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实验
细辛思索片刻，委婉拒绝道：“徵小公子，我认床。”
宫远徵猛的转身看向她：“你臭毛病怎么这么多？”
细辛笑了笑，没有答话。
宫远徵大手一挥，没好气道：“让徵宫侍卫把你的床一同搬来！”
细辛沉默半晌。
这人像是听不懂拒绝。
她站了起来，直言道：“徵小公子，我无名无分搬来徵宫，这不合规矩。”
“还有，我不插手羽宫之事，于徵宫而言，亦是如此。”
宫远徵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边嘴角略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墙头草？你想两边都做好人，又都不得罪，可没那么容易！”
细辛轻笑出声道：“徵小公子这话，着实不太好听。”
“墙头草会随风倒，而我从未仰仗过风向，只是独善其身罢了。”
宫远徵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强压怒意：“我不想跟你扯那么多！”
“徵宫事务繁忙，我哥那边还……”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总之，我一天没那么多时间往落白阁跑。”
“你若真想恢复记忆，好歹有点自觉性。”
细辛眉峰轻挑，不甚在意的笑道：“好，那以后换我来徵宫找你，如何？”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声音有点闷闷的。
他应声道：“随便你。”
这事算是这样定下了。
细辛拿了宫远徵为她定制的药，就离开了徵宫。
她想起自己跟宫紫商的约定，于是并未回落白阁，而是直接前往商宫。
……
商宫。
从未时到酉时，整整三个时辰。
细辛从期待到震惊，再到麻木。
眼看白色的烟雾再度升起，细辛熟练的伸手捂住耳朵。
下一秒，爆炸声响起。
宫紫商一脸黢黑。
她张开双臂，朝着细辛扑去，喉间还扯着哭腔：“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个房间杂乱无章，最中央地带摆放着一尊三米多高的木制人偶。
细辛将人偶脚下的台阶处清理了出来。
她此时正背靠着人偶，坐在最高层的台阶上。
眼看宫紫商扑了过来，细辛连忙挪开位置，让宫紫商扑到了人偶的脚上。
宫紫商趴在那儿，一脸生无可恋：“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细辛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言宽慰道：“做实验嘛，一次两次的失败没什么，继续努力哈。”
宫紫商转头看向她，双目无神：“可是，已经十几次了啊！”
细辛犹豫了一下：“呃，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相信你可以的！”
宫紫商脑袋微抬，开口询问道：“你之前说的那种火箭炮、原子弹、东风导弹，你觉得我得失败多少次，才能研究出来？”
“听你描述的原子弹那威力，我若是能制作出来，直接丢到无锋老巢，那该有多省事啊！”
细辛无语半晌，答道：“我觉得吧，那种的，你想想就好了。”
“那跟失不失败没关系，做实验还是得贴合实际一些。”
“你先把火药跟冷兵器，如何才能结合的更加融洽这一点，研究透了再说。”
宫紫商叹了一口气，又趴到了人偶的脚上。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从人偶另一边窜了出来。
许是人偶太大，遮挡视线，他并未察觉到细辛跟宫紫商的身影。
男子束着高马尾，看上去简洁利索。
他走到宫紫商做研究的桌子旁，用手指拈起一丁点黑色粉末，放在鼻间闻了闻，一下子就点出了，宫紫商研究失败的问题所在。
宫紫商突然出声道：“行了，这里不用打扫。”
男子愣了一下，答道：“是，大小姐，小的这就离开。”
“站住。”宫紫商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男子转过身来，脑袋低垂，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细辛坐在台阶上有些犯困，她双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宫紫商又问道：“你叫什么？”
“小黑。”男子说着便抬头看向宫紫商。
当他看到宫紫商身旁的细辛时，双眼瞪大了几分，质问的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细辛抬眸看向小黑，顿时睡意全无。
呦呵，又来了一个认识她的！
这位应该就是后山的花公子吧！
宫紫商看了一眼细辛，随后又看向小黑：“你哪个宫的？还懂这些呢？”
小黑迟疑片刻，避重就轻道：“我爷爷是做烟花的，他可厉害了！”
“我家的烟花还送到王城放过呢！”
他说罢就抬手指向细辛：“不信你问她，她见过！”
细辛听闻此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语气不太确定道：“我……我见过？”
小黑点了点头。
宫紫商眉头微皱：“你们认识？”
细辛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别问她，她现在是一问三不知！
小黑随口胡诌，果断将问题抛给了细辛：“我是厨房管杂事的下人，之前遇到过细辛姑娘。”
“细辛姑娘为人和善，同我聊了几句，我这才知晓的。”
宫紫商转头看向细辛，眼中满是好奇之色：“你居然出过旧尘山谷，还去过王城！你们后山的管辖这么松泛吗？”
细辛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强颜欢笑着打哈哈：“或许、可能、大概吧，你也知道，我这……”
宫紫商摆了摆手，叹气道：“行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继续研究，顺便留下了小黑。
就这样，三人一直在房中待到夜间三更天，宫紫商才放细辛跟小黑离开。
两人走出商宫之后。
小黑开口埋怨道：“我就说最近怎么不见你人影，你跑出来玩，居然不喊我？”
细辛脸上写满了无语：“我失忆了。”
小黑撇了撇嘴：“你编瞎话，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
细辛脚步停下。
小黑亦然。
两人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
细辛转身面向小黑，反问道：“月公子没告诉你？”
小黑答道：“他从两年前开始，就几乎把自己锁在了月宫，你又不是不知道！”
“从前只觉得雪重子高冷面瘫，你淡漠疏离，如今月公子比你们二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