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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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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达达,”&lt;/p&gt;

    贺止休放下课桌，摆好座椅，甚至十分周道地俯身对齐了前排课桌、确定与文锦之的课桌形成一条笔直的线后,才直起身，回头,亲密无间地勾住宋达的肩膀，贴心安慰道：&lt;/p&gt;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同桌缘转眼即逝；但你毕竟跟路炀炀是发小,所以即便我俩从此一起与你分开，你也依然是我们共同的好铁铁。”&lt;/p&gt;

    宋达：“……”&lt;/p&gt;

    要是会知道这柄回旋镖前后仅不超十分钟，就会重新飞回自己身上,打死宋达都不可能再说这种话。&lt;/p&gt;

    他一脸呆滞而空白地望着周遭光景陡然换了样的座位，直至贺止休收回手时,才终于浑浑噩噩地回过神，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困惑与质问：&lt;/p&gt;

    “——不是！为什么他妈是我坐这儿来？！”&lt;/p&gt;

    贺止休双手往衣兜里一揣：“老班不是提前问过你了？”&lt;/p&gt;

    “那特么明明问的是愿不愿意换位置,跟路炀——”话音戛然而止，宋达整个人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把话听岔了。&lt;/p&gt;

    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跟路炀什么？”&lt;/p&gt;

    ——“我准备再进行下位置调整，你愿不愿意换个座位？跟路炀。”&lt;/p&gt;

    一小时前,班主任的原话终于从大脑深处缓缓浮出。&lt;/p&gt;

    宋达当时还沉醉在早起的半死不活中，光听见了换位和路炀两个词,下意识觉得这话肯定是在问他愿不愿意跟路炀坐。&lt;/p&gt;

    作为一个自认是路炀人生中最铁的好帖子，宋达的词典里就没有愿不愿意的，但凡犹豫半秒都是对他俩之间情深义重到足以两肋插刀（？）的兄弟情的不尊重。&lt;/p&gt;

    于是当下，宋达几l乎猛地点下了头。&lt;/p&gt;

    “我愿意！”大清早的教学楼下方，宋达郑重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老师您尽管换！我没有任何意见！”&lt;/p&gt;

    ……&lt;/p&gt;

    回想起一切的宋达：“…………”&lt;/p&gt;

    “我终于知道你跟路炀认识这么多年成绩还是提不上去的原因了，”&lt;/p&gt;

    贺止休意味深长地说完，又满怀深意拍了拍宋达的肩膀,努力让嘴角的笑容不那么夸张的同时，挤出一丝怜悯与同情道：&lt;/p&gt;

    “没关系，我会铭记你的付出的。”&lt;/p&gt;

    然后他转身步伐轻快地朝四组六排走去，徒留宋达一人如遭雷击般静止在原地。&lt;/p&gt;

    片刻后宋达才终于从空白中缓过神，愤怒而委屈地怒吼：&lt;/p&gt;

    “我成绩不好是因为还没到高考！跟这个没关系！不需要你铭记！就算不是同桌，我依然是路炀心中最好的好铁铁——！”&lt;/p&gt;

    好铁铁路炀咣咚一声合并课桌，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后远处咆哮状的宋达。&lt;/p&gt;

    “需要帮忙么？”&lt;/p&gt;

    贺止休信步停在后门口，少年眉眼俊逸身姿挺拔，死板的毫无特色的校服松垮套在身上，硬是被那张脸和身材衬成了时髦单品。&lt;/p&gt;

    四组六排恰好倚靠在教室后门，座位边上的窗户正好就是走廊。&lt;/p&gt;

    正值课间，&lt;/p&gt;

    寒风萧瑟也阻挡不了走廊上人来人往，&lt;/p&gt;

    但路过三班后门时，几l乎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悄然转头望来，脚步声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lt;/p&gt;

    贺止休半靠在门框边，见路炀半天都无动于衷，又眯着眼喊了声：“同桌？”&lt;/p&gt;

    “咚隆！”&lt;/p&gt;

    书本应声滑入桌肚，路炀终于冷冷地掀起眼皮：“有屁就放。”&lt;/p&gt;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叫你。”贺止休顿了顿，又说，“叫叫我们之间的新称呼。”&lt;/p&gt;

    路炀：“……”&lt;/p&gt;

    贺止休拉开椅子坐下，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明显很不错，甚至自动过滤了路炀比刮来的风的温度还低的脸色。&lt;/p&gt;

    旋即他一转头，就发现路炀的课桌上居然一反常态的空空如也。&lt;/p&gt;

    “你的书呢？”贺止休不由问。&lt;/p&gt;

    路炀凝视他片刻，冷硬道：“收起来了。”&lt;/p&gt;

    “全都收进去了？”贺止休视线下意识朝下方滑去。&lt;/p&gt;

