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初见司徒姑
“真是忙啊，连元旦都不能休息下。”
放下话筒，谢端阳伸展下身体，小小抱怨下。
但心中却是十分舒畅。
今天运气不错，与何藩的会面比想象中顺利许多。
原本他以为要再吃两三顿饭才能聊到今天的进度来着。
接下来，只要靓坤那里不出岔子，电影就可随时开拍。
寻常港片拍摄速度极快，但何藩属于那种比较用心考究的类型，应该会多花些时日。
谢端阳默默计算了时间，大抵是在一月底二月初结束拍摄。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剪辑制作完毕上映，就不太好说了，但想来也不会太晚。
到那时，也就到了送靓坤上路的时候了。
“不知道，老板因为片子被江湖仇杀而死。
这种传奇新闻，会不会让电影票房往上提上一提……”
心中想着，谢端阳搭上前往体育中心的巴士。
他没忘记两天之后，还有场大战等待着自己，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你今天来得比约定的晚了半刻钟。”
鬼王达指指腕表，板着脸说道。
没有试着在这种问题上解释争辩，谢端阳默默点头，挺直身躯，静等他后面的话。
见到他如此沉静，不惧不恼的模样，鬼王达眼中闪过抹异色，不由多出份赞赏来。
正所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武学一途，亦是如此。
单看这副表现，就知道谢端阳心性不俗，甚至可能比根骨更加出众。
当年他如果能做到这样，现在应当也就不会如此凄惨了。
但鬼王达却没有将这份欣赏表现出来。
恰恰相反，他拖着那条跛腿慢慢踱将过来，在距离一臂距离时停下，然后突然出手。
伸手对着谢端阳胸前衣服抓去。
看其架势，可不是“中国古拳法”当中的功夫，而俨然是走得柔道、摔跤路数。
谢端阳心中平静无波，但却早将精神提运而起。
虽然没有运起“洞察”技能，但鬼王达的每一分动作，依旧有如慢动作般被尽数感知到。
想也不想，谢端阳就使出昨天鬼王达所教的一式，应对了上去。
只见他脚步微退，同时右小臂向左向下，走弧形沉挂鬼王达右肘弯处。
一抖即转。
跟着，小臂回手带动掌背发力，如鞭向其面颈荡出。
同时，下路亦是没有闲着，右脚向前逼住鬼王达左退外侧。
上下劲力整合，双管齐下。
鬼王达身子不由向后荡出。
本来，以他下盘功夫，绝不至于如此轻易被晃动重心。
奈何他先是被打断条腿，重心已是不稳。
后来又荒废了那些年。
没有直接后仰跌倒在地，已经是他丰沛经验作用，及时反应过来卸去几分力。
“不错。”
这回，他没有再收敛，而是微微颔首称赞了下。
一天时间，将六式练熟不难。
但是能够练到念动而发，毫无凝滞的状态，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现在这样，既是在检验下谢端阳学习成果，同时也是在加深巩固，为两天后的比赛做铺垫。
毕竟招数就算练了，也只能正式拆解过后，才能彻底领悟，化为己用。
称赞过后，鬼王达再次拖腿而上。
只是这回，却不再是去抓胸前衣襟了，而是右腿闪电般插进谢端阳双腿之间。
然后单手就要抱起他左腿，同时右掌向其胸膛按去，身子前倾。
看其架势，是要以全身力量压至单掌上，势要将其向后按倒。
腿掌配合无间，手上动作俊敏，浑然不似残废之人。
正是一记最纯正不过的古柔术——朽木倒。
鬼王达断腿之后，身子无形中短了数分，反而更适合这招“朽木倒”的发挥。
谢端阳不慌不忙，同样伸出右腿，以腿对腿。
右手顺势伸出，刁抓向鬼王达左手腕部。
同时左掌握拳，自上而下，在空划出道弧线，去捶击对方手臂。
眼见双腿就要结结实实地撞上，谢端阳劲力忽变，变撞为引，一拖一带。
同时，左拳亦是向外撇出，顺势捶击向鬼王达胸口位置。
双方动作均快，只是一眨眼时间，就已经在方寸之间彼此换过数次。
看上去，很是有些眼花缭乱。
就这样，一长一少，就你一招我一式地相互拆解起来。
将传给他的六式散手试完之后，鬼王达犹未停歇，而是继续出手。
只是在出手时方向与劲力上进行变化。
上次可能以左掌出，这次换成右手。
上次是向内拽，这回则是朝外甩出。
他要看看谢端阳的应变能力。
不得不说，鬼王达的打算很准，谢端阳刚开始确实有些反应不及，慢了小半拍。
不过幸而他精神感知过人，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变招应付过去。
大概一刻多钟过去，鬼王达方才气喘吁吁地停止这种陪练工作。
“你练得确实用了心。”
擦擦额头汗水，再从杂货铺中拿出瓶凉饮。
狠狠灌下一大口后，鬼王达发出声满足呼气，继续指点谢端阳。
“不过你要知道，我断了条腿，很多动作都差了些。
而差之毫厘，搏击中就差出千里。”
拍拍固定断腿堡的金属架，鬼王达提醒他道。
“黑熊那天你也见了，正当盛年，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要比我强不知多少。
你能压制住我，却未必能够防得了他……”
谢端阳点点头，他从来没有小瞧过对方。
不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将真正实力发挥出来就是。
真要碰上，说不定该头疼的应该是对方。
因为他表现优异，超出鬼王达的期待，所以今天结束得比昨天早上许多。
等到谢端阳回到蓝田屋村的时候，时间才不过刚过下午五时。
只是，早知道的话，他宁愿多在体育中心磨上半个一个钟头再回来。
“咦？！
谢先生是吧，你也住蓝田啊？！”
一把灵动嗓音略带惊诧响起，jojo抬手对谢端阳打着招呼。
“你上次从我们家医馆拿的药材还合用吗？”
谢端阳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了她，然后将全部精神都放在她搀扶的老婆婆身上。
挺巧的，对方与鬼王达一样，行动不便。
只是谢端阳却不敢小看她。
因为她是司徒姑，哪怕在阴间地府，都有些关系人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