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顾伯雍出事
细辛颇是无奈，语气中隐含警告：“小花。”
花公子收回胳膊，叹气道：“金老兄，我是很欢迎你。”
“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俩一个掌钱，一个管言，我说话不顶用啊！”
细辛瞥了花公子一眼，朝着金少主拱手道：“金少主，令尊所言不无道理。”
“北方局势将定，金家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就此别过吧。”
“江湖不改，后会有期！”
宫远徵朝着金少主点了点头，就牵着细辛离开此地。
花公子一脸遗憾的朝着金少主挥了挥手，转身快步跟上了那两人。
金少主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迟迟不动。
片刻之后，他才出声道：“后会有期。”
……
时隔五日，旧尘山谷。
细辛踏上回宫门的路，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那次夜袭之后，万花楼重建，里里外外都是宫门之人。
此时正值清晨，宫门山下的十里长街，人潮涌动。
昨晚赶了一夜的路，现在闻到街边小摊上传来的包子香味，细辛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宫远徵笑道：“反正也快到家了，不急于这一时，要不先吃点？”
细辛点头：“好。”
花公子拨开两人，从宫远徵跟细辛中间走过，径直朝着包子铺而去：“吃个东西还商量什么，真的是！”
他大喊道：“老板，来三碗白粥、两笼包子！”
“好嘞！几位客官先坐！”老板笑容满面的指了指一旁的桌椅，朝着几人招呼道。
三人坐在桌边。
很快，老板就将热气腾腾的白粥跟包子端上桌。
花公子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细辛拿起一个包子，正欲咬下，突然听到旁边那桌人的议论。
“听说顾伯雍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传言他跟无锋勾结，用半月之蝇控制了一众朝廷重臣，如今无锋已到穷途末路，他自然也没有好下场！”
“真是老天有眼，死倒是便宜他了！”
有人反驳道：“其实我觉得，顾首辅也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天朝边境多年来固若金汤，还不是因为玄甲军。”
“哎，你怎么还帮那个奸臣说话？”
“天朝祥和，难道不是玄甲军的功劳吗？”
“顾伯雍藐视皇权，屠杀朝廷官员，其罪当诛！玄甲军在任何人手中，都能发挥作用，这与他顾伯雍有何关系？”
“放屁！你这是在宫门的庇佑之下，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出去看看，顾首辅身死，玄甲军群龙无首，如今的天下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
“……”
那几个人还在争论不休，细辛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手中的包子掉落，在地面上转了好几圈，沾满了尘土。
宫远徵目光担忧的看着她。
花公子身形一僵，他看向细辛，将口中的包子咽下，也不接着吃了。
“辛辛——”熟悉的娇媚声在不远处响起。
细辛闻声看去，呆滞的目光有所缓和。
妖人快步而来，面色不比往日那般，稍显急切之色：“我想着你们也该回来了，便下山来接你。”
他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凑到细辛耳边，低声道：“顾大人在宫门，只是情况很不乐观。”
细辛没有多想，连忙站起身。
她看向街上巡行的宫门侍卫队，直接动用轻功，抢了一匹马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宫门侍卫只看清一道紫色身影，还以为有敌来犯。
虽是不解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在宫门眼皮子底下行动！
倒也不耽误他们作势拉响警报。
宫远徵快步走过去，阻拦道：“住手。”
为首的侍卫见到来人，放下手中的烟筒，连忙拱手行礼：“徵公子。”
宫远徵应了一声，吩咐道：“嗯，刚才那人是细辛，你们继续巡行，不必多管。”
宫门侍卫面面相觑，终是听命行事。
宫远徵又说道：“等等，人走，马留下。”
宫门侍卫应声道：“是。”
宫远徵翻身上马，扭头看向妖人，开口询问道：“顾首辅怎么了？”
妖人叹气道：“唉，被人当街刺杀，伤到了心脉。”
宫远徵眯了眯眼，明显是不信：“哦？凭顾首辅的武功，竟有人伤得了他？”
妖人用兰花指点了点宫远徵：“小公子这是什么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大人接连被刺杀，总有疲惫懈怠的时候！”
宫远徵听到这话，没再多问，而是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妖人跟花公子也各乘一匹，跟上了宫远徵。
宫门，长老院之内。
顾伯雍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
他进气多出气少，肤色已经呈现出青白色。
和尚跟桑儿守在屋外，远远便看到了细辛的身影。
两人迎了上去。
桑儿声音哽咽：“小姐，你回来了。”
和尚单手行礼：“阿弥陀佛，细辛姑娘，顾大人在等着你。”
细辛没有答话，直接越过两人，朝着房中走去。
屋内，两位长老坐在一旁。
宫尚角面无表情的立在不远处。
月公子站在床边，正在为顾伯雍搭脉诊断。
雪长老叹气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再相见时，竟会是这般！”
花长老闭了闭眼，一声不吭。
细辛一走进去，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顾伯雍，心中复杂至极，却仍旧不忘礼数的朝着两位长老拱手行礼：“细辛拜见花长老、雪长老。”
花长老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雪长老站起身，来到细辛身旁：“孩子，去看看吧。”
细辛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她垂眸看着顾伯雍，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她误以为的父亲，她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
如今回想起来，最为清晰的记忆，竟是在她婴孩时期，顾伯雍的那句：我们辛儿要凌风直上，也得勇谋兼备，结得善果。
桑儿跟在她的身后，默默掉泪。
细辛并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微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国师呢？”
桑儿答道：“血染金殿那日，大人跟国师在摘星楼叙话一夜。”
“第二日，国师不知所踪，大人从摘星楼回顾府的路上，不慎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