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东出函谷，艰难前景
而陈凡他们要做的便是在韩华阳陷落之前让援军抵达，韩留着还有用处，比如这次的诱饵就做得不错。
而且韩的位置也足够特殊，其扼守函谷关之外，某种意义上来讲，便是大秦东出的门户所在，只要门户不失大秦便占据一定主动。若是韩灭亡，被赵楚魏三国攻陷华阳，大秦便失去了门户，若再将重兵陈于此地，扼守关卡，大秦想要打开通道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路上跟随在陈凡身边的王翦，目光总是时不时的瞟向陈凡腰间的虎符。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羡慕，是个人都能看得清楚。
相比于陈凡，王翦才是那个真正对治军用兵感兴趣的人，他也想着有一天能够手持虎符，指挥千军万马，于战场上驰骋，展现自己的天赋与才情，成为千古名将，成为像武安君白起那样的人。
不过目前的他还不行，此次出征，也只是以陈凡亲随的身份前往军中。不过即便如此，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收获。而且有此经历日后从军征战，也要顺遂许多，总比全靠自己白手起家要好上太多。
“今日出征，为何不见家人相送？”陈凡问王翦。
王翦一愣，“家中并无长亲，唯有一老仆而已。”
陈凡闻言一愣，对于王翦的家庭情况，他还真的不了解，只是隐约听闻王翦祖上也是显赫人家。更是据说与周王室有所关联，乃周灵王之后，通过其日常衣食，以及见闻学识，便可知其家中资财颇丰，传承有序，但他还真不知道，王翦并无亲长。
对此陈凡也不好深问，只是记在心中，然后对王翦道：“战场之上，于书本之中有诸多差异，从行军驻营，到粮秣运输，皆是学问，实际情况远远要比舆图之上还要复杂。你若真想专注于此道，便需好生学习观察。”
“死亡，是兵法韬略上感受不到的东西。”
“谨受教！”王翦点头。
士卒不见血，不经历死亡，是无法成长为一名真正的老卒，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精锐的，而将帅同样如此，兵法韬略之上，所有伤亡只是一道冰冷的数字，没有直观的感受。自然不知生命之贵重，那一位位士卒将领皆是血肉之躯，皆是活生生的性命。而将帅的一句话，便可能拯救无数人，也可能葬送无数生命。将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系于一身，那样的压力，是在战场之外无法感受到的。
而想要成为一位名将，这样的压力，你便要能够经受得住，且不会被这种压力影响到自己的决策，既不能因为漠视生命而冒进鲁莽，也不能因为太过仁慈而畏缩不前，犹豫迟疑。
这个尺度是极难把握的，因为战争一旦发生，便意味着死人。即便是胜利的一方，想要杀死敌人也需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或多或少而已。
而陈凡教王翦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个东西，一个将领不能太过无情，但也不能太过仁慈，皆言慈不掌兵，便是此理。反倒是其他兵法谋略，还在次要。那些东西即便不能一时悟透，但只要你有所天赋，多经历几次战争，便能彻底明悟，并且灵活运用。但却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拥有一颗将帅之心。
…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边境，函谷关外，三十万大军早已枕戈待旦。武安君白起入右军。而陈凡也在蒙骜与王陵的帮助之下接管左军，而后并未停留，径直向华阳出发。
可是在他们走出数百里之后，蒙骜率先发现不对劲。因为他发现，陈凡带他们走的路，根本不是冲华阳而去的，于是他立马来到帐前。
“主帅，为何我等不是去华阳？”蒙敖对陈凡问道。他倒不是质疑陈凡的决定，而是想要搞清陈凡的意图。以他观察，陈凡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既然如此行军，必然有所计划。而且武安君必然也是知晓的。
陈凡请蒙骜入座，“将军可知，魏赵三国在华阳附近出动了多少兵马？”
“十五万！”蒙骜未曾迟疑，这些东西皆在军报之中，写的清清楚楚。
“不错，十五万人马，数量着实不少，但将军可知，还有二十五万魏楚联军，尚在后方，此时也正赶向华阳。”
“什么？魏楚两国疯了？”蒙骜闻言豁然起身。
“不错，不过是魏国疯了，此战，楚国出兵十万，赵国出兵五万，其余尽是魏卒。要知道，我大秦亦是三十万兵马，他如何不疯？”陈凡点点头，他也是刚刚接到的军报。
对于魏国的出兵数量，他也是极为惊讶的，但一想到大秦为此出兵三十万，这个数据似乎也能理解了。
而且他们不得不出，若是此时不放手一搏，待大秦东出站稳脚跟，首当其冲的便是魏国，那个时候便彻底失去主动。
若换做是他，他只会更激进，更大胆，直接尽起全国之兵。
“若是两军合流，我大秦便是三十万对四十万！那个时候大战必定无法短时间内结束，将陷入对持之态，从将士搏命，变成国力对拼，一国对三国，于我大秦大不利。”陈凡并未对蒙骜有所隐瞒。因为接下来他们将真正陷入苦战，必须要让他有所准备。
“所以，主帅之意是？”蒙骜有所猜测，但还是出声问道。
“华阳那十五万敌军，老师一人足矣，而我们要做的便是以十万大军，拖住敌人后续的二十五万大军，至少等到老师尽数解决了华阳之敌。”陈凡点了点舆图。
“十万抵挡二十五万？”蒙骜神色凝重，大军作战虽然不是简单的数字对比，但数量差距带来的影响也是至关重要的。
若给他一万人，让他抵挡两万五千人，蒙骜虽然会觉得困难，但却觉得并非完全无法做到。
可是当这两个数字都分别乘以十以后，情况将截然不同，难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十万人要挡住二十五万大军的脚步，这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