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过如此，虚有其名
蒙骜将陈凡的话记在心里，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陈凡对魏之信陵君如此推崇，要知道此时的信陵君虽有贤名，但在用兵之上，并无任何建树，这等看重实在没有理由。
但他又知陈凡的眼光恐怕并非自己能比，他说此人厉害，那此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与主帅身边那个叫王翦的少年相比如何？”蒙骜笑问。
陈凡沉吟片刻，“若是王翦经过战场洗礼捶打，将自身所学融会贯通，当胜他一筹。”
“毕竟，王翦乃是天生的帅才，未来或可将兵百万。”
蒙骜惊讶，这两个评价可都不低，“那主帅自己呢？”
“我？我不是个合格的将领，我的成就怕是达不到他们的地步。”陈凡摇了摇头。
“为何？”蒙骜这就听不懂了，在他看来陈凡之天赋犹在王翦之上，用兵正奇相合，虚实相应，自得章法，不拘一格，又敏锐过人，乃是天生将帅之才。便是武安君也不止一次直言，陈凡之天赋，犹在他之上。
“大概是我对此道并不热衷吧！”陈凡微微一笑。
“这……”蒙骜一时无语。
……
三日后，楚魏联军才到十里之外，而华阳方向的军报却先一步传至此处。
武安君白起果然没让众人失望，本来半月有余的路程，被其五日走完，抛却一切辎重粮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行军，赶至华阳外围。
而赵魏联军对此还浑然不知，因为在他们的预估中，即便是白起再快，那也需要十日时间才能赶到。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陈凡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有老师在，秦军经过短暂休整，估计很快便会开始进一步迂回包围，然后开始围歼突袭。别说老师手上有二十万大军，便是只有十万，他估计也能做到。
不过，这需要时间！虽然华阳之敌，败局已定，但歼灭如此多的敌人，是需要时间的！别说十五万大军，便是十五万头猪，放在那里让人抓也要抓几天。
但陈凡已经无心关注华阳之局势了，因为属于他的战斗已经迫在眉睫。
……
吴水原十里之外，魏将芒卯眉头紧皱。
“前方果真有秦军拦路？”
“确认无误！”
“敌数几何？”
“少说有十万之众。”
“十万？以十万之众，便想抵挡我二十五万大军？”芒卯不屑一顾。“秦主将何人？”
“秦左庶长，陈玉真！”
“嗯？”芒卯眉头微微皱起，但这名字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隐约又觉得熟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旁的楚将项承开口道：“果真是陈玉真？武安君弟子那个？”
他此言一出，芒卯亦是反应过来，他就说怎么听着熟悉，原来是真听过，成名之战，便是秦楚枫林渡之战，从此名传天下。
“此人用兵如何？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有大秦武安君之风范？”
项承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此人最善谋算人心，用兵喜好用险弄奇，常有惊人之举。飘忽不定，诡秘难测，还需小心。”
芒卯闻言反而笑了起来，“喜好奇险，那便无事，奇险终究小道耳！我二十五万大军，以堂皇之势，当者弥碎，一些小聪明，终究上不得台面。”
项承张口欲言，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因为芒卯所言皆为实话，如今一战，才是见真功的时候，小聪明，小手段面对数十万大军，堂皇而进，作用不大。
无论何种奇谋良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毫无用处。
不过，项承还是谨慎道：“可否绕行？若我没猜错，秦兵必有一部赶往华阳，意图解华阳之危。而且多半便是由武安君白起统帅，我等不可在此耽误太久，免得误了大局。”
芒卯想了想，摇摇头，“并非我不相信你所言，而是我们没办法绕开此处。”
芒卯点着舆图，“这吴水原乃我军必经之地，若要绕行，不仅路程长了许多，而且不具备大量行军的条件。若是我等为了避开此处，而选择绕行，反而会被陈玉真抓住机会。”
项承点点头，他也不得不承认，除非他们现在退去，否则想要通过此处，那便要先将此地拔出。
绕行其实根本不可行，这可是十万大秦精锐，这样的力量放在身后，他们根本不放心。
“那便只能强攻了？不说全歼此处之敌，至少也要将其击溃，而后快速通过此处，赶往华阳。”
芒卯点头，“也唯有如此了！按照时间，白起此时应该距离华阳尚远，说不定等他赶到华阳已下，那个时候，华阳的十五万士卒又可掉头攻白起所部，与我等相互呼应，若是我们能够率先将此处十万人吞下，则后面要好打许多。”
面对白起，即便是自身拥有数量优势，芒卯也不敢说自己能胜，毕竟白起打的那些仗，那场不是以少胜多？而且常常聚歼数倍之敌。人屠之名，真当是白叫的么。
倒是眼前陈玉真部，他反倒觉得压力还小一些，总比直面白起要强，这陈玉真虽名声鹊起，但此战没有那么多计谋可讲，全凭真刀实枪硬碰硬，他不信陈玉真还能有发挥的余地。
无论是从战略还是战术上来讲，他们都必须选择进攻。
魏楚联军继续前出，前军一直抵近秦军军寨三里之外，这才停下。
芒卯与楚将项承也跟随前军，来到此处，寻了一处高岗，就近观察着秦军布防。
“如何？”芒卯看向项承。
项承有些迟疑，说实话他并未看出出奇之处，似乎与陈玉真的名声有些不符啊。
“我看这陈玉真根本不会指挥大规模作战。此处兵力太过松散，若是抵挡同等之敌或可行，但想要抵挡数倍之敌，绝无可能。”芒卯笑道。
面对超过自身数量的敌人，最优选择便是集中兵力，切不可分散，否则会逐渐被敌蚕食。
若换做是他，他应当会将十万人马，分做三部，甚至两部，互为犄角却又最大程度地集中兵力。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最佳防御之效。
但眼前的陈玉真，却是将十万人分做十部，虽然看起来唬人，但实则已经分散了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