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托晕车专用零食的福,温时杨下车时精神抖擞,反倒是打了半路游戏的小胖不行了,下车时的脸,青的跟刚长出来的油麦菜一样。
“让你在车上打游戏,遭罪了吧。”温时杨递给他一颗话梅,“快压压,你可千万别吐,我怕你一吐我能恶心到晚上。”
“你是人吗?臣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小胖接过话梅,吐槽也吐得有气无力,“我但凡能想到这个下场,我就拼命按投降了。”
“呵呵。”温时杨呵得冷酷无情。
老师也都很识趣,确定了人数没问题,就例行公事地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到点记得回来集合,之后就放手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温时杨立刻垫脚左右张望,没转两圈,就看到朝他走来的邵倾安,立刻挥手。
邵倾安走过来,见他把眼罩推到额头上,原本的刘海都被他顶地立起来了,毫无形象,笑问:“你这是什么新风潮吗?”
“帅吧。”其实温时杨也就是顺手顶上去,但他愣是能自信自夸,“主要是我长得帅,随便站站都是整条街最夺目的仔,你说是不是?”
邵倾安点头:“当然是。”
一旁的小胖本来就想吐,听了温时杨的话,连假装想吐地动作都不敢做,他怕一做就真吐了,只能哼唧的翻着白眼对邵倾安说:“丞相,您再这么不知节制地捧下去,他就真的要成为历史昏君了。”
“有吗?”邵倾安笑笑,“我就是说说实话。”
“……您老赢了。”小胖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因为小胖晕车后遗症还在,所以大家就把鬼屋行程调到前面。
他们在鬼屋前排队时,温时杨还非常认真的跟小胖说:“你要受不了不舒服就赶紧叫停,让工作人员送你出来,千万别勉强知道吗?”
小胖顿时受宠若惊:“你居然这么关心我?臣有点惶恐。”
“不是。”温时杨非常不给面子地说:“我主要是怕你到时候吐一地,人家要我们赔钱,你说我也不好装作不认识你,毕竟兄弟一场。”
“呵呵。”小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但凡对方接茬,只要不是骂脏话,温时杨都能把它当赞美收下:“那是当然。”
小胖:“……”
想打人,打不过。
临近鬼屋前,温时杨抓紧邵倾安的手臂,再三叮嘱:“无论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定一定要抓紧我,千万不要放手知道吗?”
邵倾安还没开口,身后的小胖就先受不了了:“人家又不怕。”
“废话,我能不知道他不怕吗。”温时杨一点也不怕丢人,理直气壮,“当然是我害怕!万一走丢了,你想吓死我啊。”
小胖无语,跟他们一起来鬼屋玩的班长,却相当佩服:“你真的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害怕也能害怕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温时杨嚣张地摆摆手,抓着邵倾安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先进去了。
这次的鬼屋主题是经久不衰的校园主题,到处都是穿着教师职业套装,校服扮成鬼怪的工作人员。有的还喜欢躲在某个角落,突然冲出来吓你一跳,那一个个的特效妆,画的比某些烂剧里的妆生动真实多了。
温时杨作为一个恐怖爱好者,当然不是第一次进鬼屋,但这并不妨碍他毫无障碍地持续害怕。
邵倾安跟他才走了没几步,感觉自己半边耳朵都已经出现了嗡鸣声。
被温时杨吼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吓温时杨太有成就感,鬼屋里的工作人员特别钟爱吓他,经常有一两只鬼怪追在他们身后跑。
还好他俩身高腿长,跑得快,甩开一两个挂着特效妆的鬼怪,还是挺轻松的。
只是他们刚甩掉两个拎着道具斧子的学生“鬼”,前面突然又冒出两道白影,慌不择路的温时杨抓着邵倾安,一把推开一旁教室的门躲了进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歪七扭八的桌椅倒在地上,血手印跟红字铺满墙壁不说,教室的正中央还用红色颜料画了一个诡异的符阵,看上去跟祭祀一样阴沉,温时杨准备踏进去的脚一下就僵住了。
妈耶!里面比外面更可怕啊!!!
