。”
胡老这才放心中一桩事，叹息道，
“待会老臣要去陛下的寝宫，陛下昨晚从火场救出后，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何原因，就不多做叨扰了，免得你们南院的人以为本官欲行不轨。”
胡老盯着门外虎视眈眈的南院的人，意有所指。
那些章汶的亲信，缩着脑袋，状似不经意的继续走来走去，确实不太厚道，跟防贼一样的，
“陛下是因为吸了烟气昏迷，还是受伤了？”
“腿部骨折，头部受到撞击，也吸了不少烟气，只是明明应该清醒了，不知道为何一直昏迷着，”
一直默默无言的齐丞笑了笑，怂恿道，
“我看这戚医女，及其聪慧，在医学上有自己的想法，颇有当年昭阳郡主的风范，不如毛遂自荐，去替陛下看看？”
不是胡老贬低医女，虽然戚如宁有独特的手法，但他都看不出的病症，不见得戚如宁能看出什么，
“这······”
戚曜生也觉得胡闹，
“家妹去了只会添乱了，还是不要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楚翊南要真是死了或者傻了，一切都完了，宿主千万别摆烂。】
一直装死的系统，适时唆使她，
戚如宁斟酌了一下，天天摆烂也不是事，先把楚翊南的事情解决，
“既然统领大人如此看中婢子，那婢子恭敬不如从命，虽然作用不大，但也能帮忙打下手，趁机跟北院使大人学习一二。”
戚如宁倒是谦逊，胡老深思熟虑后，觉得多个医女倒确实无所谓，说不定戚如宁想法新奇，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他是个惜才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换身衣裳，一同进宫，本官同南院使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