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表彰
因为寒假里要过个年，学校补习到腊月二十六就结束了，总共也没补几轮，初六直接就开学了，周男和高淼的家教也只进行到年关。
“好家伙，眼睛一闭一睁，寒假就过去了哦。”重新走进学校，高一都成了老熟人，班级、老师、同学都没换，也就没多少新鲜感。季节也没有一下子从冬天蹦跶到春天，大家放假前老孟穿棉袄，来了之后老孟还穿的是那件棉袄。
“哎，又见到你了，傻逼。”
“傻逼，几天没见你胖了不少呢。”
“滚你丫的。”
新学期刚来的头一件大事就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的表彰会，全校的大会，还是在院子里举行，为显隆重还在后边飘了个红色横幅。
“说是表彰大会，不如说是他们俩人的表扬会。”
“可不嘛，高一的奖项大都给他们两个人占了。”
“笑死了，我高淼好可爱，刚想走就被提溜起来往后面挪了挪等着领下一波。”
“哈哈哈哈，周男是不是都要睡了，他俩挨着就没下过台。”
周男是顶烦校长讲话副校长讲话年级主任讲话之类的活动的，这次倒好，不但要听，还要这么近距离地听，还要给人家当讲话的背景，周男怎么也想不通，年级前十名为什么要一直站在台上直到校长讲完话，好在这次没有倒霉到被抓去做学生代表发言。
“好，感谢高一年主任的发言，下面我们继续颁发高一年级第一学期期末学科单项成绩优异奖项。
主持人说这话的时候，后面有礼仪小姐上来，带着一众“背景”下台，只有周男和高淼被留了下来，一位礼仪小姐在他们旁边悄悄说：“同学，你们两个等一下，一会有九门学科分别颁奖，每次人家领完下台你们不要跟着走了，就直接后退一步，要不下去了还得绕上来赶不及。”
“噢噢。”
于是——
“首先，请语文学科优秀奖获奖者上台领奖。”
“他们是：高淼，周男，林书兵……”
“数学学科优秀奖获奖者上台领奖。”
“他们是：周男，张化，高淼，许言……”
“英语学科优秀奖获奖者上台领奖。”
“他们是：周男，高淼，许言，赵成玉……”
……
所有奖项颁完之后，高淼和周男才转身下台，刚走到第二个台阶，旁边的音响又发出了声音：“下面请高一学生代表周男、高淼，上台发言。”
两个人下台阶的脚步皆是一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解。
场子冷了几秒，台上没有人，下面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冯主任在下面的主席台坐着，猛然想起来忘给两个班主任通知说发言的事了，这次的第一名是并列，本来安排的是两个学生一起准备一段讲稿，或者是两个人一起朗诵一段，这下只能临时取消了。
冯主任让旁边的学生干部直接通知已经站在幕后主持人进行下一项，然后又派另一个学生到另一头告诉礼仪小姐和高淼周男这次先取消，可主持人这边刚上台想要宣布下一项活动的时候，另一头礼仪小姐领着两个人上来了，主持人瞥见那边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台下的冯主任，冯主任挥了挥手示意主持人回去。
冯主任也心下奇怪，又莫名地有些激动，难不成，难不成他们现编稿子？这可是全校的大会。
就在刚才——
“什么发言？”高淼问旁边的礼仪。
“没有通知到吗，学生代表发言啊。”
“我也不知道。”周男在旁边接话。
“怎么办？”
台下的躁动声越来越大。
“走吧，上呗，你演讲演得还少吗？怕什么。”周男看向高淼。
“哦，那走吧。”
礼仪在一旁惊讶着，周男冲她笑笑：“你走前面？”
等冯主任派过来的学生跑过来，三人已经上了台。
礼仪将二人带到话筒的位置，伸手示意，然后自己下台了。
周男先走上前，把话筒调高，开始——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们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正当青春，不懈奋斗》
我常在想，青春是什么，青春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大把的时间，象征着无穷的精力，也象征着初生的勇气。”
周男边说，又一边用一只手不断尝试着拿下话筒，终于在说到‘象征着无穷的精力’的时候，话筒被取了下来。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把话筒递给了高淼。
“青春是一种幻想，幻想着飞黄腾达，幻想着一鸣惊人，幻想着功成名就。正当青春的我们，或许像这样，幻想过青春，也思考过，青春到底象征着什么。”
