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回去了
老太太的孙子给安零端来了米饭:“快吃吧。”
面对如此盛情,安零颇有些不自在,拿起筷子先夹了菜。
“很好吃。”安零夸赞道。
“都是些粗茶淡饭,你们吃得惯就好了。”老太太捂着嘴笑,也拉了个凳子坐在了安零身旁。
她能看出这群人的不同寻常,哪怕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都难掩身上的气质,才会说出这种话。
她没问缘由,是最好的了。
吃了饭,安零就去守着堂溪安了,除了换药的时候,安零几乎没离开过她身旁。
直到傍晚的时候,几人才陆陆续续醒来了。
最先醒的是刀疤男,随后便是盛文元,司衔月。
等到最后,只有堂溪安没醒了。
安零不由得有些担忧。
安零一边拿着丝帕擦她额上细密的汗,一边在床边轻声地唤着她:“堂溪安?”
堂溪安仿佛很不舒服一样,小声地哼唧着,却没有丝毫要醒的征兆。
老太太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应该是做噩梦了,不用太担心,喝点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
安零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给堂溪安,可惜喂了一碗有半碗都没喝进去。
不过这也可以了。
安零放下碗又盯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这才暂时放下了心。
司衔月走过来,看了看堂溪安,又看了看安零,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安零看到司衔月,突然想起了些需要干的正事儿,对她说:“我有东西给你看。”
说着,安零走出了屋子。
司衔月也跟了出去。
院子内,刀疤男抱胸不语,盛文元坐在桌前喝汤,看到两人神秘兮兮地凑在一堆,顿时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他想了想,还是没过去。
安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对刻着兔子的玉佩递给司衔月:“这对玉佩,一个是我在苏木的竹楼里得到的,一个是在一个疯子身上得到的。”
司衔月皱眉接过玉佩:“疯子?”
“嗯,萧今策有没有同你说过,丞相府本该斩首的一百五十人除你之外还少一人?”
司衔月攥着玉佩的指尖微微用力,她轻轻点了点头:“他说了,但并无任何特征,我也无从知晓。”
这么多人,她也就能记得与自己有过接触的,所以这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司衔月抬头:“你是觉得,那疯子就是?”
安零点头。
现在已知的确定的线索便是,少的那一人绝对是丞相府的叛徒,与外人或苏木有勾结的,不然不可能逃的了,其次能让她对号入座的便是那对玉佩。
安零回忆了一下那疯子的特征,竟真的让她想起了点儿什么:“我记得,那疯子额头上有一个心形的红色胎记。”
司衔月身体一震,当即便脱口而出:“是红月!”
安零挑眉,“你确定?”
司衔月又沉默了下去,又问:“你能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
“这怎么描述,浓眉大眼?”
“……差不多。”
安零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她不算浓眉,眼睛也不是很大,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是你说的红月吗?”
司衔月的神情越发凝重:“很像。”
一说这话,基本就没跑了。
这下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红月勾结了苏木,给府中人下毒,才酿成了惨祸。
安零又好奇了:“你和苏木很大的仇吗?”
司衔月离开竹楼后虽然也在暗地里追查苏木,但也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只是撞破了他的坏事了而已,苏木就要勾结府中人害他们家破人亡?
看着,好像不大符合苏木的作风。
他确实是个疯子无疑,但感觉不太会做这种事情。
“我之前都不认识他,怎么会结仇,也就那次之后才……”
“那红月呢?红月是谁?”
司衔月想了想,道:“红月是我爹找来保护我娘的,她会武功。”
这就更加说的通了。
“等出去之后再去找她吧。”司衔月道。
安零眨眨眼,笑了:“堂溪书衍估计正在全国找你呢,怎么回去还是个问题。”
司衔月扭开脸,“我不想回去。”
她刚醒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暂时不回去,一来她并不想跟堂溪书衍成婚,二来有很多事情她都想要亲自去查,如今正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她必须抓住。
安零明白她的意思,漫无目的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他们现在的组合很是破碎啊,一个绑匪,一个跑了的准皇后,一个中毒至今未醒的可怜娃子,一个边缘人算命的,还有一个……
安零突然看向了盛文元,对方也很快接收到了目光,还给她一个疑惑的目光。
司衔月顺着安零的目光看去,她看着盛文元,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
但他们几个现在就是不能见光组合,唯有一个盛文元。
两人走过去。
盛文元似有所感,问道:“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安零点点头,“我们这些人里,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
“可以,”盛文元爽快地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但是你们得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总不能我帮了你们,却还置身事外吧。”
安零看了眼司衔月,“你来说?”
这事儿,她算是主角。
见司衔月嗯了一声,安零自觉地回了屋里,继续看着堂溪安。
“你认识我吗?”盛文元放轻了声音,眼中带着几分希冀。
司衔月仔细回想着,却没有丝毫印象。
她的记忆力自被当做试验品后就越发不好了,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只有有关家人和苏木的事情才记得清些。
“不好意思,我确实记不清了。”司衔月有些尴尬地说。
盛文元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没事,也只是匆匆一面罢了,我也快记不清了。我叫盛文元。”
司衔月知道这个名字,传说盛诀的儿子盛文元是个纨绔子弟,一方恶霸,今日一看,果然传言不可信。
司衔月笑笑:“如今认识了,我们便是朋友了。”
盛文元也笑:“嗯,你说吧。”
谈到正事儿,司衔月的神色就正经多了,她捡着重要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些。
盛文元听的并不真切,甚至有些走神,这些事情,他以前查过,也都略有知晓。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前蓦然就出现了一年前司衔月一袭红衣执剑与人博弈的肆意洒脱,英气中又不失少女的娇俏,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她曾经是京城无数文人才子的倾慕对象。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