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王母印

    成功脱身的周毅,飞快回到文庙前的广场。他寻着一老一少两人,将提包还给他们,就一句话快走。这老者即便心情大起大落,刚从地狱回到人间,倒也马上反应过来，拉上小的就跟着周毅往外走。周毅领着他二人沿着文庙的黄墙走了几百米,这才在路边招手拦了一部出租车,让这一老一少上了车,周毅转念一想,躬身也跳了上去。这一上车就让司机往南开，一直拉到了南边汽车总站才下了车。待周毅找了家僻静的小吃店走了进去，三人坐定。惊魂甫定的老者才有些如梦初醒，先开提包看了看，一看包内几万块现金还在，顿时舒了口长气，接下来便有些惊疑不定，看向周毅：”小兄弟”周毅一笑：“那两个人我都打趴下了，要不然东西也拿不回来。老先生包内的东西可都在吗”。“在，在，”有武艺在身，刚轻轻松松打翻了两个地头蛇，周毅正神念通达，意气风发，一言一行，气场强大，虽年纪尚轻，可颇有大将风度。在这老者眼中，彼此虽然还未熟识，但先前周毅的侠义之举及轻松拿回失物的手段，自然而然地令老者感觉他是可以信赖的好人。等几口茶水下去，老者便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今日文庙之事的源由。老者，姓罗，苏州光福镇人,当地中学退休的历史老师。他平日里爱收集些古玩小件,今日来文庙正是卖了件古董，得了几万块现金，不知怎的却让人盯上了，这才有了后来一系列财物失而复得的事。罗老头是真心感激周毅。他自己并不是文物饭子,只是仗着有些专业知识,又是在江南千年古镇上过日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心之下，收了不少周遭镇上居民及周边村民的古货,颇有些收藏。今日罗老头出手了一件收藏的明代木器，也是一时无奈之举。家中的小孙女考上了重点中学,这是想给她准备点生活费。本想着这种明代木器民间收藏者很多,一来不违法,二来也易出手,不想来文庙交易时,这件木器尺寸委实有些大,下了汽车后又改用三轮车运来的,招来不少目光注意。估计这时就被人盯上了的。要不是周毅的出现,今儿罗老汉无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谈到这里,罗老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抽出五千块人民币一定要义气一下,这回是真的义气得心甘情愿,情真意切。只是周毅浑不在意，没有丝亳想收的意思,罗老汉坚持了了一番,看看无果,自己想了一下,老汉乐了,”小哥少年英雄,钱财自然不放在眼中,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件小玩意,不值些钱,但胜在样子漂亮,给小哥做个挂件,图个吉利。”

    罗老汉掏出来的小玩意一点都不小，是件玉坠,小半只巴掌大,雀头的造型，后半部成方形，似乎是件残件，古朴雅致，的确很漂亮,,用红绳拴了很潮的样子。由罗老汉的孙女亲手给大哥哥挂上,周毅也不好推辞。小罗妹子很罗莉的样子,周毅同学自是不能过于矫情,任她挂上了自己脖颈,到底也很吉祥不是。三人半日相处之下来，一番相谈，颇为投缘,临分别,双方互留了电话,罗老汉则再三请周毅来光福玩,小罗妹妹也再三叮嘱，一定要来，心中对这位神采飞扬并且年龄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哥哥很是有好感。周毅放心不下,索性一直将祖孙二人送上了车才回转。回家的路上，周毅边走边想，细细回想了一遍今日与人动手的细节。蚊子肉也是肉,这俩江湖中人虽没有武功,却也是次难得的打人形沙袋的经验。人形沙袋为何难得,就是因为沙袋是死物,人却是活的。人的思想行为最是千变万化,难以预测。所以练武有活人喂招，这就最是理想。练武的人爱惹事生非，易与人动手相争，就是这番道理。拳决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说,古今中外的拳手都有过针对性练习一对多的打斗,就是所谓混战，乱战。俗话说”乱拳头打死老师傅”,功夫再好,遇上偷袭或混战都极易败北。以当年山东马永贞之勇，遇上上海斧头帮几百人伏击，一样倒下。所以练武的都有过这种情形的针对性训练。简单点儿的有踩滚木,在巨大的圆木上横着两头对练,一边打，一边踩动圆木。还有练木桩的,著名一点的例子有少林铜人巷，还有练咏春打的木人桩。就连西方武士都有闯钉木机关阵的练习。这些练习，无非都是为了在混战时，人能反应迅速，应对及时。然而，在复杂的动作环境中作出正确的反应，委实不易。仅仅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八个字远远不够。毕竟人脑袋不是监控相机,能够360度不停转,再加上体力状态,精神状态等因素的影响,在四面受敌时，要如秋风掠草一般游刃有余，真的是很难做到的。而周毅现在的状态又略有些变化。眼耳的功能早增强了数倍不说，相应的连四肢，毛发，皮肤的感知功能都极为发达。今日,镇南门那厮背后偷袭,周毅没回头就能感知到。分毫不差的动作,说不清到底是风声，热能，气味,还是气流，反正背后的情形，周毅就是知道，脑海的小雷达如同实时监控一般，明镜似的将图像显示出来。貌似传说中的高手都有这种异能吧,个个都如同背后长了眼睛,无惧任何偷袭。如今的周毅背后自然再没有多出一只眼睛,相反倒象全身都是知觉器官。脚下爬过一只蚂蚁他未必能感觉到,但如果有蝇蚊飞过,他必定能有所知觉。这就如同打反恐cs游戏开了外挂，任何方向的敌人无所遁形。最妙的是,理论上这种强知强觉的功能会令人不胜其烦,试想一下，人好好地走在路上,脑海中却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动态图，感知中身体四周如同一个巨大的水塘，周围各种行人的动作好象在水中泛起的波纹一样清晰异常，就连一只猫走过都能在脑海反映出一片涟漪,时间长了,会不会令人崩溃？妙就妙在,类似的负面作用在周毅身上并不存在。这种感知就像天生本能一样，周毅并不须为此分心。只有感知自动判断异常,身体才会作出连带反应。如同监控软件带上了人脸识别和动作识别功能，最后还能动态调用处理程序,那真不是一般的强大。此刻强大的周毅，这条回家的路，他走得如同谪仙下凡。一路走来,轻唱慢吟，或停或行。此一时，停在墙下仰望上面一只懒洋洋的猫；彼一时，在半道中轻轻扭动身体，让过后面横冲直撞的黄鱼车。上一刻他往前轻跳一小步，避过小巷上空湿衣服坠落的水珠；下一刻他又停在尽头小门边，等着另一边5秒钟后才会拐进来的自行车,右手却作手枪状指向空中掠过的燕子,轻扣扳机。世界是如此生动,一动一静，皆在一念之间。红内裤在身，就是超人。异于常人就异于常人吧,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如果一切无法避免，莫不如，闭目，享受。周毅很享受，这种新奇感觉。也许很快他就会适应这种新生异能，但至少，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喜悦。甫一到家,正在黄昏中前院浇花的孙元良立刻发觉了他变化。“又跟人动手了”孙师向来是切中要害,直奔主题。周毅一五一十,来龙去脉告知师傅,孙师听完半响不语。“功夫上了身,状态也到了以身听劲的地步，正如疾风知劲草，这知觉就算一些宗师也不过如此了。”

