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更严重了
安零暂时也并没有要出宫的意思，她从不做稀里糊涂的事情。
索性待在宫中逗逗堂溪安也不错。
堂溪安的状态也不错，虽然每天还是说不了几句话，但总算是对安零不这么排斥了。
“我打算过了这件事后带你出宫，届时有了司衔月的帮助应当会轻松些，怎么样？有没有改变之前的主意？”
安零一边儿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蜜饯递给堂溪安，意料之中地被拒绝了。
堂溪安并不喜欢蜜饯这种太过甜腻的东西，安零也不强求，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不知道。”
堂溪安嗓音淡淡，回答的也随意。
“不知道？好吧，我猜到了。”安零撇了撇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单看表面，堂溪安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表现出“丧气”，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有一种不顾生死的洒脱和随意，一如她对自己的人生定位。
现代人总会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不是大不了就死，就是反正死不了，或是死了正好之类之类的，可是身体出了点小事便紧张的不行，实为口嗨。
堂溪安并不说这种话，也从不表现出来，她直接把这些话付诸行动，别人让她死她就死，活不下去就去死，死不了就继续赖活着，重复痛苦，感受痛苦，直至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麻木。
看似无敌，实则是真的无敌。
她不会配合安零出去，因为出不出去于她而言无所谓，但若是安零强制将她带出去，她也不会反抗。
安零头疼的正是她这一点。
简直让人无可奈何到了极点。
堂溪安侧头盯了一会儿安零，唇角浮现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我的决定，于你而言重要吗？”
堂溪安断定安零会独断，哪怕自己不同意出去，对方也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带她出去，毕竟之前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安零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又往嘴里扔了个蜜饯，半眯着眼睛问:“他们这么欺负你，你难道不想出去？”
“如若我不想出去呢？”堂溪安的嗓音染上了些认真。
安零眉头一挑，懒散的态度也收了收。
她清了清嗓音，神色认真了起来:“你觉得我会不顾你的想法把你带出去？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来支配你操控你是吗？”
堂溪安垂眸，阴影映射在如玉般的脸上，并无表情，也无任何情绪外露。
她并不怕这些，只是这些事情做来是毫无缘由的，是有目的的，当背后的不知名契约消失后，这一切就都像个笑话一样，连她自己也是。
安零轻叹了口气，轻缓的嗓音如清泉一般流动，划过堂溪安的心尖。
“我可以回答你。”
“首先，以我的角度来看，离开皇宫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无论你如何认为，我都会把你带出去。其次，出了宫之后我会带你远离这里，无论去哪里随你安排，只要你喜欢，天涯海角我也会陪你去，这并非是控制，你懂吗？”
安零苦口婆心地说。
也不知道堂溪安听进去了多少，不过这种类似的话她说的很多了，如果能有一句能进耳朵里安零都该敲锣打鼓地庆祝了。
安零正想着，堂溪安身体一歪，人直接倒她怀里了。
她懵了一瞬，随即将堂溪安捞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安零蹙眉，难不成又发烧了？
来不及思考，安零就将她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刚想再确定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发烧了，堂溪安的手便猛地攥上了安零的手腕。
“疼……好疼……”她唇中溢出一丝轻轻的呻吟，嗓音有些发哑，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安零听到了。
堂溪安漂亮的眉头紧皱，突如其来的灭顶疼痛从大脑传来，混沌冗杂的记忆几乎要将她的大脑撕裂，剧烈的疼痛之下，她浑身僵硬，难以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身体都如火烤一般，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在血肉之中生了根，正在生长、壮大，逐渐吞噬她。
这次是不同于从前的每一次。
安零感受着对方几乎逐渐僵硬的身体，面色逐渐沉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忙出来解释:“这应当是犯病了。”
“之前可没有这么严重！”
“……”系统沉思片刻:“会一点点严重的，不过你相信我，她会挺过来的，我能感受到，她在抵抗。”
安零拿出手帕擦了擦她额角的冷汗，问道:“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
“你也明白，这种病是由心的，如果她能放下前两世的经历，心魔一除，或许就能好起来了。”
安零低头看着堂溪安，心中不由叹息。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种病是最好治的，也是最难治的。
堂溪安如今的状态，既不会敞开心扉，也表现得无欲无求，实在难搞。
安零对此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给她降温。
这个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很久。
直到深夜，堂溪安才堪堪醒来，安零连忙给她送上水。
“我这是，怎么了？”
堂溪安轻咳了两声，顺着安零递来的杯子抿了口水。
“这情况你应该比我熟啊。”安零笑答，还不忘活跃活跃气氛。
堂溪安没回话，垂眸看着被子，脑中前世的记忆越发清晰可见，越是清晰越是疼痛。
知道她不舒服，安零也收了调笑的态度，给她递上了些吃的饼:“吃点东西吧。”
堂溪安扭开脸，明显不想吃。
安零也不强迫她，又给她喂了点水这才坐在她面前，神色认真:“这次跟之前不一样，是不是？”
如果是以前经常经历的，堂溪安不会出口询问安零，一定是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才会问她。
“嗯。”
“哪里不一样？”
堂溪安面向安零，到嘴边的话在看到对方认真的神情后咽了回去，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可能，更严重了些吧。”
安零一看就知道对方不乐意回答她，也没有再问下去，毕竟堂溪安不愿意回答的话，聊到最后只会甩给她一句不知道。
为了防止她再出现那种情况，安零又在这里待了两日，以防她又出什么事情。
没等堂溪安出什么事情，司衔月先拖着病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