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下为宋家
“宋玄知!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平日里一向低调的二皇子也在此时压不住火气顿时火冒三丈,他的双目与宋玄知的双眼对视,一人平静,一人愤怒。
宋玄知眼底一沉,眼角的阴戾油然而生。
“什么后果,二哥不妨说说?”
宋轩昂往前踏上一步,嘴咬血唇。
“陈家,是京城商贩,光论背景能够吞下一千万两的银子这就说明了其背后势力的庞大。”
“你可知晓这佛门如今的势力?”
“儒释道三教一体,生生不息,国运为何可以维持长生,那便是有三教作为臂章!”
“可你如今的做法,不就是将太玄的利益推向深渊!”
二皇子的耳边传来宋玄知的冷笑。
宋玄知只是瞥了一眼眼前的无能之辈。
他将一位陈家子嗣的头颅踩在脚底。
“宋轩昂,我问你这太玄到底是谁家的?”
“那大柱国的?”
“还是首辅的?”
“还是那帮春秋就在父皇身边征战的地下王侯?”
“太玄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如今是我宋家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我能做的那就是将太玄这三百年不倒的皇朝屹立与当世,我可以不是皇帝,但这江山不可付之东流。”
“宋轩昂,我问你,我们宋家人何时如此畏手畏脚了?”
“什么都怕,什么都惧?”
宋轩昂:“可万事都应该有顾虑!”
宋玄知:“万事也不单单只有一面。”
整个陈府如今鸦雀无声,风萧萧乎之静谧,众目睽睽之下的两位皇子对峙,无疑是说明了当朝九子夺嫡最为鲜明的两大政派。
一人好布局。
一人好以力破万法。
昔日最游手好闲的两个人。
如今却站在同一座地狱之中对峙。
这便是皇权背后的真相。
宋玄知推开了眼前阻挡自己的宋轩昂。
可宋轩昂却依旧拉着宋玄知的衣襟。
“宋玄知,他们一家已经有九百万银两了!见好就收,完成父皇的嘱托便是,大不了我再给你一百万两银子!收手吧!”
宋玄知表情略显爽朗。
“那你人还怪好的,但是宋轩昂,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你说的,那佛门势力庞大,就算我有那心,我有本事去拿吗?一个陆久就能把你九弟我打成这样?没有办法,你说的,人要有所顾虑,是吧?”
撇开宋轩昂的手,宋玄知转身踏步上马。
整理衣冠,三百锦衣卫再次整齐上营。
天宝太监神情庄重,大手一挥,一条活生生的管道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而此刻的整个陈家外道,百姓无一不是夹道欢迎。
“太玄有望,太玄有望!”
“陈家一死,那我们这帮百姓就有饭吃了。”
“是啊,多亏了皇子殿下!你们说,九皇子未来可否成为皇帝?”
“嘘!还未定呢!岂可随意出口?不过啊,我看行!”
过去皇帝不敢干的事情,宋玄知干了。
陈明的罪行无人不知?
可如今的官府已然腐败。
甚至有的平民百姓产生了希望自己的国朝被覆灭之后重获新生的想法。
可宋玄知的出现兴许是希望。
马匹出道。
宋玄知侧目而视。
“二哥,我才是如今的人心所向。”
马背上,宋轩昂攥紧了拳。
“也罢,待时机成熟,这太玄迟早落我手中,愚勇只会让宋玄知万劫不复。”
宋玄知自然听得见,但他并未顾虑。
他怀中的武眉茗正依附在他的胸口。
这股唯有女人才可带来的余温是一般男子感受不到的。
“武眉茗,你到底给我用了什么东西。”
武眉茗翘起自己的狐狸脸颊,凑近了宋玄知的红唇。
这一幕说像是董卓戏貂蝉也不像。
更像是纣王配妲己。
只是这个妲己太过妖媚。
“和我说话这么冷冰冰,还不如你和你那几个兄长说话有温度,你很过分你知道吗。”
宋玄知方想说话,自己的嘴唇便被武眉茗这小妖精咬了个血印子。
“你!”
“我什么?拜托,你知道三百年前那帮王八蛋相碰我我都不让碰,我现在主动贴到你脸上了你到不愿意了,搞笑的嘞。”
宋玄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可就是这种手足无措的表情引得武眉茗嗤笑。
兴许这位皇子只有在武眉茗的面前才会着了道。
“所以你到底给我上了什么术,那陆久竟然被我一拳打成如此的患得患失?”
武眉茗将宋玄知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笑道:“什么术呢,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起码解决了不是?”
宋玄知低眉,低沉道:“可是我明明有了你一半的功力,为何还斗不过这武功只有武榜二十七位的陆久”
宋玄知的额头被素衣女子敲了个响亮。
“刚学会走路就想着跑步!功力为其一,如何融会贯通为其二。”
宋玄知轻点颔首。
这句话倒是不差,自己毕竟只是初入武道,待几年过后,想必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有武眉茗这般的靠山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宋玄知低头冥思,却又被武眉茗突然的闷声震醒了。
“那你想知道怎么融会贯通吗?”
宋玄知嘴角一抽,武眉茗这天真无邪的笑意不知怎得,老是让自己不禁一颤。
“怎么融会贯通?”
武眉茗侧着身子瞥了一处,又瞥了自己的一处地。
这给宋玄知整的脸张红。
“怎么融会贯通?一男一女,你告诉我怎么融会贯通?”
武眉茗指弹立辊嘴角扬起酒窝。
“要不,我给你吹个萧玩玩?”
武眉茗挑着半边眉毛,俏皮的很。
但几秒过后,她脸上有些不淡定了。
二者嘴角的距离几乎为零。
就是这般看不见的距离,宋玄知的轻声细语却让这活了三百年的女妖道耳朵扬起了一点点的微红。
“要不你现在吹一个?”
京城的夜色是万家灯火。
与皇宫之中可谓是共长天一色。
即便如此。
天地之别也是一眼望穿。
就好比吃鲍鱼的人和做鲍鱼的人,那就是两个阶层的人。
首辅李云,便是那是鲍鱼的。
独坐在钦天监的半白男子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兵卷,一字不漏。
“陈明死了?”
李云没有看旁边那位身着黄尘大袍却却跪在地上的恭敬男子。
只是自顾自的赏着月色看着书。
名为何洞的太学宫之子见李云甩手免礼,才肯起身。
太学宫与钦天监本是同僚。
论官位平分秋色。
可这位何洞却在李云的面前只能跪着,其中复杂不言而喻。
何洞走至李云身旁,将一封信件放在后者手中。
“死了,还被九皇子宋玄知株连九族了,而且,他还将佛门之中的银山消息供了出来。”
李云没有觉得诧异,反而极为平静道。
“陈明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否则怎会去佛门请高手当自己的客卿?这佛门的银山给那宋玄知知道了也无妨,就算他有命想,恐怕也没命拿。”
何洞问道:“那首辅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信件被李云放在火烛之中燃起微光。
“打算?鼠辈罢了,为何要有打算,见招拆招便是,大不了以后再拉拢,现在还只是一个未成凤的雏鹰,西北有雏凤,但再怎样也要光阴去滋补,羽翼未满,我们只需将他栖息的枝头剪去便是,你去找那王浪刘辰,保住他们的性命,那这宋玄知便掀不起什么风浪,你是我的人,难不成他还会杀了你?不可能的。”
何洞弓腰行礼,在此地失去了踪影。
亭外云雾缭绕。
却又有一丝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