    只见路炀桌肚中果真被塞的满满当当，放不下的一部分直接堆在了椅子下方的空处，桌上整洁的只剩下上节课的教科书与一根笔。&lt;/p&gt;

    连常年平摊在上的卷子题册都不见踪影，干净的能窥见空气中的浮尘。&lt;/p&gt;

    贺止休手肘搭在椅背上，不由困惑地抬起头。&lt;/p&gt;

    “为什么？你之前不都堆桌上的么？”他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又说：“难道是怕我介意？”&lt;/p&gt;

    “……我很好奇，”&lt;/p&gt;

    路炀面无表情地对上贺止休的视线，四目相交中，他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心底深处深藏已久的困惑：“你是怎么做到无时无刻保持这么厚的脸皮？”&lt;/p&gt;

    “不太好说，”贺止休眯着眼认真思索半秒，正经道：“我觉得靠天赋。”&lt;/p&gt;

    “…………”&lt;/p&gt;

    神他妈靠天赋。&lt;/p&gt;

    再没有脾气的人这会儿怕是也得血压飙升，路炀冻着脸深吸一口气，在贺止休开口说出下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前，率先冷冷道：&lt;/p&gt;

    “堆太多空间太挤，不方便，所以不想放桌上了。还有问题？”&lt;/p&gt;

    贺止休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懂了。”&lt;/p&gt;

    路炀心说懂了就给我闭嘴。&lt;/p&gt;

    但这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就见贺止休突然倾身向前，单手托住下巴，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新同桌的脸庞，若有所思道：&lt;/p&gt;

    “不过我还以为你堆桌上是故意的。”&lt;/p&gt;

    他停了下，又说：“比如这样前面的人回头时就不会看见你在干什么了。”&lt;/p&gt;

    虽说高中阶段，站讲台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桌上不堆满书的，但像路炀这种能把书堆的恨不得老师什么也看不见的，大部分都是为了上课后好藏后边开小差。&lt;/p&gt;

    然而大学霸下课时间都不一定能停下来休息几l分钟，上课更不可能开什么小差了。&lt;/p&gt;

    正儿八经学习是不需要避开老师的耳目，那么故意堆那么高就只剩下一种&lt;/p&gt;

    可能性，&lt;/p&gt;

    就是为了避开班上其他同学的注意力。&lt;/p&gt;

    路炀没料到贺止休会注意到这个，&lt;/p&gt;

    甚至还真给他说对了一部分。&lt;/p&gt;

    ——但与其说他要避开的是同学的注意，倒不如说，是为了避开任何一个可能被这个世界剧情注意到、或者被卷入其中地可能性。&lt;/p&gt;

    冷漠与不易近人，再加上利用高耸的书籍堆叠而出的、如同堡垒般的隔绝感，是他从高一转学后，就开始的独来独往的绝佳利器；&lt;/p&gt;

    因此高二一开学，他也将这种习惯延续下来。&lt;/p&gt;

    并在最初的一个月里，同样实现了除宋达之外，与三班的任何人都不熟的成果。&lt;/p&gt;

    直到那天体育课被迫撞上白栖和楚以维。&lt;/p&gt;

    事到如今，即便谣言事件彻底过去，齐青乐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路炀原先计划好的独来独往不引人瞩目的目标却彻底幻化成空。&lt;/p&gt;

    因为集体道歉之后，三班所有人都发现那位过去看起来高不可攀冷漠难近的年级第一大学霸，其实只是脸冻了点，不怎么爱说话而已。&lt;/p&gt;

    “宋达还在闹呢？”不远处一组前排传来啧啧有声的感叹：“讲道理我要是老班我也把他跟路炀调换，别的不说，年级第一的大学霸是咱班门神耶！多气派！”&lt;/p&gt;

    “是吧是吧！”边上有人附和道：“刚刚进门的时候都感觉咱班蓬荜生辉了起来。”&lt;/p&gt;

    走廊上甚至有人特意绕到后门踏入教室，擦身而过的时候，还不忘故作夸张地对路炀说：“这就是七百三十八分的学神气息吗？”&lt;/p&gt;

    路炀：“……？”&lt;/p&gt;

    这都突然犯地什么毛病？&lt;/p&gt;

    一传十十传百，顿时间所有人都从后门踏入，每个人进门时都要极其夸张地驻足几l秒，用力吮吸一口空气，然后再被后面的人狠狠推走。&lt;/p&gt;

    到最后甚至还有坐在教室里的人都特意起身从前门出去，再大费周章地绕到后门，乐颠颠地排起队，就为了能够沾染一下学霸的气息。&lt;/p&gt;

    眼见走廊上路过的老师都不由自主地转头望来，路炀终于忍无可忍，眯着眼刚准备警告一下这群俨然愈发得寸进尺的人，耳边突然响起刺拉一记长音。&lt;/p&gt;

