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迟早都会腐烂
楚翊南对这种无事献应勤、打肿脸充胖子的美人没什么兴致,
他淡淡道,
“上个太医叫什么来着,来太医院有些年头了,手却抖的跟筛子似的,把郡主姐姐弄痛了,所以孤一剑刺死了他,想要领功的,掂量准自己几斤几两!”
言下之意让戚如宁自己斟酌,
戚如宁咬了下嘴唇,痛?都死了还知道痛?他若真的心疼她,就不会在她生前,压着她胡作非为了,小变态,
“陛下大可放心,婢子学过外科缝合,”
“去吧,动作轻点,郡主姐姐怕痛。”
戚如宁顿了下,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楚翊南真的是魔怔了,什么郡主怕痛,一具尸体,哪里知道痛不痛。
戚曜生想要拉住戚如宁但是枉然,他整个人都放空了,因为姝姝根本就不会缝合术,完了,戚家要绝后了。
烛光跳跃,碎光从床幔的空隙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
戚如宁背着药箱,小心翼翼的靠近卧榻,有宫女主动掀开床幔,
床上女人惨白的脸色就暴露在戚如宁的眼前,深凹的脸颊呈现出青灰色,肌肉僵硬,硬绷绷的,
尸首就安静的躺在那里,戚如宁鼻头酸涩的厉害,顶着这张脸过了十多年,如今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世人都说,以前多么潇洒肆意的昭阳郡主,死都不肯受辱的齐宁,被楚翊南囚禁数月,如今死了倒成了楚翊南的俘虏。
戚如宁掀开被角,里面的尸首居然未着寸缕,暗自咒骂楚翊南这个变态,这才小心翼翼的看脖子上裂开的缝线。
戚如宁死的时候是怕痛的,所以她下手又狠又快,直接切断了颈动脉,伤口又深又长,看起来非常瘆人像是一只蜈蚣,
伤口确实裂开了上面覆盖着一些黑褐色的血渍,边缘因为上一个人缝合的不太好,撕裂了的伤口。
尸体僵硬了,不太好缝合。
楚翊南已经坐在了床榻边缘,半倚靠在床栏边缘,单手支撑着脑袋,似乎打算全程参观的意思,
戚如宁抿了抿唇,
“陛下,我想请戚御医一同过来帮忙,”
楚翊南眉目轻挑,
“准了。”
等楚翊南分神的时候,戚如宁淡淡的对着系统道,
“我想问问,我的手术间还在吗?”
戚如宁穿越来的时候,系统为了方便她完成任务,答应她可以从现代带一样物件到古代,所以戚如宁选择了手术间,当时系统还骂她太人精了,
【自然是在的,】
“我需要外科缝合的三角针,还要0号缝合线,还有一把持针器和镊子。”
【懂,放你医药箱。】
“ok!”
戚曜生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知道是难逃一死了,有些忧愁,
“妹妹,别逞强了,我们……”
戚如宁伸出去截断了他的话,
“把你药箱中的针穿好线,”
戚曜生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但愿妹妹不要当着陛下的面,在昭阳郡主尸首上绣花。
当她打开戚如宁的医药箱,看到这些从未见过的装备一时愣了神,
“这·····”
“穿线会吗?”
“会。”
戚如宁全程不用手,用两只镊子夹着针和线,穿针引线,飞针走线,在戚曜生的帮助下,将伤口基本对齐,
缝合的时候,第一针对侧先打个结,然后从己侧皮下进针,这种外科缝合法戚如宁再熟悉不过了。
尸体僵硬后软化,再者前面的人缝合的不太好,本来就有皮肤外翻,需要把外翻的皮肤朝里塞一塞,把两侧线头塞进皮肤里,保持了尸体的美观。
戚如宁正认真缝合的时候,楚翊南却一脸呆滞的盯着她的手,期间眼睛都很少眨一下,不知道沉思些什么,没遗漏他脸上诧异的神色。
戚如宁怕这小变态认出她的手法,连忙漏掉几针,展露出生涩的手法,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点头。
将伤口缝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戚曜生松了口气,就连骨折了的胡老,都叹为观止,
楚翊南颔首,
“不错,郡主姐姐最爱美了,这样子就不难看了。”
他难得把心思从尸体上转移到戚如宁的脸上,像是瞧出一朵花来,
“你怎么学的这缝合法子?据孤所知,大楚没几个人会这种手法吧?”
果然,楚翊南是个人精,不会放过蛛丝马迹,戚如宁早就想好了说法,
“说起来冒昧,怕陛下责怪······”
“说吧,孤不会怪责你,”
“婢子以前在太医院的时候,看到过郡主殿下这么缝合,所以私底下请教了一下,苦练了许久,郡主送了我这些装备,但没有郡主手法好,”
戚如宁穿越过来后,经常往皇宫跑,为了不荒废自己的学业,时常去太医院厮混,还拜了老院使为师。
虽然很少在人身上动刀,倒是帮助过几次受伤的阿猫阿狗。
楚翊南一副了然的表情,
“那是自然,她的手法,谁都学不来。”
楚翊南将床榻上的尸首安顿好,换了一套新的被褥,细心的掖好被角,
对着守在外面的御林军统领齐丞漫不经心的道,
“这三个都杀了,远一点,切莫让郡主姐姐的寝宫染血了。”
戚如宁怎么也没想到楚翊南要过河拆桥,
她早就应该知道,进来这个门就只有一死,更何况她发现了楚翊南这么变态的一面,
戚曜生跟胡老都面如死灰,一时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出于本能,戚曜生拼命的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
“陛下饶命啊,”
眼见着三人要被押下去,戚如宁突然冷静下来,她匍匐在地,连忙开口,
“陛下,尸首放在寝宫迟早会腐烂,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开始流出黑色得血水,过段时间尸首就会化作一滩血水!”
腐烂,恶臭了,你就再也体会不到羞辱的快感了。
“是吗?”
楚翊南半坐在床榻之上,轻轻的执起尸体的手,默默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月白的里衣就像是孝服,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后,黑色眼眸像摊浓得化不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