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飞镖
“那又怎样,自己不当回事儿就行了!好云檀,别吵,我再眯一会儿!”沐璃一脸无所谓,慵懒的翻了个身。
“都散了散了,快些离开。”马厩管事儿林伯驱散了围观的家仆,便朝着调度房去,没寻见人,便四处喊道。
“阿璃小姐!阿璃小姐!”
主仆二人闻声,紧忙穿好鞋袜,一前一后从轿子里面躬身出来,连连应声。“在这儿!在这儿!”
沐璃见人,心下明了,这应该就是岩雀所说的马厩管事儿林伯。
瞧着有些年岁,个子不高,体型微胖,鬓间少许白发,样子敦厚老实,声音极为厚重。
林伯小跑两步迎上前,理了理衣衫,先行恭敬见礼,问候。
“见过阿璃小姐,奴才是这马厩的管事儿,名叫林司礼,府内都叫我林伯。”
沐璃连忙回礼,颇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醒来,除了云檀,就数眼前这个敦厚的小老头还正儿八经的当她是个大小姐。
“我知道,岩雀公子先前已经有交待,叫我跟您学习马匹保养细则。”
林伯闻言,老脸一红,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个先不管,吃饭要紧,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真的?”沐璃问,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秘闻,心中狂喜,与云檀神情意会,笑意盈盈。
两人早就饿了!
自打醒来,就是一番折腾,连着两日就喝了一点甜水汤。
一想到马上就能吃饭,周身疲惫都减了大半儿。
主仆二人欢喜地跟着林伯身后,在逸王府饶了好几个大弯,吃饭的激情都减退大半。
这大家大宅的优点是豪,缺点就是费脚。
总算是到了逸王府的膳房,真是长见识了,就一个备菜区都比她住的小屋大了不少,各样东西归置的干净整齐。
林伯示意两个人不要跟进来,便独自进屋与厨房管事儿攀谈。
主仆二人便寻了个树荫凉快地儿并排站着,不时用袖子擦汗,扇风。
肚子很是调皮,你一下,我一下,咕咕叫嚣个不停,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云檀吸了吸鼻子,朝着厨房门方向嗅了嗅,感慨道,“好香啊,小姐,真是越闻越饿,我现在能吃下三个大白面馒头。”
沐璃面上一笑,又随手挡开头顶突然压低的树枝,回应,“别没出息了,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扭头便见岩雀一人稳稳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头顶这枝压低的树杈根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飞镖,直冲沐璃的面门而去。
沐璃满脸诧异,眉头紧锁,兀自侧脸,又连忙推开身侧的云檀。
那飞镖就直接从她伸出的右手边划过,生生钉在厨房的门边儿上。
“岩雀,你没事儿吧!我就吃你家王爷两口饭,犯不着杀人灭口吧?”沐璃深感无语,当即质问。
岩雀面无表情,没有直接回应,只反问,“为何不接?”
“为何要接?我又不是狗,你扔块肉,我就要去捡,更何况那是刀啊!神经病!”沐璃反驳。
云檀瞅清楚厨房门边上的飞刀,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询问,“小姐,可有受伤?”
沐璃白了一眼岩雀,回应,“我没事儿,你这包扎的手艺丑是丑了点,没想到能派上大用处,只是划破了布条。”
云檀早就瞧着岩雀不顺眼了,先前在调度房门口,一口一个王爷,明着欺负她家小姐,当即气恼地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待在树上的岩雀,理论道。
“有本事儿你给我下来,本姑娘定要手撕了你!简直欺人太甚。”
“打扰了!”言罢,岩雀踮脚飞身,瞬间消失在两个人眼前。
沐璃震惊不已,与云檀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高手啊!”,又不约而同的噤声,乖顺了不少。
门外的吵闹声惊动了厨房内的林伯,连忙拎着食盒出来看看,关切的问道。
“阿璃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岩护卫来过?”
云檀撇撇嘴,提这个名字就莫名来气儿,连连抱怨,“是呀!刚刚还偷偷摸摸在树上,冲我家小姐扔飞镖呢!险些伤着我家小姐!”
“云檀!别说了!”沐璃嗔怪,制止,只说,“他刚刚是来过,又走了。”
林伯宽慰道,“没伤着阿璃小姐就好,饭菜我都给您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啊?”沐璃有些蒙,一口饭还没吃,就要空着肚子来,空着肚子回去,哪儿有那力气往回走。
云檀撅着小嘴,皱着眉,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靠上沐璃的肩膀,委屈巴巴的说。
“林伯,饿,没力气了!”
林伯闻言,笑着回应,“不走远,就在前面一点,食堂。”
两个人这才又欢喜的跟着林伯一起离开。
吃饱后,又在逸王府的大院子里面转悠少许地方,停在一处湖心亭休憩。
湖里饲养了很多观赏鱼,正嘟着嘴巴,吧唧吧唧,大口喝水,明明整个身子都溺在水里,依旧好似很口渴的样子。
沐璃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有一下没一下捶着酸痛的小腿儿,感慨道,“唉——!这院子也太大了,好好出来,走不回去了,真是累死人了!”
云檀一脸傲娇,打趣道,“小姐这就走不动了,等老爷回来,给您和逸王殿下作了礼,往后你就是这园子的女主人了,可有您辛苦的地方呢!”
沐璃嗔怪,也好奇,问,“说来也奇怪啊,我跟这个金贵王爷的婚约怎么来的?”
只要说到逸王殿下,云檀就是满脸花痴状,嘴巴像吃了蜜饯一样,甜腻。
“当然是归功于老爷的丰功伟绩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们的婚约,可是先王赐婚的,退不了的哦!”
云檀提到先王时,特意压低了嗓音,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方才安心。
“哦,”沐璃心中了然,又继续追问,“可他明明是个王爷,为什么总是听你们敬称他为逸王殿下?”
“既好奇,何不直接来问?”君逸凡说,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主仆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君逸凡不知何时从湖心亭入口对面的假山后面,坐着轮椅,缓缓出来。
烈日当头,他的膝盖上还铺着厚厚的棉垫。
云檀连忙噤声,跪地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