    只见贺止休突然从位置上站起，长臂一伸拉过门板，直接把后边的人阻隔在了门口不让近。&lt;/p&gt;

    “干啥呢？”跟着凑热闹的武子鸣催促道：“快快快！要上课了，别挡住我沾染学霸喜气的路！”&lt;/p&gt;

    “想蹭喜气是可以，”贺止休单手握住门把，只给门框留下一条二十公分的口子，任凭武子鸣如何往里推也不动丝毫。&lt;/p&gt;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用一只手撑住武子鸣那副庞大身躯的推力。&lt;/p&gt;

    就见alpha空着的那只手陡然朝前一伸：“不过你得先缴费。”&lt;/p&gt;

    路炀刚踏出的脚险些磕到椅子腿。&lt;/p&gt;

    “？”武子鸣满脸愣怔，“缴啥费？？”&lt;/p&gt;

    贺止休跟没听见似得，立马就说：“没有是吧，没有走前门。”&lt;/p&gt;

    然后咣当一声关上门，徒留武子鸣与后边等着进来凑热&lt;/p&gt;

    闹的其他人满头问号。&lt;/p&gt;

    恰在这时预备铃骤响，英语老师从另一端走来。&lt;/p&gt;

    顿时间没人再顾得上疑惑缴什么费，一窝蜂地掉头从讲台冲进教室。&lt;/p&gt;

    四面八方依然嘈杂，但后排这方寸之地终于安静下来。&lt;/p&gt;

    贺止休这才松开了门把，解锁转身回位。&lt;/p&gt;

    “缴什么费？”&lt;/p&gt;

    路炀站在课桌边眯着眼问道。&lt;/p&gt;

    贺止休唔了声，不假思索地转头回答：“不知道。”&lt;/p&gt;

    路炀：“？”&lt;/p&gt;

    “太烦了这群人，你换位到这儿又不是为了给他们蹭喜气，”&lt;/p&gt;

    贺止休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下，理直气壮地抬起头看向路炀：“再说了，身为同桌的我都还没蹭。”&lt;/p&gt;

    路炀：“…………”&lt;/p&gt;

    路炀沉默地与这位alpha同桌对视片刻，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家里条件是不是挺好？”&lt;/p&gt;

    贺止休难得愣住：“什么？”&lt;/p&gt;

    “不然你这低于平均数值的智商是怎么杀出九年义务制教育考上市二中的，”路炀面无表情地拉开座椅，意味深长道：“说实话吧，是不是捐了栋楼。”&lt;/p&gt;

    教室外英语老师已经走到了门口，嘈杂逐步变小，贺止休直勾勾地盯着路炀侧脸凝视片刻，忽地挑唇笑道：“说不定呢。”&lt;/p&gt;

    路炀瞥他。&lt;/p&gt;

    只见贺止休托着下巴意味深长道：“也许我来应中也捐了呢。”&lt;/p&gt;

    “……”路炀扯了扯嘴角：“你还挺骄傲？”&lt;/p&gt;

    贺止休谦虚地一颔首：“一点点。”&lt;/p&gt;

    路炀冻着脸扭过头，决定过完期中一定要再次申请换位远离神经病。&lt;/p&gt;

    上课铃正式打响，路炀习惯性抬头要去拿英语教科书，目光触及到空荡一片的桌面，才又想起东西都被自己收进桌肚了。&lt;/p&gt;

    “真的都不放了么？”贺止休见状，又出声提议道：“或者你可以挪一些我这里，反正我靠墙，往里堆得再高也没那么容易倒。”&lt;/p&gt;

    说着他边把桌上本就不多的东西往桌肚里一扫，立刻空出了大片空地。&lt;/p&gt;

    路炀却只是浅淡地扫了眼便说：“不用了。”&lt;/p&gt;

    贺止休眉梢一扬：“真的？”&lt;/p&gt;

    当然是真的。&lt;/p&gt;

    事实上路炀也没多喜欢把东西堆积在课桌，毕竟遇上体积大点儿的习题册都没办法完全摊开，只不过碍于不想被注意到的诉求，才不得不那么放着。&lt;/p&gt;

    而事到如今这个夙愿显然已经彻底落空，三班只要是个人见着他，都能自然而然地凑过来打个招呼的情况。&lt;/p&gt;

    这种情况，再堆叠书就没了意义。&lt;/p&gt;

    更何况一旦桌面可使用面积缩小，那就意味着隔三差五就会不小心“入侵”到同桌的领地。&lt;/p&gt;

    比如先前他跟姚天蓬坐的时候，手肘总会不小心磕碰到对方。&lt;/p&gt;

    假若他跟宋达同桌倒也就无所谓了，但现在换成了贺止休……&lt;/p&gt;

