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冬，至

    整治了一桌子好菜，看着小娟子她们吃得开心，赵十五有一种带娃即视感，特别是他们都特别听她的话，她也体会了一把当初齐天大哥大的风头。

    大毛和小猴子经过上次说教后，吃饭也控制点了，只吃饱了就不会再硬塞了，赵十五看了一圈下来，看到每人脸上都开始红润长肉，自豪感油然而生。

    吃完饭收拾了后，去到街上买了祭奠用的东西，还买了瓜果点心，现在赵十五有钱了，去看齐天就不能那么寒酸。

    几人去到齐天安睡的地方，将坟墓周围打扫了一圈，小贵子将这段时间来大家写的字都烧在齐天坟前，还特地留了几张等会烧给他奶奶。

    一边烧一边给齐天说着这段时间的变化，说到兴奋了还拉着几人站成一排，转着圈让齐天看身上的新衣服。

    赵十五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幼稚，但是也跟着转圈，虽然仍觉悲伤，但是这次几人都带着笑，笑给齐天看，让齐天安心，也笑对现在生活的知足。

    祭奠完后，小贵子又带着他们找到他奶奶的坟堆，在另一边的林子，以前小贵子奶奶去世时他还小，只和齐天挖了个浅浅的地方就将奶奶胡乱埋了。

    后面他和齐天偶尔会来看看，如果不是小贵子提醒，赵十五都看不出来面前一个小小的土堆就是他奶奶的坟，坟头插着一根树枝，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荒芜潦草。

    几人除草的除草，打扫的打扫，将周围清出一片空地后，赵十五又去找来一根粗壮的木头，她不知道小贵子奶奶的名字，就连小贵子自己也不知道。

    她便刻了个常贵奶奶之墓，将瓜果摆好，小贵子将写的字也烧了，坐在他奶奶坟前说了好多好多话。

    其他几人只默默的跟着祭拜，听着小贵子跟他奶奶述说心里的话，他又像在齐天那里一样，将新衣服展示给奶奶，还说自己有个新哥哥，有姐姐妹妹兄弟。

    拉着赵十五众人一个个的介绍，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他一哭就惹得其他几人跟着哭，赵十五走上前，像平时齐天那样，搂住小贵子颤抖的肩膀。

    &34;好好学认字，好好生活，这样奶奶在天之灵才会安心。&34;赵十五用手擦着小贵子的眼泪宽慰道。

    小贵子重重点头。

    祭奠完几人就回了家，赵十五休息在家的时候，就不会让几个男孩出去乞讨，让他们在院子里好好学习，她也跟着在旁边练字。

    看着几人都挤在一个桌子上，赵十五又跑到二手集市买了一个长长的四方桌和几条长凳，这下吃饭学习都不用这么拥挤了。

    休息的时光过得很快，短暂休息过后赵十五又开始了忙碌的上工日常，烤鸭还是异常火爆，天气渐冷，赵十五也不打算再推出新菜，只等着郑管事采买的羊肉到来。

    她的重心还是在烤鸭上，监督监督，忙时帮忙做做菜，日子倒是充实。

    让周婶子帮忙做的冬衣也都做好了，赵十五在谈好的价格上又多给了周婶子一些辛苦费，不出意外的，赵十五在周婶子热情下，在下一个休息日登门做客了。

    周婶子做了很多菜，热情的招待着赵十五这一家子，看着自己这一家四个人一起上门吃饭，赵十五心里很不好意思。

    奈何周婶子太过热情，直接上门打招呼拉人，连大毛和小猴子都叫了，奈何他俩死活不去，赵十五劝了也不去，趁着周婶子回家做菜，俩人悄悄溜之大吉了，赵十五也随他们去。

    周婶子特地整了两桌，小娟子和福满还有周婶子和她女儿李如意一桌。

    这一边就是李叔，赵十五，李叔的小儿子和小贵子一桌，这是赵十五第一次见周婶子的儿子，名叫李如杰，看着和小贵子差不多大，听小娟子说现在在私塾念书。

    看来以后要走科考之路，他看上去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小小年纪看上去很老成呆板，做事一板一眼的。

