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福大命大
安零的记忆飞回了那个荒谬的吻。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感情，就跟那个吻一样，让人有些无措。
一方面，安零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女人，另一方面，她的心是虚无缥缈的，身份也是如此。
或许两人在一起百年后，堂溪安死了，她的任务完成后，知道了身份后，却还是要继续变为魂魄在世间流浪呢？
堂溪安一死了之，自己却还要在这世间漂泊饱受相思之苦？
安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她不会选择考虑儿女情长。
“你还小，并不明白如何对待一段感情，喜欢并非就是要在一起的，况且，这些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的，我们这样如同朋友一般，不也挺好的嘛？”
安零笑呵呵地说道，刻意避开了堂溪安的视线。
可马车内太狭小，她好像躲不开那灼热的视线。
堂溪安放下水碗，盘腿坐在安零面前，“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只想和你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如果只能做朋友，那这个朋友做的也挺没意思的。”
安零猛咳。
她不敢相信这种话是堂溪安能说出来的话。
这跟大大方方说我想上你有什么区别？！
可堂溪安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盯着安零，目光幽深，好似随时都要上来把人吃干抹净一样。
迎着这种目光，安零慢悠悠地将自己有些松垮的衣领正了正，虽然艰难，但还是要做。
事到如今，也只能拿出点真正的挡箭牌了。
安零斟酌了片刻，道:“就算想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用这副男人壳子吧，这具身躯不是我，我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我和你在一起。”
说罢，安零看向堂溪安。
她却是真正地思考起来这个问题了，沉思片刻，她问:“有什么方法能让你变回自己吗？”
安零见这个方法有效，立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副躯壳里面的，没了这副躯壳，可能就又会变成魂魄四处飘摇了吧。”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
堂溪安定定地说道。
安零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是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了。
至于什么时候变回自己，估计是永远不可能了。
盛文元拉开布帘，将头探进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安零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堂溪安，回道:“……挺好，还活着。”
“道长还真是福大命大，拖着个人都能爬上来，不过这次是运气使然，下次再这样，这腿啊，就得废了。”
安零看向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腿，想动一下，却动也动不了，只能作罢，问他:“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回南临了。”盛文元说着，放下了布帘。
“什么时候才能到？”
“还得几日吧。”
还得几日……
安零诡异地沉默了。
一想到这几日都要跟堂溪安一起待在马车里，安零就感觉极其的不适应。
事到如今也只能装睡了。
安零闭上了眼睛假寐，期间偶尔还能感受到目光在自己脸上游走，那感觉，怪得嘞。
“给我吓死了，你一进去就失联了，差点以为你要回不来了。”
系统后怕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安零懒懒地开口:“福大命大，死不了。”
“话说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啊？”系统好奇开口，笑意都有些狡诈:“刚刚我可都听到了，安宝说她喜欢你！你们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给我讲讲嘛！”
安零很想吐槽一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但她还是忍下了，反问:“你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系统:“你们都昏迷了，我当然不可能进入你们的梦里面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安零又想到了那个梦，一时有些恍惚，每当回忆起那个梦的时候，那个吻，那个触感都格外的清晰，当初的温热好似还在唇上。
“什么都没发生。”安零淡声回道。
系统:“我不信！”
安零:“信不信随你。”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系统怒了，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再次断线了。
没一会儿，她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声音僵硬:“那那那……那个解药，是不是没希望了？”
安零默了一下，“墓穴都毁了，即便是有，也拿不出了，况且，我觉得应该没有。”
“没都没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顺其自然吧，你们两个还好好的就已经是万幸了。”系统想了想，还是宽慰道。
安零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一开始说好的是保护堂溪安，堂溪安出了点事儿就她叫的最厉害，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最先想开的也是她，真是怪了。
系统似乎是察觉到了安零的疑惑，连忙开口:“我并非不在乎安宝，只是她如今应该已经能应付那毒了，我这才……”
按理来说，那毒主要就是靠将人困于梦境才能达到杀人的目的，根据堂溪安在梦境中的优异表现，应该是不会困于梦中了。
“可她会疼。”
安零轻声回道。
如今，她自己的脖颈之上也多了这朵花，她明白发病时的疼痛是怎样的难捱，堂溪安不会陷入噩梦，却要一次次承受这种痛苦的煎熬，这对她不公平。
系统沉默了许久，就在安零以为她又跑了时，她又开口了:“或许，这种疼痛她已经经历过了呢？”
安零不置可否，她猜到了。
一世两世的折磨于堂溪安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打击，导致精神混乱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加上这种毒，一切就顺理成章多了。
加上在梦里看到了苏木，安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我才希望她能摆脱这种经历。”
安零说着，想起了自己从墓中搜罗的一些残破书籍。
她睁开眼睛，对堂溪安道:“帮我拿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