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旋涡
从混沌空间出来以后，吉儿与杨毅啸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向远处望去，依稀可见大片的密林，显然这次的混沌之罅并没有带他们离开太远。
“笼罩在密林中的鬼影已经不见了。”吉儿再度释放出灵魂力感应，并说道。
“如果下一次再遇到鬼影怎么办，这一次很显然是我们中计了，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一定是想要我的命……”杨毅啸躺在巨石之上，虚弱地说道。
远方的微风带来一丝凉意。
杨毅啸此刻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顿时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不仅还有一些鬼影力量残留在体内，而且来自混沌空间的压力让他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啸大哥，我觉得这次的鬼影比之前在清泉寺遇见的要强大许多，连我的灵魂力都被针对了，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但是鬼影又是怎么知道要针对我呢？”这时，吉儿忽然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
“是啊，为什么这次的鬼影，就偏偏可以吸收灵魂力了呢？”杨毅啸眯起了眼睛，认真思考道。
“难道说，鬼影之中，有特别了解我，特别了解你的存在吗？”杨毅啸摸着下巴，看向吉儿说道。
“有可能，啸大哥，你上次在清泉寺不是让那个女人给跑了吗？说不定她就是黑影一伙的。”吉儿大声说道。
“你是说，那晚的女人，其实不是鬼影的目标？她是在骗我们？”杨毅啸眼神一冷，轻声说道。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晚那个女人是故意留下来，不让啸大哥你去找叶子姐吗？”吉儿摸了摸脑袋，发问道。
杨毅啸怔住了，吉儿的话忽然让他又思索起来，如果那晚鬼影的目标并非那个女人，那又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刚刚踏入第七城的叶子和自己吗？
又或者说，是吉儿？
难道他们早就发现了吉儿鸿蒙之灵的身份？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切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就像是一个旋涡，将杨毅啸的思绪翻搅起来。
“嘶——吼——”
就在杨毅啸还在沉思之际，一声不甘的吼叫从远处响了起来。
“这是…红魔驹的声音，它看来是遇到危险了。”杨毅啸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声吼叫他太熟悉了，在鬼影空间里，若是没有红魔驹的那一声咆哮，自己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而此刻，杨毅啸从红魔驹的吼叫中，隐约感觉到目前它的情况应该非常不满，一向刚烈的妖血马，声音之中竟然还夹杂着几分颤抖。
“吉儿，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救那匹妖血马，毕竟它也算救了我们一次。”
“啸大哥，好像没有这么简单，我感应到，这匹妖血马的对手，很有可能是一个长灵者……”吉儿睁开眼睛，小脸忽然变得难看起来，看着杨毅啸担忧地说道。
“什么？长灵者？”杨毅啸吃惊地说道。
又是一个长灵者吗？记得上次遇见长灵者还是在落雪秘境之中。
那个时候为了救吉儿，即便面对青阳这样的长灵者，自己也义无反顾。
而如今，又是来自长灵者的挑战，究竟要不要去救这匹红魔驹呢？
“吉儿，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要过去。”杨毅啸在内心挣扎了一下之后，咬牙对吉儿说道。
“啸大哥，我明白你，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恐怕不是长灵者的对手，况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境界的长灵者。”吉儿有些担心地说道。
“咳——咳”
杨毅啸刚欲开口，但因为心中一口气没上来，顿时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香囊里的丹药和天材地宝能不能让我快速恢复？”杨毅啸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摸着腰间的香囊说道。
“啸大哥你伤的太重了，就算有高阶的丹药也只能慢慢恢复，急不得的。”吉儿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吉儿，还记得当初在落雪秘境吗？”杨毅啸忽然淡淡一笑，然后说道。
“嗯？”
“那个时候，面对青阳这么强大的长灵者，我们都活下来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也可以做到的，对吗？”
“啸大哥…”
“走吧，吉儿，我现在灵魂力很虚弱，你带我去找红魔驹。”杨毅啸摸了摸吉儿的脑袋，平静地说道。
“好…啸大哥，我带你去…”吉儿低下了脑袋，呢喃道。
……
两人走了一时半刻，四周愈发的安静，风中的凉意越来越清晰。
杨毅啸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啸大哥？”吉儿转过头来问道。
“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刚才红魔驹的那声咆哮，听起来应该离我们很近才对。”杨毅啸目光闪动，说道。
“啸大哥……”听到前者的话语，吉儿再次低下了脑袋。
“吉儿，你故意带我走远的，对不对？你不想让我去救红魔驹？”杨毅啸大声地说道。
“啸大哥，我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吉儿抬起了头，喊道，此刻他已是满脸泪痕。
杨毅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之中充满了痛苦。
“啸大哥，我已经感受不到那个长灵者的存在了……”吉儿满含泪眼，小声地说道。
“你是说已经结束了是吗？”杨毅啸轻声说罢，然后像是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坐倒了下去。
“啸大哥…对不起…”吉儿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吉儿，有时候我还真的蛮怕死的，但是后来死过这么多次以后，我就没有那么怕了。”杨毅啸忽然开口说道。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好像就越无法好好地活下去，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真是可笑，可能是我还肩负着拯救偃月的使命吧……”杨毅啸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眼。
“啸大哥…你是吉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吉儿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吉儿难过地说道。
“我明白，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回去，就像当初我选择重回落雪秘境一样，吉儿，带我过去……”杨毅啸看着吉儿，认真地说道。
吉儿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
微风拂过密林，发出沙沙响动。
此时此刻，诸多野兽走出密林，来到清涧旁，却不敢低头饮水，因为水中尽是一片血红。
当杨毅啸和吉儿找到红魔驹的时候，它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躯体，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溪流，却没有弄脏它焌黑的毛皮。
杨毅啸轻轻捧起红魔驹的头颅，后者的口鼻中还在喘着微弱的粗气。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你一样。”杨毅啸看着红魔驹那对已丧失生机的瞳孔，悲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