    “这就是己入先天的好处了。你现在内力还弱,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只有上来就喂杀招,才能挣得生机一线,生死关头,才能更上一层楼。这些小打小闹的就当热身吧。”

    孙师不置可否。周毅咋舌不以。下午将两人打成重伤,在师傅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素来温莹而雅的老帅哥,年青时在生死关头翻了多少个跟头,才如此漠视生死。不过老孙既然此时生,那彼时在他手下倒下的，不知有几多高手了吧。“那两个卖艺的有问题,”孙老师毕竟是老江湖,思路一下子就转过来，看到了症结所在。“这二人不似江湖八大门的，解艺一门不会这么做,雀门的骗术也不会这么不专业。”

    “这两个人倒象是拆白党劫道，临时起意,连骗带抢的。”

    “人是小角色,关键是本意似乎并不只在图钱这一点。”

    孙元良想了想。“对了,你说的那只玉雀,拿来让我瞧瞧。”

    周毅摘下颈下的那只新饰物,抬双手捧过去。孙元良初没在意，再细看一眼，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般。他劈手接过玉雀,屏住呼吸,轻拭了一下,再看了一遍，呼吸陡然一粗，“跟我来，”孙师返身就走,周毅二话没说,跟进了屋,进到了里面书房。孙师调好灯光,将玉雀放在铺上白布的托盘中,凑近观看,几番摆弄,甚至还拿数码相机各个角度拍了几张。待他将电脑接上,倒出照片,旋又连上投影仪,在墙上打出相片来。“你来看”,孙师招呼在一边摸不着头脑的周毅。这不还是那只玉雀吗。孙师调出几张相片,“你再看。”

    这会儿,周毅略看出些名堂来了。有几张相片是三维软件生成的,侧面隐约就有那只玉雀的造型。再看几秒,周毅突然反应过来。这相片上的是3d仿真图,从图中来看,是块小香瓜大小的玉印,周毅手中那块玉雀正是右边那小块。左边和当中还各有一只鸟头造型,三只鸟头,相映成趣,鸟头被涂成红色,黑色的眼珠,整块印呈青玉色,看起来晶莹玲珑。再回看盘中躺着那一片玉雀坠,白青相间,如明珠蒙尘，浑然不起眼。“这是西王母印,这是西王母印的一部分”孙师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走样。从造型上看,周毅的现任玉饰正是这三只青鸟中的一只。好吧，周毅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可还是很迷糊,不明白孙元良一医生,隐居的武学宗师,好好的怎么又改行成了历史考古的。孙师心情大好,待激动的心情略微平复，看着周毅的目光便大有深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终借你之手,将此物送到我门之中。”

    西王母印,又叫三青鸟印,源于西王母座驾,三头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