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假
云檀一路狂奔,径直朝着逸王府的方向去,正好在门口碰见了岩雀,气喘吁吁,赶紧喊住,“岩雀,我要见王爷。”
话语将落,整个人就颓然倒在地上。
岩雀当即俯身将她小心翼翼抱起来,径直去了暮雪斋。
这个时候的君逸凡正在暮雪斋与褚辰溪商议太后寿辰的贺礼之事,依旧是满头白发,不见一缕青丝,不过气色却较以往好了很多,都不咳嗽了。
岩雀抱着云檀,腾不出手来,用脚轻轻踢了两下门。
屋里面的两个人这才齐齐望向他,满脸狐疑。
褚辰溪优先说话,因为昨日才见过这丫头还好好的,这会居然躺在木头疙瘩的怀里,打趣道。
“岩雀,没发现啊,你这块木头也能开花,都将这丫头偷来了。”
岩雀这才进屋,满面愁容,小心翼翼的将云檀放在一侧的躺椅上,面颊绯红,解释,“不是,她自己跑来的,说要见王爷,就晕过去了。”
褚辰溪凑近,简单检查了一下,随口说,“这丫头没事儿,给她整点水喝,一会儿就醒来了。”
在一侧的君逸凡面色凝重,心中难安,余光看向岩雀,吩咐,“去打听一下,阿璃应该出事儿了。”
岩雀应声离开,褚辰溪兀自倒了一杯水,小心喂给云檀喝,云檀这才悠悠转醒。
乍见君逸凡,当即跪了下去,神情悲怆,泣泪涟涟,哭诉。
“王爷,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韩管事诬告她是假的,还掘了先前的棺材停在太师府门口与我家小姐为难。我来之前,小姐就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您行行好,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又连连叩头。
“不是给过她一个逸王府令牌吗?”褚辰溪诧异地问。
君逸凡面上一沉,左右为难,这件事儿说到底是沐家的家事儿,想来应该是她刚刚回府,过于恣意忘形,得罪了人,才有此祸患。对于她的身份,根本无从佐证。想了想,只说,“你先起来,待岩雀回来再说。”
许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他为了一个人真正的担心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旁的褚辰溪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就着榻上的棋盘边坐下,又随后拿了两颗葡萄扔进嘴里,直说,“没什么好担心的,那小丫头机灵着呢。担心都是多余的。”
君逸凡兀自划着轮椅,凑近棋盘边盯住,不再多言,取了一颗惯常用的黑子,兀自下棋。
心中自我宽慰,希望一切真能如褚辰溪所言,担心都是多余的。
云檀兀自起身,也不敢坐下,乖乖的站到门口去,翘首以盼岩雀早点归来。
时近正午。
岩雀出去很久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墨绿色官服的大人,居然是司理监的上官大人。他手中还抱着一个锦盒,仅仅跟在岩雀身后,还不时擦擦额间的汗水。
不知道是真热还是心慌。
上官大人跨步进了暮雪斋,岩雀依着规矩守在外面,将云檀也一并拦在外面。
“呦——!来得挺快啊!”褚辰溪笑嘻嘻的说,起身凑近上官大人,抬手就勾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貌似很熟悉。
上官大人却是一脸嫌弃,无奈的剜了他一眼,嗔怪一句,“别闹。”跟着将手中的锦盒轻手放在棋盘一角,又兀自取了官帽,随意的坐在先前褚辰溪的位置上,深深叹了口气,直说,“我完了。我摊上大事儿了。”
光顾着自己抱怨,这才注意到君逸凡的头发,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再转好吗?这头发——?”
君逸凡应声,这才抬头,淡淡地回应一句,“没事儿,不必担心。”
褚辰溪忍不住笑了,再次凑近身边,近着棋盘站着,“还能有我们上官大人敷衍办不了的案子。”跟着便准备拿起锦盒来看看,手还没碰到就被上官大人狠狠拍开。
“你别碰。”上官大人蹙眉制止,满面愁容,将锦盒推至君逸凡的面前,直言,“你自己看。”
应声,君逸凡亦是满脸纳闷,拿起盒子,打开一看,瞬间变了脸色,慎重地问了一句,“哪儿来的?”
上官大人闻言,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满头黑线,眉头都要打结了,双手一摊,直言。
“在那个假的沐家嫡女三小姐身上搜来的。你说这叫我怎么办案?一个逸王府的令牌,一个太师印,还有一个金龙戒。没有一个我能得罪的,这岩雀来寻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直接跟来了。”
说到金龙戒,褚辰溪当即收敛了性子,俯身凑近瞧个仔细,又小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这金龙戒是先皇之物,世间只此一枚,只有先皇最亲近的人才辨得真假。
上官大人见褚辰溪问了,自己也好奇的凑近身子,等着君逸凡给个准信儿。
只见,君逸凡小心翼翼将那枚金龙戒取出来,良久才说,“是真的。”
一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有此戒指为证,这牢房里面关着的沐家三小姐肯定是真的。
上官大人面上冷笑,连连摇头,当即不管不顾直接就抱头趴在棋盘上,连连哀怨。
“这下就更遭了。这个三小姐已经被我收监了。太师不在王城,这案子我没法判呀,我也不敢判呀。”
“为什么?把人放出来,好好请回去,不就得了。”褚辰溪随意一说。
一直没有多说的君逸凡,小心将戒指放回锦盒里面,直说,“还不能放。”想了想又说,“锦文应该是做了现场滴血认亲。如果放了阿璃,就说明现在府里的四小姐不是沐家女。事情就更严重了。”
这位上官大人的全名叫做上官锦文。
上官大人闻言连连点头,真恨不得当即哭出眼泪来,又突然直起身子,一脸哀怨。
“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推出去。我真是急死了,这件事儿处理不好,一旦传到王宫,呵——!你们两个,来年清明节就该给我烧纸钱了。”说着,又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两个人,一脸无奈。
褚辰溪依旧笑嘻嘻的,凑近上官锦文身边,再次勾搭上上官锦文的肩膀上,又拍了拍肩膀,宽慰道,“放心,管够。”
“你走!我没你这样儿朋友。”上官锦文推开褚辰溪,哀怨直言,当即指着暮雪斋的门口,又看君逸凡,追问,“你倒是说话呀,真是急死我了。”
君逸凡应声,将锦盒重新推给上官锦文,轻声吩咐,“拿去还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