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夫君,我怕
翌日众人都齐齐起了个大早,开始准备起来。
安零和司衔月将堂溪安和盛文元神秘兮兮地领到了老太太的屋里。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有一颗爱美之心,喜欢攒些小姑娘喜欢的胭脂水粉,虽说自己不怎么用,但看着也是心生欢喜,这不,有一天派上大用场了。
盛文元被一脸懵逼地压在凳子上,看到司衔月手中拿的胭脂直接瞳孔地震,连忙以手捂胸:“你要干嘛??!”
司衔月一本正经:“你们得伪装一下,不然怎么进城?”
原来是这事儿啊。
盛文元松了一口气,连忙解释:“我走时已经吩咐了下人,若有人问起他们自然会给我打圆场,所以我并不需要伪装,伪装了才惹人怀疑呢。”
司衔月啊了一声,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在了一旁。
盛文元:“……”
吁!差点清白不再。
不过为啥她看着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安零兴致勃勃,虽然司衔月没法动手了,但她可以啊!
像个老母亲一样打扮小孩,想想就有些说不出的激动。
不过她俩这能扮演父女吗?
应该可以吧,古代不都是年纪轻轻结婚嘛,父亲年轻点应该也没什么吧。
安零正在想入非非。
堂溪安表现得可比盛文元淡定多了,她缓缓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问:“要干什么?”
安零轻咳一声,解释:“你的身份敏感,就得委屈你先扮一下女孩子了。”
盛文元在一旁听的后怕无比,好险,差点自己也要扮女孩子了。
堂溪安透过铜镜看着安零,轻轻弯唇,点了点头,看起来很乖巧。
安零看着,更多了些怜惜,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我技术很好,保证给你化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安零说完,让堂溪安面对着自己,自己则是凑近了细细给她擦粉,粉不算太白,但是看到她脸上浅浅的疤痕,安零还是擦的多了些,想要将痕迹盖下去。
堂溪安的五官太精致了,骨相超群,压根不用怎么化便漂亮的不像样子,但为了让她更具有女性色彩,安零在她眼尾擦了些暗红的胭脂,又仔细地将她的眉描地细长。
这边的化妆工具没这么多,安零也很快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安零拿着红纸,诱哄似的开口:“来,抿一抿。”
堂溪安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面前人,眸中闪过暗芒,是难以抑制的、不断滋长的占有欲,是她的,一定会是她的,死都会是她的。
她将长睫轻轻地垂下,乖的像只兔子,听话地抿了抿红纸。
红纸并不是特别上色,安零又用指腹重重地蹭了蹭红纸,轻轻地磨挲着堂溪安的唇,等到唇瓣红润的差不多了,安零才直起了身子,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成品。
果真不错!
想了想,安零又拿起桌上的细笔在堂溪安额间描画了一株暗红色的曼陀罗。
曼陀罗生在地狱,开在忘川彼岸,寓意向死而生。
画完后,安零挑眉似的看向在旁边观看的两人,示意他们可以夸奖了。
盛文元呆了许久,好半晌才尴尬地笑了笑:“实在厉害,想不到道长在这方面也如此有天赋。”
本来只是想看热闹,没想到就跟被塞了一把蜜糖似的,齁的连嗓子都糊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好像是在看俩人调情吗?!
可两人都是男人啊!
所以不能。
司衔月眼底堆满了复杂情绪,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可脑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不该想的。
安零看着他们俩奇怪的表情,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们俩刚刚是不是太暧昧了些,让他们误会了?
她转头看了看堂溪安,堂溪安看都没看那俩人,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自己,十分澄澈单纯的目光,十分平静的表情。
安零放下了心,这才拿出梳子给堂溪安梳了个奇奇怪怪的发髻,半晌后,安零放弃了。
她在做发型方面没有任何天赋,会化妆但不会做发型,算是老天爷开了一扇窗关了一扇门了。
司衔月轻咳一声:“让我来吧。”
安零立刻给她让出了位置。
堂溪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顷刻间便恢复了正常。
司衔月给她梳了个漂亮不张扬的发髻,又插了一对珠钗,气质顿时噌噌上涨。
清冷之中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妩媚慵懒,美得让人呼吸一窒。
安零越看越满意,感觉堂溪安就像是个芭比娃娃一样,可以随意装扮,怎么样都好看。
发型结束后,安零拿出了一件衣服让堂溪安换上,几人都出了屋子。
外面已经整装待发了。
刀疤男佑风现在是他们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不敢跑,在得知了还有机会得到解药后,便再没生逃出去的心了。
他们分了几波进城。
盛文元最先走,进城后先找人接应。随后老太太和孙子带着草药进城,司衔月在草药下面躲着。
没有人认识佑风,他自己进去就可以,安零和堂溪安扮演新婚小夫妻最后进城。
至于为什么要扮小夫妻,也是经过大家的一致决定。
大家全体驳回了安零父女的提议。
等堂溪安换好了衣服,所有人正式出发。
安零给堂溪安戴了个面纱,她脸上的疤痕虽然很浅,但是用粉也不能完全遮盖,还是得物理遮盖。
她们走在最后,堂溪安揽着安零的胳膊,一路上跟正常小夫妻没什么区别。
安零一边儿走,一边儿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堂溪书衍果然在全国搜捕歹徒,一路上都时常有官兵跑来跑去,各处搜查,城门口也设了重兵守卫,一个个比照画像。
但前面十分顺利。
老太太每次入城都会给守城的官兵也送些药和其他东西,久而久之官兵也熟识了她和她孙子,稍微检查了一番便轻松地让她们进去了。
安零松了口气,伸手揽着堂溪安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往城门口走。
却不想她们被拦住了。
那官兵瞧着他们长相穿着都不简单,便非要一睹堂溪安的真面容。
堂溪安忽地抓住了安零的手,往她怀里钻去,面纱系的不紧,轻轻一碰便掉落了,安零顺势接住面纱,堂溪安的脸贴在安零的胸口,轻声细语地开口:“夫君,我怕……”
她说着,双眸好似含着泪光,怯生生地看向那些官兵,只露出了没疤痕的半张脸,倒叫人看的不知所措。
这一声,别说是男人,就是安零都有些脑袋发懵,但她还是立刻进入情境:“我夫人身子弱,昨日感染了风寒,愈加严重,不想传染给旁人这才带了面纱,你们便行行好,让我们过去看病吧!”
那官兵被整得也有些不知所措,看到了堂溪安的半张脸比照一下不怎么像,连忙摆了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