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地不仁
一处破败许久的小道观今晚迎来了久违的人气,两道人影悄然来至已残破不全的泥像座下。男人细心得收拾出一块干净之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后扶着女人坐下。
男人拉过女人皓腕一股纯正内力传至女人体内,有些絮乱的内息转为安和。
女人安静的靠着男人肩膀,一切任由着男人做主。
“睡会吧,以后可能不会安生的。”
“嗯。”
女人轻轻回答后,安然的闭上了美目。
男人小心的抽出身后刀剑横放至双膝上,闭目调息。
原本应寂静的街道此时显得有些杂乱,除了城内各个街道闪现的火把以及几盏未及熄灭的红灯笼外,城内所有的光源此刻全部熄灭,一间间的民居内总有一两个人惊慌的握着手中的“武器”胆颤的望着屋外。
红衣白发的老者孤身走在破道观所在的街道,与其他街道不同的是此时这条街道只有老者单调的脚步声以及颇有规律的水滴声。
老者自称刍狗散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刍狗!
刍狗散人原本的生活应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可是幼时的一场意外改变了他的一生。
刍狗散人原名方仁,生长于苏州一户富商家,自幼饱读诗书,待人谦逊礼貌。自上有两位姐姐,两位姐姐生得貌美如花,在当地小有名气。
春分时,方仁一家前往东山踏足春游,方家虽不是大慈善家但也待人友善,时不时接济一些穷人,在苏州当地无人不敬仰,因此也从没碰过强豪,所以方家一家出游只带了几名贴身侍从。
方仁骑着父亲年前刚送给自己的一匹小马驹,欢快的疾驰着。
身后一架马车上,一位端庄典雅的妇人拉开车帘一脸担忧的看着随着马驹飞奔而上下起伏的方仁,喊道:“仁儿,慢点!慢点!要小心!”
可一心奔驰的方仁没有听到身后母亲的呼喊。妇人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不由得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没事的,夫人,仁儿自己有数!”
身后的男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瞬间激起妇人的怒火。
妇人转身看着悠闲看书的夫君脸色有些愠恼,素手探到夫君腰间,食指与拇指准确地捏住自己夫君腰间的软肉,随即两指用力呈九十度旋转。
“噢噢”
男子的叫声依次递减,到最后满脸憋得通红才将痛苦声压在喉间,急忙对着妇人告饶。
看着一脸赖皮相的夫君,妇人忍不住一笑,收回双指,风情的白了男子一眼。
男子打蛇随棍上的揽住妇人丰腴的腰肢,一脸宠溺的望着妇人:“仁儿大了,要试着放手了。”
“若出了事怎么办?”
“那为夫就再辛苦些,咱俩再生一个!”
车厢内再次传出男子如扼住脖子的呼喊。
当双臂再也无力抓紧马缰时,方仁放缓了速度直至停下,翻身下马看着马驹喘着粗气时方仁歉意的摸着鬃毛:“对不住了,一时兴奋,咱们休息会等着娘亲她们。”
这一坐就从日当正空坐到了日头有些偏西。方仁有些不耐烦的望向来路:“不应该啊!娘亲她们应该早就赶上来了。”
来回张望片刻,方仁拉过已休息好的马驹往来路回奔而去。
破碎的马车,侍从的尸体惊得年幼的方仁从马上跌落,失神般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怎办。突然间,路边的密林间传出一声声大笑以及杜鹃啼血般的惨叫。
呆滞的眼神忽然有了神采,惊慌地循着声响跑向密林。
任由枝叶刮划,失神般跌跌撞撞跑向前方。
四肢皆被砍断的父亲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看着眼前被一群土匪围住的妇人,眼中的神采愈加黯淡,直到最后死不瞑目。
妇人心如死灰般任由着土匪糟蹋,不是没有想过自尽,可身边不远处被绑的两位女儿给了她忍辱的动力。
土匪们答应她,只要她能让所有土匪发泄舒服,他们不会碰她的女儿们。
痛苦忍受着身上禽兽们的糟蹋,妇人心中默默期盼着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回来。
心中刚祈祷完,妇人便看见草丛边呆立的儿子,已入死灰的双眸突然有了神色,看着方仁无声对着他说:“快跑!”
可一切都已迟了,早先发泄完的土匪看着草丛边立着的人先是一惊随后看清后眼神变得不善,持刀逼近仍在发抖呆立的方仁。
“快跑!仁儿!”
