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柔以待
可不可靠？她不知道，只是想到今晚要行洞房，她就有些踌躇。
年芳十九，还是和离过的妇人，却对夫妻之事一点都不懂，只会纸上谈兵，尤其是听连翘说秦昭又高又壮，联想到避火图上的画的人物，她害怕自己会被压死。
“连翘，我口渴。”
连翘赶紧给她倒茶。
“连翘，我饿了。”
铺满了一床花生红枣，主仆三人开始剥捡花生红枣填肚。
当真是成个婚，要挨顿饿，此刻都过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前院里热热闹闹吃席面，后院里静悄悄的，也没见将军府来个嬷嬷问候一下。
江宛瑜又饿又困，嚼着花生粒，只想倒头就睡。
“银花，你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吃的，让人拿点过来。”
“是，小姐！”
银花领命出去了，可片刻功夫，她便急匆匆地折回来了，“小姐，将军往院里来了。”
“……”江宛瑜怔了下，立刻和连翘把床榻上刚扫成堆的花生红枣给推散，然后把群摆理了理，端端正正地坐好！
“连翘，你看看我的红盖头有没有歪？”江宛瑜说，她刚刚为了方便吃东西，把盖头掀开了些。
“没有歪，小姐放心！”连翘和银花赶紧候在一旁。
只听到豪放粗犷的声音模糊传进耳里，江宛瑜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怦加速跳动起来。
再嫁人，是她意想不到的，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南萧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从赐婚到如今礼成，快得恍若一场梦一般，而她却始终不曾得见梦中那人的面孔。
“这帮文臣，明知老子重伤初愈，一个个都想灌老子酒，想害我不能洞房，心眼忒坏！还好三殿下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有半点耽误差池。”
……
略糙的话语慢慢清晰入耳，盖头下的江宛瑜直接红了脸。
这还是连翘说的那稳重谦逊的秦昭吗？满口的糙话，尽显狂野。
简直不堪入目，哪能把洞房之事在外说的。
哐啷，房门被推开了，秦昭一身大红喜袍，衬得他原本还略显苍白的脸红光满面，好不春风得意。
连翘和银花赶紧行礼，“将军。”
秦昭扬手一挥，“都去外面候着吧！”
他常年行军打仗，不喜也不习惯王城里那些权贵高官那般繁文缛节的礼仪规矩。
“这……”连翘和银花互看一眼，很是为难。
若之前倒还好，可刚刚她们也听到了将军那狂野言语，很是担心自家小姐会被欺负。
秦昭随手褪下外袍挂在床边架子上，回头见两人还伫立不动，他瞧见她们那担忧的神色，了然于胸，便道：“我不会欺负你们家小姐，赶紧出去让厨房张罗些好吃的送进来，这都一天了，你家小姐估计也饿了。”
习武之人的视力比常人要好，他瞥见了床榻边的花生红衣和壳。
连翘和银花这才行礼告退，院外熊檽在候着，见人出来了，便上前，“两位姑娘，我领你们去后厨房，也好熟悉熟悉这将军府。”
……
待房中只剩下两人，江宛瑜更是坐着动都不敢动了，透过红盖头，她隐约能见到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夫人，我准备揭红盖头了。”
秦昭声音低又沉，他努力让自己说话更柔和一些，免得把新娘子给吓到。
江宛瑜一双手揪着绣工精美的喜服，心跳如雷如鼓，恍然不知所措。
直到喜秤挑开红垂丝盖头，江宛瑜再也不能逃避，抬着头，一双如秋水般潋滟好看的眸子望着秦昭，这一刻，心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了。
“……”
原本是要唤一声夫君的，可经历了徐志清那个自私的懦夫给她带来的阴影，她实在唤不出口。
房间点了很多红烛，将面前穿戴凤冠霞帔的娇美新娘清晰地印入眼底，秦昭被惊艳得有些出神。
那画像上的美丽是静态的，而此刻他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儿。
那双眼比画上的要更吸引他，迷人又潋滟，勾魂摄魄。
江宛瑜被他那双黝黑的眸子瞧得很不自在，太过侵略性，就好像她是他盯上的猎物，怎么也逃不掉的那种。
“下一步该喝合卺酒了。”
她赶紧错开视线，看向前方桌上的酒壶和精美的酒杯。
秦昭这才回神过来，脸上没有半点的尴尬，只有兴致勃勃的喜悦。
人美，声音都这么好听。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孤家寡人就为了等这一刻，娶了这么个娇美又有点小性子的夫人，当真有趣得很。
他掩不住的开心。
倒了酒，他递给她，然后与她并排坐在床榻边，“夫人，合卺酒一喝，从此你我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他勾着她的手腕，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说道，随即，满面春风得意地仰头一饮而尽。
江宛瑜听他说那话，心头微漾，仰头浅浅喝完，将酒杯递给秦昭，踌躇了下，道：“你一点都不介意我和离的事情？”
秦昭放好酒杯，又回到她身边，看着她头上沉重的凤冠，他伸手小心地帮她取下。
“这凤冠这么重，你戴了一天，脖子不难受吗？”秦昭没回她那话，反而关心起她的脖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宛瑜这才后知后觉脖子后面都僵硬了，她抬手揉了揉后颈，“自然难受，谁让这凤冠这般华丽。”
她知道这凤冠是他专门命人打造的，华丽无比，却也害苦了她。
“怪我！只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你！来，我给你捏捏！”
秦昭私下里是个糙汉，直来直去，又痞又野，哪里知道和大家闺秀怎么相处，话即出口，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
江宛瑜都还没来得及婉拒，整个人已经被他抓着肩膀背过身，那有着厚茧略糙的大手已经捏着她的后颈，力道恰好地一收一放。
“这力道如何？”
他声音不自觉地变得轻柔，捏着那截如凝脂般肌肤，细腻的触感与他那粗糙的大手形成强烈的对比。
男子和女子的区别，当真是天壤之别。
这娇软美丽的娘子，真真合他心意。
江宛瑜被他捏得是还挺舒服的，可她也是头次与男子这般亲近，即便这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