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郑晓倩
“喂喂喂，小哥，快下来，小哥，快下来。你不要命啦。”地面上，一位白发老翁手执拐杖着急的敲击着地面，对着半空之中的刘陆大声叫嚷道。
而在半空之中，依靠灵云翼御空飞行的刘陆听到身下传来老者的高呼声。神色一顿，便立刻将身后银翼一收。整个人轻巧的降落在了老者身前。
对了，现在那灵云舟已经被刘陆纳入体内，改名为灵云翼了。
“请问这位老大爷，您叫小子有什么事吗？”刘陆对着白发老者微微拱手，一脸和气的问道。
而反观那白发老者，则是涨红了脸，直接抄起拐杖敲了敲刘陆的肩膀，气呼呼道：“什么事？若不是老爷子我叫你下来，你待会儿就要被洛京城的门下贼曹请去县衙吃板子了。”
“哼，现在的年轻后生，仗着自己有点武道修为就为所欲为。难道你家大人出门之前都没给你备上一本《泰始律》看看？居然敢如此嚣张行事。”
刘陆被老人劈头盖脸一阵训斥，却也没怎么生气。倒是颇有唾面自干的涵养。毕竟在他看来，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点气度刘陆还是有的。
于是刘陆反而是一躬到底，一脸诚恳道：“老爷子您教训的是，小子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确实是没什么经验，还请老人家您可以不吝赐教一二。”
白发老者看刘陆仪表堂堂，又颇懂礼貌，他的态度倒也是缓和不少。于是老者放下手中拐杖，上下打量刘陆片刻。最后摇头苦笑道：“真不知你家长辈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让你一个少年人出门远游。”
听到这略显倚老卖老的话，刘陆也只能是回以一个苦笑。自己家老爷子虽说号称是山阴侯，但实际上本质也不过就是个高级点的囚徒罢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带着自己出门呢。自己去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山阴城外百里罢了。
不过，好在眼前的白发老者并不打算对这细枝末节纠缠不清。他眯着略显浑浊的双眼思考片刻才解释道：“此地距离洛京城已经不足百里，按照洛京城中老爷们的规定。从此地开始武者便万万不可再御空飞行。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的武者，从此开始都必须徒步进入洛京城，以示对皇室的尊重。”
“否则，便按邪魔外道，想要窥伺洛京城处理。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格杀勿论。”白发老者说到最后，一脸严肃认真的叮嘱道。
听到老者如此认真诚恳的告诫，刘陆还没说话，神魄之中的刘若若却是一脸冷嘲热讽道：“呵呵，这河内易氏还真是威风凛凛呀，当年魏氏统治此地时，可没这么多破规矩，哼。真是装逼。”
刘陆没有理会刘若若的抱怨。他在听罢老人话后，便立刻正色整理好衣裳。对着白发老者一躬到底，口中感激道：“多亏老人家提醒，否则小子纵然闯下大祸却还懵懂未知，老人家，您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哈哈哈，那倒也不至于。”
听到这话，老人顿时眉开眼笑。在他眼中，那些个武者个个都是高来高往的高手，对待他们这些凡人之时，态度更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甚至有些武者都已经不把他们这些凡人当成同类看待了。而眼前这位少年，如此年轻就已经是能御空飞行的武道高手，身份地位肯定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拥有如此地位的少年，却能依旧如此谦虚有礼，这更让老者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于是白发老者忙拉起刘陆的手，一脸热情笑道：“哈哈哈哈，小哥你赶路也是一路辛苦，要不就到我宅中喝上一碗水再赶路吧。来吧来吧，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哈哈哈哈哈哈哈。”
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刘陆面对老人的热情，一时之间也是有些不知如何推辞。
老者的手刚一搭上刘陆时，刘陆便敏锐的感知到眼前这位老人真的是一点武道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
按理说普通人中，别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就是一个三十岁的壮汉也别碰到一个炼气境武者的衣角。可刘陆面对如此热情的老人，又怎么好意思直接推开。于是，他便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老人来到山脚下的一处村庄之中。
村庄中阡陌相连，处处炊烟袅袅。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村子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晚饭，而老人所在的房间，正是在这村子的东南角。刘陆便跟着老人亦步亦趋的来到这座小屋之中。
屋子不大，倒也是布置的温馨。半旧的桌椅板凳都被擦拭的纤尘不染。刘陆刚刚走近院子里时，便看到满满的水缸以及小院旁的鸡笼。由此可见，这个家确实有人在一直打扫，生活气息浓郁且温馨。
老人拿出一只半新的陶碗，给刘陆满满的倒满一碗水。
“小哥喝水吧，让你陪我这糟老爷子走了这么久的路，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爷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能和您这样的老者说话，小子我才是受益匪浅呀。”刘陆拿着陶碗，将水一饮而尽，对老人恭维道。
“哈哈哈哈，我一个山野之中的普通人，哪能与你们这些挥手间便能移山填海的武者相提并论呀。无非是在人世间活的久了些，见识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未曾见识的事情罢了。对了，小哥，你来这洛京城所为何事呀，莫非也是想入学那洛中学宫吗？”