妇人惊天的喊叫惊醒了方仁,转身想要逃跑可却被身后一脚踹到在地,动弹不得。
看着妇人的神色,土匪们已知手中的少年是谁,堵住了妇人声嘶力竭的呼喊。
一脸凶恶像,左眼下有道刀疤的土匪捆好方仁后将他拎至妇人身前,拍着稚嫩的脸颊一脸下流的说道:“爷爷教你怎么成为真正的爷们。”
再次脱下衣服化身禽兽。
日头快要落山时,这场对于方家的灾难才算小小的告一段落。
刀疤男蹲在方仁身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咬烂嘴唇的少年,意犹未尽的说道:“你娘的滋味真不错,爷爷会让你看个爽的!”
土匪们带着方家四人以及搜到的金银七绕八拐的向着密林深处行进。
当月上中天时,一处简陋的山寨出现在眼前。
方仁在这座山寨里度过了生不如死的三个月,土匪们没有遵守他们与妇人的约定,回寨第二天就凌辱了两位千金,利用四人的情感相互牵制住对方,不让方家四人自尽好供自己发泄自己的兽性。
土匪们特别喜欢在凌辱方家女性时将方仁绑到一旁,若三人有一丝不从便拿方仁开刀,皮鞭,藤条,匕首等等一切都会招呼在方仁身上。
事后若还有性致,便喂服四人大量春药,看其表演。
如鬼般过了几个月,终于一晚,趁着土匪们的松懈,方家三位女性拼着性命送出了方仁。
身后迫切的追赶令方仁惊慌地跌落崖间,当醒来时已被流水冲到一处低洼处,求生的本能让年幼的方仁四处寻找出路。
一次无意的探找方仁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一具快要风化的白骨以及白骨身旁的木盒成就了今后的刍狗散人。
打开木盒,一本古朴的牛皮书赫然出现在眼前。
《炼狱道》,一本臭名昭著的邪恶经书,它可速成一位高手,但凡练此者今后都必须吸食心头精血来抵抗经书的反噬。
堕入炼狱大约月余,方仁成功跨过第一层,救人的心切与快要到的反噬令方仁找回了山寨。
山寨依旧破旧不过与之前相比,门口处多了三具快要风干的人彘。
眼中彻底没了人性!
当晚方仁冲进山寨,如恶鬼般撕咬着。
当再次出现在山寨大门处时,方仁全身被鲜血浇灌没有一丝人气。
亲手埋葬自己的亲人后看着身上的血渍,方仁邪魅的笑着:“不够艳丽!”
自此之后,方仁只穿白色衣衫,因为他喜欢鲜血溅到身上时展现的那种艳丽!
在靠近道观时,单调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恢弘,仿若天地齐鸣。
噩梦初醒般的芍药,满脸大汗痛苦的捂着胸口。
李争眼神一冷,贴着芍药后背的右手顿时为其输入一股精纯的内力。芍药痛苦的表情逐渐缓转,随即一脸担忧的看着李争。
“没事的,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这调息会。”
破旧木门吱呀的开启时,刍狗正好走到门前驻足。
两人的眼神交际之时,天地皆寂。
身后的‘紫莲’突然颤鸣,紫黑的光芒透布而出。李争顺手带上门扉,顺着台阶走到刍狗正对面。
刍狗看着李争腰后的紫黑光芒,眼中的死灰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声音嘶哑难听的说道:“给老夫那把刀,老夫立即就走。”
“是吗?”反手轻轻一弹刀柄,‘紫莲’立即归于平静,看着眼前的老者,李争淡然一笑:“虽然我也不喜欢它,但它终究是我的,我若愿意可以送给任何人,但我却不喜欢别人对着我伸手威胁。”
“如今这形势,打起来的话你最后都会陷入苦战,何必呢?”
“天生性格如此,改不了了!”
李争话音一落,两人气机暴涨。
李争拔出‘如是’抬手就是‘天地急’,而刍狗脸色则变得铁青惨白,身后升起一团黑烟,黑烟中无数冤魂嘶吼挣扎着扑向剑雨。
红雨被黑烟所吞噬,但黑烟也变得稀薄不少。
李争身形一闪,抬剑刺向刍狗。
泛着黑青的双手此时悍然抓向‘如是’,两者相交发出一股金戈之声。
两人身形变得越来越快,道观前的空地上渐渐升起一团疾风。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时,黑寂的道观内传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李争心中一颤,手中慢了一步,被刍狗近身拍了一掌。
顺着掌劲李争撞入道观中,眼前一幕让李争气血翻腾,一口黑血忍不住喷出。
芍药挣扎的起身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身上已血迹斑斑,秀气的嘴唇也沾满血渍。
看着撞门而入的李争,中年人收起了戏耍的神情,身形一闪来至芍药身后一掌扣住细嫩的脖颈随即冲天而起:“明日到城外的苍风亭来换取这位姑娘。”
“站住!”
红芒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