此时,外面木质的走廊地板再次传来了拖拉的脚步声,温时杨扫了教室一眼,想也不想地拉着邵倾安朝讲台下躲去。
讲台下其实挺宽敞,但要藏两个手长脚长的少年还是有点费力。
两人把腿都缩了起来,紧贴在一起,才勉强塞进去。
他们刚藏好,教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木门吱呀的声音,激得温时杨头皮一阵发麻。
好在那人只是打开门看了看并没进来,看到里面没人就关门走了。
邵倾安缩在讲台下,无奈地看着手脚都撑不开的温时杨有点想笑。
“嘘。”温时杨冲邵倾安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费力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旋转自己的身体。
邵倾安拿他没办法,只好配合地侧坐,一条腿靠着讲台最里面,撑在温时杨的一侧,另一条腿缩在自己身前,把大部分空间都留给温时杨折腾。
有了邵倾安的配合,温时杨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他背靠着讲台侧边,蹲在地上与邵倾安面对面,跟个小孩一样,脑袋上还顶着那个没有摘下来的眼罩。
温时杨见邵倾安一直盯着自己笑,于是问他:“你笑什么?”
笑你跟个小孩一样。
邵倾安怕直说的话,温时杨会炸毛,于是改了个说辞:“笑你机智。”
“那是。”温时杨得意。
邵倾安:“那机智的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待到关门吧?”
“当然不可能,腿会麻的。”温时杨边说边抬手把脑袋上的眼罩摘下,“我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个……确认?”
邵倾安对温时杨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已经习惯,他也没多想,顺口问了一句:“哦?做什么确认?胆子大的确认吗?”
“差不多吧。”温时杨冲他嘿嘿一笑,接着在邵倾安惊讶的眼神中,将摘下来的眼罩给邵倾安带好,遮住那双自带深情buff的温柔双眼。
“做一个跟五脏六腑有关的确认。”
邵倾安难得有拿不准温时杨想法的时候,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纵容温时杨的举动。
他没有伸手摘掉眼罩,而是就着漆黑的视线问:“跟五脏六腑有关的确认,不是应该连接心电图吗?”
温时杨盯着坐在那里一派轻松的邵倾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突然变快的心率。
四处乱飘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邵倾安的嘴上。
被眼罩遮住大半张脸的邵倾安,只有鼻子以下的部位暴露在温时杨的视野里。
即使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他对温时杨还是没有防备,嘴角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熟悉微笑。
“是啊。”温时杨的身体慢慢前倾,姿势也从原本的蹲着,改为半跪在地上,帮忙支撑重心的双手撑在邵倾安脑袋的两侧,直到自己的鼻尖与对方的鼻尖仅剩不到一指宽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所以我现在打算连接心电图看看。”
邵倾安能清晰的感受到温时杨的气息,是淡淡的杨梅味。
猛然意识到什么的邵倾安,呼吸骤停,心脏地跳动声在他耳边炸裂。
直到一片温热柔软的部位,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与熟悉的气息,贴上自己的嘴,邵倾安被炸出身体的神志才一点点落回。
眼罩下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一动不动。
温时杨红着一双都快滴血的耳朵,青涩地歪着头,贴在邵倾安的嘴上。
他能听见教室外面不时传来地尖叫声,脚步声,以及砰砰作响,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邵倾安地心跳声。
温时杨也就只会到这一步,他贴着邵倾安的嘴,任由自己的脑子在那烧了半天。
良久,温时杨才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看着僵在那的邵倾安,他努力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跟快要自燃的脸颊。
温时杨真的觉得,自己给邵倾安戴眼罩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明智了!
他努力撑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露怯,顶着面子说:“他们说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亲一下就能确定很多自己想不清楚的事。”
邵倾安困难地吞咽了下,哑着嗓子问:“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确定了。”温时杨压住躁动地心跳,故意摆出严肃的声音问:“邵倾安先生,请问你愿不愿意跟温时杨先生一起,携手在竹马竹马的关系上,往前迈进一步呢?”
温时杨最后一个字刚落音,邵倾安就在目不可视的黑暗中,蓦地抬起手,精准的按在温时杨的后脑上,将他按向自己。
与温时杨刚才那比蜻蜓点水还青涩的吻不同,邵倾安的吻就像是失修已久的堤坝,突然遇上凶狠的暴风雨,夹杂着如雷鸣般地心跳声,将它彻底冲塌。
邵倾安地回答,透过这个差点令温时杨窒息的吻,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他。
如你所说,如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