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拙劣的手段
她快到岸边时，众人便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几个力气大的婢女连忙上前帮忙将叶忱歌拉了上来。
上岸的叶忱歌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素荷连忙过来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披披在她身上，叶忱歌一把攥住了素荷的手。
采怜也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了司衔月，“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一位娘娘和一位准皇后浑身湿透，在场的男性自然地避开了风头，都转身并没有看。
堂溪书衍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几步上前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给司衔月披上。
司衔月皱眉，但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拒绝。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同时落水？”
堂溪书衍低声询问司衔月，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遭的所有人听清。
“是奴……”
素荷咬咬牙，低头小声回应道。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素荷不由得浑身发颤，她哪里见识过这种大场面，但想想叶忱歌的计划，她还是大声说道:“奴看到了，是司姑娘推了我家娘娘入水，后面她才又跳下去！”
众人皆是冷嘶了一口气，如今谁还不知道司衔月在堂溪书衍心中的地位。
现在众人皆知司衔月马上入主东宫，马上便是皇后了，又怎会去嫉妒一个嫔，甚至光明正大地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叶忱歌的手段实在太过低级了。
司衔月皱起了眉头:“我没有，分明是她……”
司衔月话音未落，素荷便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喊道:“奴并未说谎，与奴一起的几个人也能为奴作证，我们确实是亲眼所见！！！”
堂溪书衍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去，与素荷一起的几个婢女顿时软了腿，丝毫不敢说谎，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口:“……确实如她所言。”
在她们的视角看来，确实是司衔月推了叶忱歌。
堂溪书衍的目光转到素荷身上，声线低沉:“你，以下犯上，来人，拉出去杖毙。”
素荷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了堂溪书衍的目光，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叶忱歌同样震惊，她着没想到堂溪书衍对司衔月的维护能到这份上，她们的戏甚至都没做完，对方便说出了这种话。
她猛地抬起头，嗓音颤抖:“陛下！素荷从小跟臣妾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请陛下三思啊！！”
司衔月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任堂溪书衍处置。
她们这一出显然是有所蓄谋，自己今日为她们说话，明日说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她与叶忱歌无冤无仇，对方却想着陷害她，她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会为这种人说话。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孤？”
堂溪书衍挑挑眉，目光放在了叶忱歌身上，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叶忱歌闭了闭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冻的泛紫的嘴唇哆嗦着，许久才沙哑着嗓音道:“是臣妾失足才落入湖中，素荷是因为角度这才看差了，不怪司姑娘。”
“那便更得罚了！没有搞清楚事实便颠倒黑白，将脏水泼在我家小姐身上，难不成还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
采怜看着司衔月浑身湿透狼狈的样子，心里气的要死，她就这么一会儿没跟着司衔月就被她们给欺负了，她能不气嘛，此刻也不管什么尊卑之礼了，直接怒怼了回去。
司衔月快速地拉过了采怜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素荷小声哽咽地面向了叶忱歌:“娘娘……”
叶忱歌反握住了素荷的手，用眼神狠狠地剜了采怜一眼，将视线转到堂溪书衍时便又变得楚楚可怜，她眸中含着泪光，湿漉漉的眼神格外惹人怜惜:“陛下，素荷也是护主心切，您就看在臣妾的面上，饶了她吧！！”
堂溪书衍自然也能看出叶忱歌的小心思，她太过愚蠢了，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替身。
即使留在身边，也只是徒增烦恼。
“悦嫔都为她求情了，孤也不能太绝情，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此事也算了了。”
二十大板，放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都撑不过去，更别说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堂溪书衍这是铁了心的要素荷的命了。
素荷仿佛也知道了自己最终的命运，心如死水地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很快便被官兵拖下去了。
叶忱歌也只能不甘地看着。
堂溪书衍的话已经是恩赐了，她不能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周遭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带着鄙夷和嘲笑。
她知道，自己这下半辈子也是和素荷一样的结局了。
“悦嫔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与众卿一同赏宴了，来人，将悦嫔送回皇宫。”
堂溪书衍说完最后一句话，再没看叶忱歌一眼。
叶忱歌却猛地爬起来，一步一跪到了堂溪书衍面前，拽着他的衣袍，哭的梨花带雨:“陛下，臣妾知错了，别让臣妾走好不好？！”
堂溪书衍皱皱眉的功夫，叶忱歌就被拖下去带走了，她的哭喊声还回荡在众人耳边。
热闹看够了，他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道理了，一个个纷纷回了宴席。
司衔月浑身冷的要命，初春风也是凉的，吹在身上让人如坠冰窟，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采怜立刻紧张了起来:“湖水这么冷，再不换身衣服怕是得生病了！”
堂溪书衍让采怜带着司衔月去换身衣服，宴会离不了主心骨，他不能离席太久，只能回去。
安零看够了热闹，除了感慨一下堂溪书衍对司衔月的感情之外倒也没什么了，她继续待在树上嗑瓜子，看风景，拿着望远镜看舞女跳舞。
那边的一主一仆回到偏殿换了衣服后，司衔月还是脸色惨白，嘴唇还有些发紫，采怜觉得这肯定是要生病了。
在一旁候着的婢女见状，不由得开口道:“司姑娘，听说苏御医也来赴了宴，不如让奴去请他来为您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