老人这一问，刘陆顿时精神一震。他此番被皇室招入洛京城，便是为了入学这洛中学宫。而自己除了知道这洛中学宫是皇室建立的学府之外，对其他的则是两眼一抹黑。听老人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对这洛中学宫有些了解，倒是可以询问一二。
刘陆想到这，便坐直身躯。他正准备开口询问时，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甜美清脆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燕语莺声，犹如空谷幽兰。
“小基哥，你先走吧，我还要回去给我阿爷做饭呢。”少女柔声说道。
“呢呐，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挖到几株灵草。明天咱们几人一起进城把这些给卖了。晓倩，你可别忘了时间哦。”门外一个少年回复到。
“我知道了小基哥。”名叫晓倩的少女一边回答着，一边掀开门帘。
夕阳顺着掀开的门帘照射进小屋，晃得刘陆眼前一花。只见门前站着一位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虽然只是穿着一身半新的粗麻衣服装扮。但却依旧勾勒出少女那青春优美的身体曲线。
少女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特别是她的眼睛，仿佛装得下星辰大海一般清澈。她的手指纤细如同嫩葱，看上去甚至不像一位时从事体力劳动的乡间少女。
少女掀开门帘，看到有个陌生少年坐在自己爷爷对面，只是略感惊讶的“咦”了一声，便平静的冲刘陆点了点头，对老者轻声说了句：“爷爷，我回来了，家里有客人呀。”
“嗯，是呀。”老人一脸慈爱的回答道。
“那我就多准备一些吃的。”少女说罢，便对刘陆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进到厨房之中，开始准备晚餐了。
“哈哈哈哈，少年人，既然我宝贝孙女都说了，你就留在这吃一顿晚饭吧，我家孙女的手艺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哦。”白发老人哈哈大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爷子您也尝尝我这家乡特色。”刘陆说着，便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坛酒。这是临出门时，府中为其准备的。为了这趟远门，山阴侯府倒是给他的芥子袋中装了许多东西。
刘陆拍开泥封，一股清冽甘甜的酒香顿时在小屋中弥漫开来。老者闻着这酒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举起碗，迫不及待的对刘陆说道：“好香的酒呀。来来来，快给我满上，难得有这机会，老头子今晚可要一醉方休。哈哈哈哈哈。”
“爷爷，您可得少喝点。”厨房之中传来少女轻柔的劝诫声。
“得，倒半碗吧。”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刘陆挤眉弄眼。
刘陆心领神会，一边说着：“好，那我就给您倒半碗尝尝鲜。”一边却给老者倒上了满满一碗。
“好小子，真懂事。”白发老人望着满满当当的酒碗，笑得眉毛都弯了，悄悄对刘陆竖了一个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餐桌上，摆着一道油炸香椿芽，一道清蒸河鱼，一盘卤猪头肉，一碗青菜豆腐汤；这就是这平凡村庄里平平凡凡的一顿晚餐。
按理说这些食材普通到了极点，甚至对于刘陆来说显得有些寒酸。他平日里虽然并不痴迷于口舌之欲，但身为山阴侯府的小侯爷，锦衣玉食也是常态。
平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见过。但今天这顿，不知是不是真的少女有什么独特的烹饪手艺，刘陆吃的特别香甜。就连带来的酒都喝了小半坛。
这一顿饭，从夕阳西下吃到了月上中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上午还是老丈，后生相称的一老一少，此时已经是老爷子，臭小子的相互称呼起对方。
于是乎，刘陆今夜便顺理成章的在老人家住了下来。老人姓郑，他那明媚皓齿的孙女，则是名叫郑晓倩。
“嘶。。。。疼疼疼疼疼。”
随着门外公鸡的打鸣声响起，刘陆捂着脑袋醒了过来。他刚一睁眼，就见到阴阳赤炼双股剑剑灵，他的师傅刘若若的虚影漂浮在半空之中。
少女晃着如同白藕一般的小腿，一脸揶揄的看着刘陆：“小陆陆，想泡人家孙女呀。不错嘛，小伙子居然春心荡漾了。”
刘陆运转体内元气，将残留在体内的酒气全部挥发体外。做完这些后，他的神色顿时清明了不少。
“若若姐，您在瞎说什么呢。对了，你现在可以现身了？身体已经恢复了？”
“哼，还好吧。你可别扯开话题。小陆陆呀，你昨晚喝高了，后半段时间迷迷糊糊时候尽打听人家小姑娘的事了，羞得人家小姑娘直接躲回屋里。嘿嘿，俺可没瞎说哦。”
被刘若若这么一说，刘陆好像隐隐约约想起昨晚的事，一时间也是臊红了脸。只能低声辩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年轻人的事，你少打听。你个剑灵，不懂这种感情很正常。”
“等等，若若姐，你不会就为了嘲笑我才特意显出真身吧？？？”刘陆反应过来，一脸无语。
“对呀，怎么了。”刘若若叉腰挺胸，一脸的理直气壮。
“没，没怎么，你高兴就好。”刘陆一手捂着头，一手连连摇摆，显然已经无话可讲。
“啧啧啧，拜了师之后，小陆陆你的态度变化有点大呀。”刘若若漂浮在半空之中，毫无淑女气质的翘着二郎腿。
与这剑灵师傅相处时间越久，越在其身上体会不到所谓的师道尊严，刘陆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便抬起头来，一脸不屑道：“还不是某剑灵自己没个师傅样。”
“靠，你这逆徒。胆敢这么和为师说话？吃俺一剑。”
“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