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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鸡腿与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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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车刚到,小宝欢快的声音传入耳中,“叔叔,叔叔!哈哈哈……你终于来看小宝啦~是来给我送新玩具的吗?”

    等车一停稳,小宝蹬蹬蹬走下来,迫不及待地扑入赵叙的怀中。

    送娃的李老师对这位“叔叔”印象不可谓不深刻。长得好的人总是让人难以忘怀。这样的人不需要得到,养养眼就挺好。

    宋沅彦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这次早早给老师报备了。所以,赵叙再次顺利接走了小宝。

    李老师感叹:先是宋沅彦,现在又来了一个。真是人以类聚,帅哥都是扎堆的,只是帅得各自不同,各有千秋。

    在巷子入口,赵叙牵着小宝,低头说着什么,小宝仰起头微笑搭话。两人的侧脸这样一对比,还别说,真挺像的。

    李老师体内的腐女之魂熊熊燃烧,脑内暗搓搓构思了以赵叙、宋沅彦和小宝为主人公的生子文,自顾自乐得不能自已,完全没想到自己这是真相了。

    赵叙逗弄小宝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惦记玩具,不惦记叔叔?”

    小宝忙讨好地拉着赵叙的手左右摆了摆,说:“惦记的。小宝可想叔叔了呢。想得小宝都瘦啦~~~”

    “哦?让叔叔看看。”

    赵叙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小宝,最后视线停留在小宝圆鼓鼓的肚子上。

    小宝赶紧努力吸了吸肚子,拉住赵叙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叔叔,你摸。都瘪了。”

    赵叙被逗笑了。将小宝一把抱起,放到脖子上扛着,两手各抓小宝的一只手,大鹏展翅般展开,迈开腿,加快速度往前疾行,嘴上喊道:“冲啊!小宝肚子瘪啦。多吃好吃的,让小宝的肚子又圆鼓鼓起来……”

    “哈哈哈……咯咯咯……”小宝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短短的巷子中。

    听到声音的宋沅彦出来看了看,从来没有见过小宝这么开心。似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述说着主人的快乐。

    他的心疼了疼。

    也许缺少“妈妈”这个角色,小宝是敏感的。

    自己的性格注定给小宝做出了许多不好的示范。比如没有安全感、话不多、缺少同龄人的活泼。

    即使尽了最大努力,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小宝,让小宝小小年龄体会了什么叫散养。

    愧疚归愧疚。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妥协。

    短短时间内,小宝的变化就这么大。宋沅彦考虑是否重新捋捋生活轨迹的选择。念头刚起,很快又被宋沅彦按下。

    饭桌上,小宝笨拙地夹起一只鸡腿放入赵叙的碗中,好几次差点掉下来,“叔叔,你吃。爸爸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多吃些。”

    赵叙冲宋沅彦得意挑眉,回给小宝一筷子鸡蛋。

    老父亲心里酸。

    市面上的鸡腿多是冷冻过的。宋沅彦很少会买。多是买新鲜的被处理好的鸡。一只鸡就2只鸡腿。有时候为了吃新鲜的,就买半只鸡,也就是说常常只有一只鸡腿。都留给小屁孩,自己都没舍得吃呢。

    现在,小宝把自己的专属鸡腿给了赵叙,还是自己亲手夹的。

    酸!太酸呐!小宝都没给自己夹过菜,更没有将鸡腿给过自己。哼!一大一小,两只白眼狼!

    宋沅彦浑身燃烧起冷焰,怨念空前强大。

    赵叙察觉到宋沅彦的怨念,忙帮他连夹好几筷子的菜,并招呼小宝:“小宝给爸爸夹个菜,慰劳慰劳辛苦做饭的爸爸。”

    小宝“嗯嗯”点头,给宋沅彦夹了一根青菜。

    宋沅彦来回看着自己碗里的青菜和赵叙碗里的鸡腿,怨念更加强盛起来。

    赵叙忍了又忍,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其实真怪不得小宝区别对待。

    小宝爱吃肉,对蔬菜不太感冒。

    小孩子肠胃本就弱。肉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平常给小宝吃些蔬菜,蔬菜一多,小宝就撇嘴说:“爸爸,我不是菜青虫,不想吃那么多蔬菜。吃肉就行啦~”

    面对挑食的孩子,家长能怎么办?只能展开洗脑忽悠大法了。

    什么青菜有营养啊……维生素丰富啦……

    什么大力水手吃菠菜嘟嘟嘟啦……

    什么蔬菜多好吃,你看爸爸就爱吃啦……

    说完还吃几口,示范示范。

    单纯的小孩子能怎么办?当然是相信爸爸啦。

    所以,小宝是真认为宋沅彦爱吃青菜,才夹了一根青菜给他。

    为什么小气鬼一样,只夹一根?别忘了小宝只是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鬼头。已经学会用筷子,已经是了不得了。一些小孩这年纪还是大人喂饭呢。因为怕掉,所以夹了一根。好操作。

    赵叙笑完,恶趣味兴起,瞅着宋沅彦,亲了小宝一口后,夸道:“小宝真乖!”