    “嗯？”贺止休见路炀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倾身凑进：“路班长？同桌？路炀炀？&lt;/p&gt;

    ”&lt;/p&gt;

    “……滚()，&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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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眯起眼危险看他：“谁允许你这么喊我了？”&lt;/p&gt;

    贺止休眉峰一扬：“宋达都可以，我不可以？”&lt;/p&gt;

    路炀被他烦得不行，拧着眉下意识就答：“你跟他又不一样。”&lt;/p&gt;

    “那我什么样？”&lt;/p&gt;

    “……”&lt;/p&gt;

    “怎么又不说话的，”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昨天还喝了人家的奶茶对人家说了谢谢，今天就说我跟他不一样。路炀炀，你真的好狠的心呢。”&lt;/p&gt;

    路炀：“…………”&lt;/p&gt;

    他确实应该狠下心。&lt;/p&gt;

    路炀感受着额头跟随血压狂飙一起狂蹦的青筋，内心对提出换座的悔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lt;/p&gt;

    他刚刚就应该原地反悔死活不换才对。&lt;/p&gt;

    英语老师已然站上讲台，路炀果断无视了贺止休愈发来劲的戏瘾。&lt;/p&gt;

    对走马上任班长这个职位至今，头一回尤其迅速、且发自内心地自愿站起身：&lt;/p&gt;

    “上课。”&lt;/p&gt;

    所有人稀稀拉拉站起身，拖腔拉调地打了招呼。&lt;/p&gt;

    “咦，”英语老师忽然惊讶道：“路炀你换位置了啊？”&lt;/p&gt;

    路炀一顿，咽下了满心的后悔：“是。”&lt;/p&gt;

    只见英语老师满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刚想着你跟文锦之坐一块儿，正好能来个口语示范。既然换这么远就算了。”&lt;/p&gt;

    一组的文锦之闻言也下意识扭头望来，目光交错的刹那，路炀无端从这位英语课代表眼中窥出丝许不同的情绪。&lt;/p&gt;

    “看什么呢，”&lt;/p&gt;

    贺止休突然在身后微妙道：“怎么才刚刚换位，就背着我跟其他人眉目传情呢？”&lt;/p&gt;

    路炀：“？”&lt;/p&gt;

    如果说前面的话只是让路炀忍无可忍，那么眉目传情四个字吐出的瞬间，坐在前头、明显竖耳朵偷听半晌的两位前桌也终于忍不住回过头。&lt;/p&gt;

    只见他们目光震惊而不可置信地在路炀与贺止休之间来回逡巡，思维不知道歪去了哪个爪哇国，片刻后突然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自以为窥破什么天机秘密地点了点头。&lt;/p&gt;

    “……”路炀木着脸寒气四溢地回视：“干什么？”&lt;/p&gt;

    “没什么，就是感受下学霸的气息，”&lt;/p&gt;

    前桌说完顿了顿，又立刻转头满面肃容地看向贺止休：“我懂的贺哥！要收费，都懂都懂！就纯纯感受一下，我们这就往前坐。”&lt;/p&gt;

    然后不等贺止休开口，刺拉两记长音划过耳畔，俩人已经拽着椅子齐齐与后桌腾出足以塞下一个人的距离。&lt;/p&gt;

    路炀：“…………”&lt;/p&gt;

    “还挺上道的，”&lt;/p&gt;

    贺止休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正欲转头再说时，只听咣当！一声闷响。&lt;/p&gt;

    路炀一改方才拒绝放书的决定，从桌肚中一连掏出好些本，重重压在了两张课桌之间的分界线上。&lt;/p&gt;

    贺止休微微一愣，看着中央突然多出来的书，挑眉道：“这什么，楚河汉界？”&lt;/p&gt;

    “三八线，”路炀每个字仿佛刚从三九寒泉里捞出来似得，一字一顿危险道：“接下来你要是再敢凑过来犯欠，我就……”&lt;/p&gt;

    他话音未落，膝盖陡然被轻轻一碰。&lt;/p&gt;

    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跨过课桌间的横梁，小腿朝路炀方向倾斜而去，膝盖隔着深蓝校裤，轻轻抵在了路炀的膝盖上。&lt;/p&gt;

    “上面不能碰，”贺止休倚着靠背，轻声说：“那下面总可以了吧？”&lt;/p&gt;

    路炀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后半句顿时被尽数噎在喉咙里，险些咬到了舌头。&lt;/p&gt;

    短暂死寂后，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前桌再次齐齐响起两道细微的“刺拉”短音。&lt;/p&gt;

    前方。&lt;/p&gt;

    只见刚刚还只能塞下一个人的间隔，现在可以塞下一头猪了。&lt;/p&gt;

    路炀：“……”&lt;/p&gt;

    草。！&lt;/p&gt;

    ()&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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