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为难
“品茶会?”
精细磨制的铜镜跟前,魏月怡拎着两件衣裳发愁。gaoyawx
虽只是过去打听底细。
但好歹是品茶会,说来惯得上高雅二字,她总不至于刚进去便要被人落下话柄,开局不利,难免会被人看轻。
她平时做生意,衣着讲究的是轻快不累赘。
这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装束来.
“你觉着?”
她回头问徐真真。
徐真真吃着五香花生,堂堂四品官员夫人,粗布衣衫,脸上连胭脂水粉都不曾有。
她憨厚抬头,魏月怡叹气,转而看向沉闷忙活的盛云月。
盛云月长得细皮嫩肉,行事有礼有节,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这些个规矩,她必然是晓得。
“云月,你帮帮我吧!”
盛云月恍惚抬头,垂眸,似有踌躇,紧巴巴捏着葱白一样的手指,磕磕绊绊的。
“那我试试吧!如果不好看,可别怪罪。”
“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魏月怡畅快的说,感激的将盛云月拽到自己跟前。
盛云月纠结拿起梳子。
宫中的样式,必是不能让人瞧见的。
那剩下的,也便只有那个了!想起母亲替她梳过的江南发髻,温婉好看,定是不会过时的。
至于衣服,挑了一件水绿色的衣裳。
不习惯伺候人,解袖扣之时耗费些时间,终于是熟练,她将衣服披在魏月怡瘦如纸片的背上。
不自觉学起母亲的话:“绿色最衬人,等到冬日落了雪!您穿这件衣服出去,一定是最扎眼的。”
“这倒有意思!”
魏月怡在铜镜前走了一圈,由心的说着。
盛云月的眼睫一颤,又想起伤心事,手上的力道加重,失神的厉害。
“啊!”魏月怡青丝被扯,吃痛。
盛云月回神,立刻道歉:“对不起!”
“没事,你明日再帮我弄,最近瞧着辛苦,小模样瘦的不成样子,好好休息吧。”
魏月怡拉过盛云月的手轻轻拍着,柔声安抚。
“嗯。”盛云月立刻转头,生怕被人瞧见眼角处滑落的泪珠,立刻提袖擦拭。
直到盛云月走远,魏月怡这才忧神的说话。
“云月的样子,可一天比一天颓废,若是再这么下去,长期忧神忧思,难免伤身呀!”
徐真真甩开手上的花生壳子,舔舐着嘴角余味。
“我倒有个法子,你听听能不能行?”
“直说就是!”
“让李一凡跟着她,镖队最近也没什么事!他也一直在药铺帮忙,顺道盯着云月,我觉得挺好。”
徐真真大喇喇的开口,又盯上魏月怡安置的巧克力。
“别吃了”魏月怡把零食抢走,上下撇徐真真一眼,带着威吓,“才瘦下来的。”
徐真真撇嘴,只得缩在凳子上。
魏月怡嘎嘣咬一口巧克力,心中琢磨,故而喃喃开口:“这个法子,倒也不错!”
“我也要吃。”
徐真真冲上来要抢。
魏月怡灵活的躲过去,顺便挠着徐真真的痒痒。
二人挤成一片,闹腾的厉害.
盛云月在对面羡慕的瞧着他们,身上不曾全好的伤痕又开始隐隐发痛,忍耐着咬唇,她从腰间拿出玉佩。
细细摩挲,长久的无言。
品茶会在第二日正午,魏月怡带着林玉莲一块去,盛云月也在外头,她不愿过去。
瘦小身子坐在马车里,笑的拘束:“我一惯是养在家里头的,不习惯参加这种场合,我等你们就是!”
“好好看着。”魏月怡和马夫说话。
“是。”马夫听话将马车拴在树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不断四处张望。
魏月怡这才放心,拉起林玉莲软乎乎的手掌,正色凝眉,大方朝着酒楼去。
原本按照里面夫人的规矩。
要给请帖,本意便是为难,可门口小厮一看是魏月怡。
对方威名在外,他们那点黄豆大的胆子,可实在不敢和对方作对,又怂又怕,硬着头皮连里面的夫人都要得罪!好生将魏月怡请进去。
宴席很安静,乐府女子抚琴,座椅上放着点茶的工具,工具精细,外表上镀着一层浮光,价格一看便不菲。
魏月怡只是不理解!
这等高雅的活动,放在酒楼?实在是不伦不类。
压下心头不解,魏月怡随意寻一个边角位置,端正要坐下,屁股还未着凳,前面一个女子尖锐难听的声使着劲刺来。
“你是谁呀?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品茶会是李夫人办的,你作为客人,应当上前去行礼,表个态才是。”
“净还挑着个前头的位置坐下,人倒是聪明。”
说话的人长着下三白眼,时不时往魏月怡身上撇。
嘴里说着不认识对方,可偏那骨子尖酸刻薄的劲十足,魏月怡不是傻子,晓得对方刻意针对,颔首,没搭理对方。
至于行礼,勉强行上一番,倒也不打紧。
带着林玉莲往前走,礼数听盛如月之前说的,半身,低个头便是。
“当真是敷衍,已经如此不把夫人放在眼中了吗?”
下三白眼一味的挑事,周围的妇人们也只瞧着。
“那我请问?一个小小的品茶会,值得什么大礼呢?不知你能否来演示一下,我这新来的姐妹,实在猜不透你的作风。”魏月怡且不惯着,立刻反问过去。
下三白眼果然没话说。
魏月怡这样的乡下人行得,他们这等着金贵身子,还能屈尊不成?
“好了!怎么能欺负新来的姐妹?”
李夫人虚伪做派,事情演变不下去这才出面管。
魏月怡倒也不放过她,冷声冷气的一讽:“若不是李夫人开口,我也想让李夫人演示一下,这种重礼,还的是身份尊贵的人演示最好不过呢!”
一通攻击下去,李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
喝茶压着怒气,李夫人扯嘴笑:“都是玩笑话,不必当真,快先坐下吧!品茶会马上就开始。”
魏月怡点头,带着林玉莲回座,妇人避之不及,一路顺畅。
“扫出沫子来,练的是心性,读书也是一样,我教你。”
魏月怡学过茶道,教起人来,自也是得心应手。
林玉莲乖乖听着,水漾漾的小眼珠子泛着诸多好奇。
李夫人中途叫歌女退下,场上的人以她为尊,立刻停下,魏月怡没当回事,低头不搭腔。
李夫人放在把手上的手一缩,深提气。
她身边的嬷嬷瞧见,立刻会意,粗粝的手掌在实木桌上敲出声来。
“林家夫人,你既如此醉心茶意,不如也由咱们几个夫人瞧瞧趣,叫你和你家姑娘上来表演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