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发制人
周岩与燕晨相距二十丈站定。
观摩这场决斗的外门弟子，自觉退出百丈外，主要是怕遭到波及。
杂役管事朱元润混在一堆外门弟子中，望着周岩和燕晨，咬牙切齿地嘀咕道：“最好你们两个全都去死！”
朱元润这几天吓坏了，不论是周岩还是燕晨，只要想到这两人，他就恨不能立刻逃离北川宗。
两人决斗的消息传出，朱元润狠狠激动了一把。
而此刻的决斗场上。
周岩一翻手，一把细长黑刀便握在手中。
周岩细细打量了一眼这把宝刀，此刀入掌冰凉，其通体漆黑，连刀刃都黑的没有一丝光彩。
在储物空间中，此刀被识别为【夜刀（四阶）：下品宝器，刀影舞动处如坠黑夜】。
此刀并非周岩斩妖爆出来的，而是刚刚林静带给他的，说是周岩那位师尊所赠。
“周岩，今天你必死！”
燕晨的爆喝化作一阵声浪。
其怨气之大，连围观者们都感到匪夷所思。
“你们不知道，据说周岩用了某种阴险手段，令燕晨师兄在内门考核中失利，被谴回外门。”
“原来如此，我就说燕晨师兄如此天才人物，怎么可能连内门考核都通不过，那个周岩还真是卑鄙无耻！”
一开始还只是三五个人议论。
但很快，谣言就已经传得飞起，周岩直接成了北川宗百年一见的“无耻之徒”。
林静听着这些风言风语，都不禁狠狠蹙起眉头。
言语杀不死人，但很能动摇武者心神！
尤其在这种决死关头，心神动摇的危害是致命的。
林静不由担心起周岩来。
却见周岩面色古井无波。
周岩瞥了一眼决斗场上的第三人，即宗门派出主持决斗的执事，淡淡道：“执事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我与燕晨的决斗是不是该开始了？”
那执事闻言一阵干咳，之所以拖延这么长时间还不开始，自然是有原因的。
“确实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开始吧。”
执事脸不红心不跳地宣布完毕，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几乎同时。
一道身影激射而出。
这身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当他一刀斩出时，原地还留着他的残影。
“他怎么这么快！”
燕晨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黑色的长刀临头。
根本不及多想。
燕晨一剑削出。
然而，预料之中的刀剑激斗之声并未出现。
那把黑色长刀，同样只留下一道虚影。
这一瞬，燕晨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金钟罩！”
燕晨下意识鼓动起全身玄气，化作一道琉璃金钟将他死死罩在当中。
“当！”
金钟倒是坚不可摧。
可下一刻。
金钟带着燕晨的身体，便直接横飞出去。
“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道？”燕晨脑子里一空。
但更恐怖的事情随即而至。
刀影。
数不清的刀影。
一刀又一刀斩在金钟罩上。
燕晨眼中的天空，仿佛陷入到黑夜中。
而在这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金钟罩的金光却在迅速磨灭。
此情此景，完全超乎了燕晨的预料。
“机会，我需要一个机会来反击！”
燕晨不愧是武宗三重强者。
武宗者，体内精元化丹，又反哺肉身成就金刚不坏之躯。
武宗之躯堪比山峦，绝非戏言。
然而。
燕晨等待的机会迟迟不来。
那将他逼入黑暗之人，仿佛不会累，力量更是用之不尽。
“咔！”
忽然。
金钟罩上崩出一道裂纹。
燕晨眼皮一跳，就见那道裂纹迅速扩散开来。
金钟罩这一秘技，乃是他燕家绝学，能将肉身防御提升数倍！
“连金钟罩都抵挡不住的力量，我的肉身怎么抵挡得了？”
这一瞬，燕晨慌了。
他本是世家嫡子，地位尊崇。
年少时就已经展露出不俗天赋。
那时，燕晨便期待有朝一日进入北川宗，再凭自身天赋，成为北川宗内门弟子。
十二岁时，燕晨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
他被安排进了北川宗。
却在临行前，收到家族的一道命令。
“北川宗有一名杂役叫做周岩，你须得在外门日日盯着他，并定期汇报一切与之相关的事情！”
燕晨进了北川宗，苦修不辍，很快便在这天才济济之地崭露头角。
十三岁成为武长，十四岁成为武尉，十六岁成为武将。
仅比十五岁踏足武将的绝顶天才，差了那么一丝丝，无法得到武皇青睐……
即便如此，按照宗门立下的规矩，十八岁前成为武将，便可以经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至少也是内门第二等。
燕晨却再次收到命令，让他继续留在外门，监视那个叫做周岩的杂役。
燕晨实在不明白，那个叫做周岩的杂役，一个拼命修炼，却连武卒都不是的废物，为何受到家族如此重视？
不止一次，燕晨都想将那个周岩杀之而后快！
终于，在燕晨二十岁时。
那个废物成为武卒。
然后为了成为外门弟子，愚蠢地答应宗门条件，去了镇天关。
也在这时，燕晨再次得到家族命令，以后不用去管周岩了。
燕晨本以为自己就此解脱。
便将这些年的忍耐全都爆发出来，修为突飞猛进，终入武宗！
谁料，仅仅半年后，那个废物又回到了北川宗！
“明明此次镇天关劫难，连一些武王都没能幸免，他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
燕晨觉得，那个废物简直就像是上天安排下来折磨自己的梦魇，比任何邪魔都要恐怖！
可现实里真正的恐怖还在继续。
那个他昔日根本看不起的废物，竟然一跃成为内门弟子？
燕晨只觉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整个北川宗都疯了！
“就凭那个废物，他何德何能比我还要先成为内门弟子？”
这一刻，燕晨抛弃了家族命令，愤然登上奉武殿，也要成为内门弟子，然后在内门狠狠报仇！
燕晨坚信，他绝对比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强上一万倍。
可邪魔峰上，燕晨的信念几乎完全崩塌。
他纵有一千一万个借口，可失败的人仍然是他，而不是那个废物。
燕晨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废物竟然敢主动挑衅自己，要求决斗……
“既然这一次你自己找死，那我定叫你死得其所！”
燕晨本来是自作主张。
谁知，就在他回到外门后不久。
家族再次传来消息：“他已无用，杀了他！”
这么多年了，燕晨第一次如此赞成家族的想法。
不仅如此，家族甚至捎来秘药和宝器，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