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主动领罪
“原来如此，”刘副官心服口服地闭上眼，“你们已经套取了大小姐被关押的地方，故意闹出这么一场就是为了让我在大帅面前露出马脚，然后趁机搬倒李组长，也顺便给大小姐报仇。果然一箭三雕，秦湛霆，我服了！不过，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把大帅都蒙在鼓里，恐怕大帅他老人家也不会高兴！”
秦钟鄙夷的目光油然而生，“你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刘副官无所谓一笑，“我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只是提醒一下秦长官，别哪一天被严大帅给卖了。我别无所求，只想自己死得舒服一点。”
湛霆长叹一口气，“谁说我要杀你了，我准备放你走。”
“你放我？”刘副官难以置信的小眼睛透出一丝惊喜。
湛霆揉了揉困乏的太阳穴，“你真以为我喜欢杀人吗？你对我已经没什么威胁了，我没必要非要你的命。我不杀你，但你自己要小心点，别被别人杀就好。你是知道的，严大帅对于叛徒，是从不心软的？”
湛霆一挥手，秦钟麻利地替刘副官解开绳索，并递给他一卷银元，“你走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这是我送你的盘缠！”
刘副官难以置信，接过银元，转身走出湛霆的书房，一步步踏着复杂的脚步向外走，忽然惭愧地转入馨儿休息的房间，“噗通”地跪在她的床前。
湛霆和秦钟连忙赶过来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馨儿被这几个人吵醒，微微睁开眼，却见刘副官正向自己重重地磕着响头，“大小姐，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有一件事，秦长官也不知道，其实一年前，我已经明确听到秦长官‘住手’的命令了，但是我还是装作没听到摔死了你刚刚出生的孩子。为的就是让你们兄妹反目，我们好趁机搞死你们，削弱严大帅的势力。”
“什么，”馨儿艰难地从床上滚下来，揪住他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大小姐，对不起。”刘副官再磕一个头，“我的身份暴露了，秦长官不杀我，我感念他的大恩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不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我才是。”
那个新生儿的哭声再次划破记忆，却瞬间化作一滩刺眼的血红，馨儿眸中再次凝结出疯狂的杀气，推开前来搀扶的湛霆，抓起一旁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扎向刘副官的心脏。
“馨儿，”湛霆惊悚地抱住伤痕累累的妹妹，望着刘副官喷溅而出的鲜血，为她的手起刀落而震撼，也没由来的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自己，她是否还会如此毫不犹豫？
馨儿推开湛霆的搀扶，仰望窗外翱翔而去的飞鸟，癫狂大笑却泪落连珠，“孩子，娘终于给你报仇了！对不起，下辈子再做母子。”言毕倒在湛霆的怀中，再次昏迷。
秦钟上前查看刘副官的伤势，见他已经只有出气没进气了，自觉无力回天，“你说得是真的吗？”
刘副官淡然一笑，“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副官抓紧秦钟的手，“我必须死，严大帅和特务组的手段，可能会祸及家人。请帮我求求秦长官，照顾一下我的家人。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秦钟只能忍住眼泪，不住点头，刘副官这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湛霆安顿好馨儿走过来，“他有说什么吗？”
秦钟摇摇头，“只求我，让我安排他的家人安全离开江州。”
湛霆困顿地掐了掐太阳穴，“那你就去办吧。”
刘副官的事了结之后，馨儿的病情却开始急速恶化，一度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湛霆急得连夜抱着她去医院求医，大半夜的让人拿枪把大夫押来抢救人。
不光如此，湛霆自己也衣不解带，亲自端水喂药地守着她，甚至不惜把手放进冰块冻僵，再抚住额头为她降温，如此循环往复，等馨儿终于退烧的时候，他的手都快冻废了。
馨儿终于脱险了，好转了，却对他的付出依然视而不见，对他本人也依然避而不见。
湛霆知道，她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便留给她一个字条，“你不想见我，我不会来打搅你。但只希望你能住在秦家，至少我可以护你周全，别让那些有心人再有机可乘了。”
馨儿放下字条，望着窗外，身影绝世独立。
从那以后，馨儿一个人住在一个与秦家隔绝的秦家小院，安宁而又清静。
湛霆再也没有来打搅她，她也没有再回白家。
兄妹两个就这样在同一屋檐下各过各的，以此相依为命，相安无事了好几年。
连各自的生日也只是托人送个礼物表达一下心意。
只在每逢秦家祭祀的时候，兄妹俩才会在祠堂见一面，客套地点点头，却始终没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三年后，严大帅上门求亲，这才打破了秦家好不容易的平静生活。
严大帅想“亲上做亲”，娶馨儿为姨太太，还跟湛霆保证，“馨儿是个好姑娘。你放心，只要馨儿肯嫁，我定不会亏待她的。以后我们严家跟秦家就是亲家，自然会相互照应着。”
湛霆一阵头皮发麻，“为老不尊”的咒骂在心中汹涌澎湃，可面对顶头上司也只能找了一堆借口推诿，却都被严大帅不偏不倚地挡了回去。
湛霆被逼急了，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大帅，您也知道馨儿不是我爹的女儿，我跟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些年跟她相依为命，我也早就没拿她当妹妹看待了。实不相瞒，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
“哦，”严大帅凌然的鹰眸盯得湛霆内心狂跳，“真的吗？”
“是。湛霆不敢欺瞒大帅！”
严大帅转身不语，片刻大笑一声，“难怪前两年送你的姨太太你不要，原来有这份心思。”言毕又意味深长地走过来，“这点倒跟你父亲有点像了。是件美事！你们秦家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哪天办喜事，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湛霆连连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