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杂种拿命来
陆豪斯醒了。
痛醒了。
重新回到十八岁，再活一次不是好事儿，一开场就给他了一个生死局。
能组团杀他，那就是他的身份很特殊。
有些东西想不起来，有些记忆被两个外星人给剔除了。
谁要暗算他？
不知道。
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
陆长斯的妈妈韩君竹，眼泪婆娑的看着昏迷的陆豪斯，眼睛都哭肿了。
“这都多少天了，这孩子怎么就不醒？”
她的声音低低的，不敢大声。
呵护自己的小儿子都得小心翼翼，这是什么世道？
海城的这个天，你想昏暗到什么时候？
在这里，她连大声说话的权力也没有，侵略军的鹰犬到处都是。
“醒了，眨眼睛了，刚才眼睛闪呼了一下。”
这是陆长斯的声音，低沉短促，听得出里面充满惊喜。
七天了，他终于醒了。
陆豪斯今年十八岁，刚毕业就进了市委工作。
韩君竹没有想到，孩子刚到市委就遭到敌特系统的暗杀。
还好胡秘书长送他去医院，不然结果更惨。
儿子，你是我韩君竹的小儿子，你怎么得罪了他们？
妈妈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几岁，姓什么，家住哪里？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就知自己叫小要饭的。
陆豪斯这个名字，是她给起的。
陆长斯比他大三岁，一米八的身高。
小伙子长得很帅气，细腰乍背，剑眉朗目，只是有一些不稳重、毛躁。
“儿子，你听见妈妈叫你吗？”
韩君竹在抽泣，八年的付出，八年的爱，别叫它覆水东流。
妈妈的呼唤，刚刚醒过来的陆豪斯没有力气回应。
妈妈的声音很年轻，清冽如冰，含悲带怒。
妈妈在叫他，妈妈的声音。
妈妈，她有妈妈？
对，是人生的，就会有妈妈。
狗生的也会有狗妈妈。
那么，小要饭的也有妈妈？
陆豪斯舀了一勺糖水，轻轻流进他的嘴唇。
“你听哥告诉你，那些刺客都被你杀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帅。”
陆长斯的声音很低，里面透着喜悦。
自从国王和王后被害后，这里再也没有自由可言了。大半个疆土被电磁弹毁了。
伪政府完全成了驻军外国驻军的哈巴狗，这个国家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一些水流进口腔，陆豪斯的大脑立刻清醒了，眼睛又动了几下。
“做我弟弟七八年了，我咋就不知道你的功夫这么好？”
陆林也在嘟囔：“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好？”
“谁家的孩子，我韩君竹的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噪杂的脚步声。
又来了!
几人紧张起来。
陆豪斯的眼睛被捂住，嘴巴也被捏了几下。
这是暗示，妈妈不让他醒过来。
紧接着，外面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铿锵铿锵的，霸道有力，就连粗重的喘息声里都透着强势。
这不可一世的人能是谁，怎么横到这个滋味？
不让睁眼，陆豪斯只能侧耳细听。
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挪到一边，韩君竹鞋子擦地的脚步声里，透着卑微与颤抖。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低着头，弓着身向后退的。
妈妈也是这样，你可是达官贵人。
想到这里，陆豪斯的胸口一阵刺痛。
“不要——”
随着韩君竹的惊叫声，陆豪斯睁开眼。
一张报纸映入他的眼帘：又一些抵抗分子被军方击毙！
韩君竹的眼睛也落在这张报纸上，顽固的抵抗分子。
说得多好听，这些人连生存的力量都没有了，谁会抵抗？
这次又杀了多少人，他们又是跪着死的？
国家机器没有了，民众的膝盖就软了，这样的人他们也杀！
心好痛！
悲愤！
不甘！
怒发冲冠，含血喷天！
折断民族脊梁的到底是什么？
是脑瓜子上的松果体？
是灵魂软了？
陆豪斯的心里除了痛，还是痛。
麻木不仁的人，谁来唤醒他们！
谁来告诉他们，你可以抗争？
既然要死，为什么不站着死，为什么不让敌人胆战心惊的死？累得死才有力道，才会重于泰山。
妈妈在用眼泪抗争。
好心痛。
错了，错了，妈妈，你应该用牙齿，狼一样的牙齿！
全国四万万五千万人的双手举起来，就是一片森林。
头，昂起来就是不可逾越的山巅。
借问，这样的海城，谁敢冒犯？
谁敢？
这个身子刚刚借来，痛感没有。但是满腔悲愤却叫他有窒息感。
随着韩君竹那惊慌的眼睛，一只黑乎乎的手正按着小儿子的胸口。
血有渗透出来。
“夫人，这样他就醒了。”
看着韩君竹的脸，侵略军的小林长官脸上眼睛里透着戏虐。
韩君竹低下头，眼睛里满是仇恨。
她不知道这个捡来的小儿子，怎么就惹起他们的注意？
记得捡到他的那一天，市长夫人付凯旋和小林司令官的夫人柴俊平都在场。
舍不得他饿死，她就把这个小孩捡回来，给他起名叫陆豪斯。
小林司令官的眼睛犀利如刀，好像正在旋割着韩君竹的皮肉。
这个女人一身傲骨，他要她屈服。
当小林的身影被定格时，陆豪斯的眼睛一下子雪亮。
老杂种，是你！
杂种，你是海城的罪人。
杀，你不可以多活一分钟。
这个身子对不住了，借用一下。
陆长斯，看看什么是血性！
一个鲤鱼打挺之后，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撕开了，浑身发软。
俯首看着陆豪斯，小林长官正在得意，后脑被人点了一下。
小林司令官慢慢回过头，马上吓得面无人色。
什么……刚刚……
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小子太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