    气得宋沅彦一个仰倒。

    小鬼头被亲了一脸油,也不生气,还擦了擦嘴,回给赵叙一个亲亲。

    吃完饭,赵叙拿出些带过来的新鲜水果,带上小宝去王奶奶家串门。

    宋沅彦有些奇怪赵叙的这几次的串门行为,但人忙起来后,什么想法念头都抛到了脑后。

    这天赵叙要离开时,腿上多了个名叫小宝的挂件。

    小宝抱着赵叙的腿不撒手,两眼泪汪汪,问:“叔叔什么时候再来呐?”

    其实,赵叙对小孩子没有太大感观,不算讨厌也不算喜欢。但对小宝却莫名有亲近感。

    本来对一个疑似情敌的人生的小孩,带上点恨屋及乌的敌意。与小宝接触后,这点敌意慢慢消散了,变成对宋沅彦爱屋及乌的喜爱。

    可怜兮兮的挂件小宝,让赵叙的心软成一片。

    他弯下腰。

    小宝以为是要拉开自己,慌张、害怕、失望充斥着小宝小小的心灵,撇着嘴,一直含在眼里的金豆豆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后来发现是赵叙要抱自己后,忙用双手环着赵叙的脖子,埋头在赵叙的颈弯。

    眼泪砸在赵叙的皮肤上,砸在了赵叙的心头,坑坑洼洼,潮湿漉漉。

    这种不出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让赵叙心疼。

    赵叙不住抚摸着小宝的脑袋,顺着小宝的背。安慰道:“小宝乖,叔叔明天就来。叔叔明天亲自去幼儿园接你,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宝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打着哭嗝说:“叔叔骗人。明天是星期六。小宝不用去幼儿园。”

    “那明天叔叔来家里接小宝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嗯嗯!可是……爸爸会同意吗?”

    “咱们这就去问问你爸爸,要是不同意,我们缠到他同意为止。”

    小宝终于破涕为笑。乐极生悲。鼻子吹出了个鼻涕泡。

    两人呆立当场。小宝还打了个哭嗝,鼻涕泡成了鼻涕水。

    赵叙担心这会儿要是笑了,给小宝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强忍住笑意,脸不受控制得抽搐几下。

    小宝一脸懵,不知道应该当没事发生,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擦,僵在当场。

    最后赵叙抱着这只花猫,去洗手间洗脸。略过这茬不提。

    在一个满怀愧疚的老父亲面前,虽然才发生过鸡腿青菜事件,但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可怜巴巴向你发射乞求又期待的星星眼攻击时,要星星不敢给月亮。遑论只是出去玩、这样一个稍显为难的要求。宋沅彦很快就答应了。

    从前,宋沅彦偶尔也会带小宝出去玩。大多数情况是挑个天气好的日子,带上小宝的滑板车,去公园或者大学校园里溜溜,最多买瓶泡泡水玩玩,或者在商场的儿童乐园里玩玩。

    一整天都在外面玩,那还真是没有过。

    这次知道要去玩一整天,小宝兴奋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肯睡。

    宋沅彦无奈又心疼地搂住小宝,威逼利诱:“快睡,明天才有精神玩。你要再不睡,明天起不来,那可就不能出去玩了。”

    “嗯嗯嗯!爸爸快调闹钟!”

    床头的闹钟一调好,小宝大爷又发出指令:“手机也要调闹钟!还有打个电话给叔叔,让他记得接叫我,可别忘记啦。”

    “叔叔已经睡了。打电话会吵醒他的。叔叔肯定也调好了闹钟。你要再不睡,我可就把闹钟关了。”

    小宝马上紧闭眼睛,装睡起来,嘴巴学着打几个夸张的呼噜。

    宋沅彦笑了,用手机偷偷将这装睡的小屁孩录了个视频。等小宝大点,这可是逗人的好素材。

    一安静下来,活动了一天的小宝,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很快从装睡变成了真睡。

    宋沅彦这些年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第二天早上,到时间自然就醒了,这次也不例外。却不代表什么都如常。

    平时还熟睡的小宝,此刻正坐在宋沅彦的旁边,不错眼地盯着宋沅彦。

    一看到宋沅彦睁开眼睛,小宝眼里发出绿光。欢快地怕宋沅彦的手,说:“爸爸,醒了就快起床。赖床的大人是不乖的。”

    宋沅彦混着清晨刚醒时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爸爸,别问那么多。抓紧时间呐!”

    等宋沅彦去放水后,小宝马上拿起宋沅彦的手机给赵叙打电话。

    响了几声后,传来赵叙含糊不清的“喂”声。小宝立刻脆生生地说:“叔叔!我是小宝,我们起床啦……你来了吗?”

    对面说着什么,小宝连连“嗯嗯”答应。挂了电话后,蹬蹬蹬跑到洗手间门口,冲里面喊:“爸爸!好了没有?叔叔说他马上就来。让我们不要吃早餐。他带我们去喝早茶。爸爸,早茶是什么茶?能吃饱吗?好不好喝?肯定很好喝的吧……”

    外面的天蒙蒙亮。没过多久,朝霞漫天。清晨微凉的风温和地吹着。看来,今天会是一个适合游玩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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