    李叔让他打招呼，倒是很礼貌的与赵十五打了招呼，然后就没然后了，不热络，也没太高冷，和李叔一家热情的性格形成对比。

    不过赵十五也不在意，与李叔边吃边聊天，俩人喝着酒东南西北的就扯着聊开了，这顿饭吃着也是宾主尽欢，赵十五陪着李叔喝酒喝到夜深才由小贵子搀扶着回去。

    &34;没想到他还能和我聊得来，喝酒也喝得住，不错不错。&34;喝美了的李管事看着收拾桌子的周婶子，夸着赵十五。

    &34;我就说不错吧，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34;周婶子得意起来。

    &34;行行行，下次我再找个由头探探他的口风，这事我来出面，你就等着消息吧。&34;李管事说完摇摇晃晃的回房间去。

    在一家人都穿上厚厚的冬衣棉鞋后，郑管事采买的羊到了，听钱掌柜说买了很多，都养在郊外的庄子上，等烤羊推出后每日从庄子上宰杀了再送过来。

    赵十五一大早来到酒楼就摩拳擦掌，等着庄子送烤羊过来，另一个烤炉也已经预热，半敞式的，横着摆放开来，可以一次性烤三只羊。

    庄子一送羊过来，赵十五就架上羊肉开烤，一边烤一边刷着自己弄的酱料，厨房里还用瓦罐煨着羊杂汤，羊杂是她特地给钱掌柜说留的，她看过了，酒楼关于羊肉的菜，炒、焖、烩、炖都有，也有羊肉汤，但是独独没有羊杂汤。

    羊身上可都是宝贝，怎么不利用起来呢，除了烤的要用草原的羊，做其他的可以不用，为了装羊肉，酒楼还特地订了一批可以装下整个羊的大盘子。

    卤羊蹄，羊杂汤，羊肉泡馍，烤全羊一起端上去的时候，饶是有心理准备，当钱掌柜看到烤好的一整只羊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请来郑管事，还有从不缺席的孙师傅后，三人就开始试菜。

    赵十五还在等着几人评价呢，没想到几人坐下就开始吃，一句话也不说，孙师傅喝羊杂汤喝得呼噜作响。

    &34;羊肉外焦里嫩，皮脆肉滑，色泽金黄，吃起来肥而不腻，稣脆香美，就是这个味道。&34;钱掌柜吃得差不多饱了，评论了一句。

    端起羊杂汤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又继续喝了一口，又尝了旁边的羊肉泡馍一口，又开始吃上了。

    看他们吃的样子赵十五心定了，就看这方子他们给她出多少钱了。

    &34;香悦楼又推新菜了，烤全羊唉，还有什么羊肉泡馍，羊杂汤，这样的天气来上一碗暖暖身子也不错，走，去尝尝。&34;

    &34;什么！烤全羊？一整只羊？那我得去看看。&34;

    &34;走走走，听说这烤全羊的生羊可是从塞外过来的，味道异常鲜美，还可以提前预定，趁着还没到饭点，咱哥俩订一只尝尝。&34;

    大街上，到处都是议论着香悦楼今日推出的新品，而香悦楼的后厨，大冬天的，赵十五都忙得出汗了。

    一整只烤羊给人的冲击是不小的，而且还能在酒楼里就能吃到来着塞外的烤全羊，一时烤全羊的风头都盖过了烤鸭。

    郑管事在推出第一天就开始着手准备第二批羊了，看这火爆的架势，以后这是个长期以往的买卖，得找长期合作的人了。

    烤全羊的单子已经预约到两天之外了，有在酒楼现点的，有点了要求送上府的，一时之间有点供不应求。

    于是钱掌柜特定了两种价格，从塞外来的羊三两一整只，本地养殖的羊二两银子一只，这样就可以分流，缓解一下羊货不足的场面。

    纵使三两一只的烤全羊在赵十五这里贵得离谱，也抵不住京都的有钱人多，一只生羊大概也就 5-8 钱银子只间，拿来简单烤一烤身价就翻了三番了。

    赵十五直呼吃不起，烤全羊的定价贵，那他的方子也贵，八十两，其中包含了羊杂汤和羊肉泡馍，卤羊蹄的方子钱。

    羊汤系列酒楼本来就有，所有这几个方子便宜，怀揣这一段时间来挣的银子赵十五直呲个牙直乐。

    即使在冻得人行动不便的天气里，赵十五的心也是暖和的，将方子交出去后，专门负责烤全羊的人员也到齐。

    赵十五现在得工作就是一会去烤鸭那里转转，一会去烤全羊哪里转转，再不就是看看煨的汤火候好不好，好不清闲。

    在冬至来临这一天，京都城下了鹅毛大雪，一眼看过去都是白色，好不漂亮，这是赵十五第一次看到雪，也不怕冷，拿着扫帚和酒楼伙计清理着酒楼周围的雪。

    在今天赵十五又白嫖了酒楼一只羊，不过这次是郑管事亲口许给她的，庄子上送来宰杀好的草原羊，让她挑了一只回去吃。

    冬至吃口暖和的，会让人整个冬天都不冻，所以香悦楼的各种羊汤直接爆单，特别是羊肉泡馍，打包的堂食的，后厨已经忙飞起了。

    不过这都不关赵十五的事，今日冬至，掌柜的特许她休息一天，她和小贵子抬着羊肉招摇过市，小贵子笑得见牙不见嘴。

    将羊肉分了一点给周婶子家，赵十五整了一桌羊肉宴给几个小的吃，冬天太冷了，喝口热汤暖心暖身也是好的，现在他们几个都挤在厨房里吃饭。

    虽然有点挤，但是这种天气挤着反而很暖和。

    过完冬至过后，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就迎来赵十五来京都的第一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