周男接过话筒：“秦始皇十三岁执政，横扫六国一统大业，人称‘千古一帝’：三国时期孙策二十岁雄霸江东，两年之内一统江东六郡八十州，康熙八岁登基，后擒鳌拜、撤三藩、收台湾、平蒙古、治漕运。”
这次的交接更加顺畅，高淼：“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么敢问诸位少年郎，胸中可有鸿鹄志？脑中可常思奋斗事？”
“纵观古今，有志之士能够成功的一个共同因素是他们都有坚韧不拔之志……”
……
“我们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两人齐齐鞠躬，然后转身下台。台下学生掌声如鸣。
“我男哥讲得我现在就想回教室拿文言文开始背了咋办？”
“放心放心，一会就不想了。”
“呜呜，真的，他俩配合好好啊，稿子写得也好棒！”
冯主任的心里才是真的不知是何滋味，这么好的稿子，完全现编，而且配合这么默契，毫不怯场，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端倪，这两个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下台的时候，高淼才长出了一口气，刚上台的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手心汗都冒出来了。
“你不紧张吗？”高淼悄悄问周男。
“紧张啊，刚开始一直取不下来话筒，我都冒汗了。”周男把手心伸出来给她看。
周男接着说：“不过后来就好了，从……从你接上我之后，我就肯定这次没问题了。反应这么快啊？”
“思路顺了就好弄了。”
老孟本来还和姚老师在教室队伍里站着偷偷聊天，直到高淼和周男开始演讲了，他俩还在奇怪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两人要演讲的事，也没见两人找老师定稿啊。
大会结束，刚好遇到过来的冯主任，冯主任跟两个老师细细说了经过，又跟他们道了歉，两人才反应过来，这是高淼和周男临场现编的。
几个人边走边聊，旁边的学生也听见了，赶早上放学前，消息已经传得差不多了。
贴吧上这事儿整整占了一周的热搜，也被当做实验“野史”一代代传了下去，到了后来的后来，学生们还会谈起“前几届有两个学霸临场编了一大篇两人的演讲稿”。
“卧槽，周男牛逼啊！”
“楼上麻烦带上高淼，来跟我念‘卧槽，周男高淼牛逼啊！’”
“这届高一这么牛嘛？”
“楼上高三的吗？”
“嗯是的呀，往年的校草校霸都是到高三才最后敲定的，今年这么早就定了。”
“呜呜呜，我们周男是好学生不是校霸。”
“楼上清醒一点，建议去看看上条热榜他殴打高三的那条。”
“……”
而且，自从公开临时演讲过一次之后，高淼就接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比如帮赵老师改改学生作文，帮李老师改改国旗下的演讲的稿子，帮老孟整理整理各大官网的热评文章什么的，周男也不咋轻松，他每次的语文作文都要被办公室的老师挨个看一遍，挑出来哪句好哪句不好，再被老孟叫过去数落一通才罢休，最过分的是有一次他考试的时候犯困，想着做完语文眯一会，写作文的时候手就快了一点，字迹就潦草了一点，然后就被老孟嫌弃像“狗爬爬字”，还被他以“保存证据”的借口拍照保留了下来！
开学之后课代表基本上没动，各科老师就是问了一下原先的人马，原课代表表示可以继续当的话老师们也懒得重新选人了，独独老孟这里出了问题。
“哦对了，陈瑶之前来找过我，说是想竞争语文课代表，还说已经找你谈过了，你没意见？”下课后，老孟找两个课代表布置作业，顺便就问了一下。
“啊？我知道这件事，但没答应她换，老师您来定吧。”
周男靠墙站着听两人说话。
“哦？是吗，那你你这学期想不想当语文课代表？”
“都可以，没有人的话就我来当，要是老师想给别的同学一个机会的话我不当也可以。”高淼微微低下头，看到周男的鞋子。
老孟若有所思：“那这样，咱们公开选一下，让同学们自己定，这样也不会伤了你俩表面的关系，可以不？”
高淼点点头。
“她不当，我也不当了，别的女的忒麻烦。”
老孟听着就想抬脚踹他，奈何周男猜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给躲开了。
“关你什么事儿！”老孟瞥他一眼。
周男也不搭话。
“行了行了，进班准备上课去吧。”老孟说完就往办公室走了。
周男凑在高淼旁边：“我寒假就这么想的。”
“嗯。”
后来确实是进行了一次民主选举的，毫无疑问，高淼还是当选了，这事儿也算翻篇了，就陈瑶对她有点不对劲，不过没关系，谁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