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一次遇到。她的心情再次糟糕到了极点!也对颍州这个城市多了一份厌恶。不行,我也要买车!左梅咬着牙愤愤道,边走边使劲儿甩了甩手里的挎包:真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她的心情糟糕透了,什么都不想干。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位要炒股开户的中年大妈。“小妹,我要开个户——”大妈用颍州话对她说。左梅最不喜欢听颍州话,就像鸟语一样,根本听不懂。“请说普通话!”
左梅黑着脸说道。大妈有点儿不高兴,用生硬的普通话又说了一遍:“小妹,我要开个户——”颍州人喜欢叫年轻女性小妹,这是一种习惯。但左梅听来觉得很没礼貌。左梅抬起眼皮子斜了大妈一眼,道:“资料——”“什么东西?”
大妈不明就里。左梅用手指敲了敲贴在窗口的指示,上面注明了要开户的资料。今年股市进入大牛市,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妈都想进来捞一把。眼前这位八成就是。左梅心里想,这些人迟早被淹死。大妈看了看,说:“我没有身份证复印件,只有原件。”
“门外两百米有复印店——”左梅头也没抬地说道。大妈看她冷淡的表情,再看看隔壁窗口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帮另外一位开户者复印了身份证,马上大声嚷道:“你什么态度,这里明明可以复印,为什么不给我复印?”
左梅冷冷道:“我们没有义务提供这个服务——”“她能你为什么就不能?”
大妈不依不饶地问道。左梅看了看隔壁的那位,抬头道:“我不提供——”“你——叫你们经理来,我要投诉!”
大妈即刻发飙道,声音提高了八度。左梅坐着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大妈:小市民真没素质!“我要见你们经理——这样太过分了!”
大妈再次嚷道,“问问你们经理,能不能这样对待客户?你们是服务窗口,连最起码的服务态度都没有!我要报颍州电视台的民生热线,让他们来给你们曝光!什么文明单位,青年示范岗,都是假的!”
大妈大声嚷嚷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位置上的左梅。就在这时,一身黑色职业装的经理凌木然从楼上下来了。她黑着脸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左梅,然后走向了那位大妈,好好安抚了几句,交代其他人为她好好服务,然后踩着高跟鞋来到了左梅身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凌木然说的每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向左梅。左梅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凌木然冷漠的背影踩着细高跟儿在她跟前消失。过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来到了凌木然的办公室。凌木然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门口。听到脚步声,大班椅慢慢旋转过来,左梅看到了那张拉得比马脸还要长的黑脸。“左梅,你不想干可以直说啊!我们分分钟都欢迎你另谋高就!”
凌木然再次像吐钉子一样对着左梅。左梅咬着牙,真想即刻转身走人!老娘早就不想干了!可是,她又不甘心,总归这是一个大公司,好不容易进来了,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她忍了忍,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就可以如此对待工作?你把这儿当什么了?你休闲泄愤的地方?你无事消遣的地方?还是你纯粹是来搅局的?”
“我说了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左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去对客户说对不起!”
凌木然站起来呵斥道,“别把你的坏心情带到工作中来!谁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像你这样,我们公司成什么了?你不是刚出门的大学生,你是一个有工作经验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如果不是顾忌左梅是老板战友战友的妻子,凌木然绝对直接开了她!这样的人,哪个公司愿意用她?硕士怎么了?连最起码的职业素养都没有!窗口的工作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下不为例!”
凌木然最后扔给她四个字。左梅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带着无尽的委屈,她回到了一楼休息室。等着老娘把辞职信甩你脸上吧!该死的老女人!左梅在心里骂道。她打开休息室的电脑,看了看股市行情,大盘又是一个劲儿地飙升,她买的那支股,已经翻了两倍多!顿时,她的心情就好多了!总算是找到点儿安慰,人生有了唯一的希望。只要把手里的这二十万变成六十万以上,她就从股市撤离,同时从这里消失,这个鬼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她开始正常地投入工作。项峥羽在路上没有追到左梅,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左梅在颍州孤苦伶仃,唯一的远房表姑嫁到颍州,左梅却很少和表姑联系。想到这里,项峥羽马上打电话给左梅。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又玩这一套!项峥羽心里立马就来气儿了!娘的,干什么总是关机玩儿失踪?项峥羽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抓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了起来。颍州报业集团有五报两刊再加一个颍州出版公司。整个集团有两千多职工。项峥羽转业本可以按照政策到海西省委或者直属机关去谋个职务,但是他选择了自主择业,他觉得这样比较划算。一来是能够拿到一大笔的退伍补贴,还可以继续享受部队同级别军官80的工资福利待遇,比地方上一个正处级的工资还要高;二来是自己选择的余地很大,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颍州报业集团的副总莫立群是他老爷子当年的老部下,所以他选择了到这里先试试水。在部队干了二十多几年,突然回到地方,还真有些不适应。首先是地位上的巨大落差。在部队他有专车有勤务兵,是个实实在在的部门老大。到了地方啥也不是,什么都得自己干,包括办公室的卫生都要自己做,简直是天壤之别。其次是生活上的诸多不同。住在自己购买的商品房小区,谁也不认识谁,不像住在部队大院那么亲切随意了。最后就是妻子左梅的变化,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女人以前虽然矫情,可没这么难伺候啊!怎么突然间变得对他如此不满呢?开始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后来是疑神疑鬼,现在是彻底和他决裂了!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堵得慌。她这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