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放假
华灯初上，河坝上每隔几米就要有一盏白灯，恰似星光点点。小县城一点也不繁华，没有灯火通明，站在河的这边能听见河的那边有零碎的狗叫。
高淼听见几声狗叫，驻足。
“怎么了？”周男问。
“那边就是我家，噢，我奶奶家。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
周男摸了摸她的耳朵，凉凉的，早知道戴个耳帽出来了，河边湿气又重。
“嗯？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高淼看着他，他的手好暖和，很干燥，很大。
周男接着问：“远不远？有没有直达的公交？”
好像真的只要她说一句，他就能带她回去似的。
“不知道，我没有一个人回去过，以前一直走读，没什么单独的时间能自己出去，又不让爸妈发现的。”
周男低头看着她。
走了有桥的一半，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回去吧我们。这里太冷了。”
“嗯。”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就像鹅毛划过脸颊一般痒痒，高淼的脸有些红，她自己能感觉到，还有，周男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明显，噢，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跳。
没再走几步，男生好像忍不住了似的，抓住好像一直在撩拨他的那只手，窝在自己的手里，好小一只，他念叨，差不多只有自己的一半，这么小的手，还每天做作业写字，能握得住笔么。
握着的两只手里湿湿的，不知道是谁紧张出了汗，总归是一路无话，一直牵着，回了家，把河边两排整齐排列着的等抛在身后，朝那此时还处在一片乌黑寂静的小公寓走去。
虽然天很冷，但走了一路，也出汗了，俩人出门的时候没穿校服，换了自己的外套，里面衣服没换。
“周男，我想洗澡。”这话是她在脑子里琢磨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一路走得很安静，这会进了家门，也很安静，高淼说了句话，现在就像是在故意安静似的，空气中飘着一些不自在。
“好，你带衣服了吗？”
“嗯，衣服带了，没带睡衣。”高淼抬头看，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她忙又低下头，不敢再盯着他。
“好，我取一套睡衣，我穿过的，你先将就着。”
“嗯。”
周男定了定心神，去卧室翻出来一套以前穿过的睡衣，撂在床上。
浴室在他妈的房间里。
“我先进去洗，十五分钟，水不好调，我洗完，正好是热的。”
“嗯。”高淼轻声答应着。
周男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些零食：“刚你还说不饿，吃点零嘴，一会我出来把粥热一下。害怕吗，电视声音调大一点，给你放个综艺。”
周男说着，已经开始拿着遥控器开始放了。
“怕黑吗，怕的话就叫我，卧室的门开着，里面浴室不隔音。”
“嗯。”
周男说浴室不隔音，是真的。她坐在客厅隐约都能听见里面的水声。
十五分钟，就真的是十五分钟，他从浴室出来，卧室门开着，要是高淼好奇去看的话，活生生美男出浴图，一丝不挂，白毛巾擦着湿发，他走到床前，把毛巾瞥在床上，胡乱套上衣服就出去了。
高淼的心思也没在电视上放多少。
“进去洗吧，我好了。”
“哦。”高淼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他往浴室走，刚进卧室门就能闻到一股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闻着很舒服，放在晚上，此时此刻，多少带了点魅惑人心的作用。
周男先进了浴室，拿起架子上的几个瓶瓶罐罐：“这个……洗发水，我妈之前用的，沐浴露你先用我的，明天我们去买，还有什么？你们洗澡还用什么？”
“还有护发素，磨砂膏，身体乳，我忘记带了。”
周男咳了一声：“你将就一下，我们明天去买，好不好？”
“嗯。”
周男出去，把浴室留给她，出门前还回头轻佻地对她说：“害怕的话把卧室门打开。”
高淼啃着他出去，又反锁了卧室门才安心，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进去洗澡。
周男去外面的大卫生间找了吹风机，给自己胡乱吹了几下，放在洗手台边上。
又着急忙慌地去热了粥，开门取了刚点的外卖，还从电脑房里翻出来自己很早之前藏起来的小盒子，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他坐在沙发上，按下开始键，接着高淼的综艺开始看，墙上的表从镜子里反映出来，显示晚上十点半，还早。
可他是不怎么能看进去的，高淼把门关着，他也听不到浴室的声响，又熬了一会，十点十五了，都进去四十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女生洗澡要这么久吗？
纠结了半天，英明神武一世的周男终于点开手机查了查，说是十五分钟的也有，一个小时的也有，他微微放下心来，应该还算正常吧。
坐立不安的，就差自己在自己家里踱步了，犹豫了半天，他站在自己家自己住过的卧室的门口，敲了敲。
高淼在淋着水，听见敲门声，吓了一跳，她关掉淋浴头，静静听着。
“高淼，你洗完了没？”
高淼觉得好笑：“没呢，快了。”
周男听见她声音，就放心了，还好好着就行，没有晕倒就行。
又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高淼出来了，周男的睡衣太宽大了，裤子都拖地了。
周男看她别别扭扭地走出来，招呼人过来，自己蹲下身把过长的裤脚挽起来。
她用的是他的沐浴露，香得很，诱惑人得很。
他太会耍心机了，顺势就把人揽住，挽了挽袖口。
“冷吗？这个睡衣薄一点。”
“不冷。”
周男不自觉地闻了好几下，心满意足。
他把人放开：“你先吹头发，我去收拾浴室。”
“好。”
高淼正愁怎么偷偷摸摸把贴身衣物给洗了，这下正好有个空挡。
她溜进大卫生间，关上门，先把内衣裤洗了，然后开始吹头发，短头发到底还是好吹干的。
周男收拾好浴室，见卫生间的门还关着，也没多想，自己又去厨房把热好的粥倒出来。
高淼正好偷偷溜进浴室那个房间的阳台，把衣服赶紧挂好，然后如释重负地回了客厅，这种事，他一会见了也没关系，感觉只要不被她撞见自己正在洗就还好。
等她出去，粥已经端在了茶几上，综艺也倒回了她洗澡前的地方。
“熬一会，十二点再睡好不好？”
高淼笑了笑：“不用这样，明天过也是一样的。”
“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等不及要给你惊喜了。困吗，困了先睡，一会我叫你。”
他摸了摸高淼还有点湿的头发，明天不上课，他才缠着她熬一会。
“好，把这集综艺看完吧。”
“嗯。”
周男盘腿坐在沙发上，俩人一开始还正正经经地坐着，电视放到好笑的画面，就笑得停不下来，好像一个人看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有意思。没过一会，就成了高淼窝在周男臂弯里，再蹭一蹭，找个舒坦的位置躺好。
周男的心思没放多少在电视上，他对她的接近，敏锐得很，靠每次近一点，他全部的感官都会被吸引到她的位置，肌肤接触的地方会变得又热又烫。
十一点半的时候，高淼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周男端着薯条的手许久没有感觉到有爪子伸进来拿薯条，他低下头看了看，眼睛闭住了，看了是真困了。
他轻笑一声，缓缓起身，把人放在沙发上，随手抓过一个靠枕，枕在她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