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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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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鹤哼了一声,算是给出了肯定答案,接着又反问一句:“不可以吗?”

    “可以啊。”初澄麻利地回答,“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他其实是一个班?”

    应鹤不由得一愣。

    他忽然想起之前住院期间的事情,那时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的确很亲密。

    应鹤感觉自己在三言两语内遭到了暗算,可说出口的话没法收回来。而且无论怎么样,这一年的书也是要读的。

    即便他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切齿道:“那我也去。”

    “所以,结果还是高三7班?”杨主任重新拿起桌面上的表格,看向班主任征求意见。

    “交给初老师吧。”喻司亭稍侧过身,拍了拍初澄的肩膀,仿佛变成了一个与事件不相关的人。

    初澄挑起眼稍。

    不对啊,我明明是进来解救别人的,怎么还成主要负责人了?

    喻司亭看懂了他脸上的疑问,无声地点了点头。

    你的确解救了我,以牺牲自己的方式。

    初澄语塞,但事已至此,只能任劳任怨地接下担子,带插班生回班级。

    等到其余人都离开,喻司亭朝向领导询问:“有学生过往的成绩资料吗?”

    玩笑归玩笑,身为班级的第一负责人,他必须对每一个学生负责,不可能真的去做甩手掌柜。

    杨主任递给他一个档案袋,回答说:“里面好像是有几张成绩单。但他已经很久没去上学了,估计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那我也得看啊。”喻司亭叹一声,伸手接过,和领导打了招呼,离开教务处回班级。

    “好好上课,别惹事,不要早退,放学后等我来接你。”

    “你烦不烦?”

    “我这不是受你爸的嘱托嘛!”

    “我爸我爸,除了这两个字,你会不会说点别的?”

    “……”

    七班教室门外的走廊里,陪同应鹤来报到的人拉着他嘱咐个没完。男生的情绪却越来越差,眼底的郁闷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初澄没再旁听,率先走进班里给新学生安排座位。考虑到身高,他只能让应鹤临时坐在鹿言身边的空位上。

    后排几个不安分的小子听到外面的动静,频频向门口张望,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小声聊大声笑。

    他们早已从隔壁复读生的口中了解过这位新同学,概括来说无非是八个字。

    有钱有权,脾气极臭。

    穆一洋还以此为由,出言揶揄着即将和插班生成为同桌的鹿言。但倚靠在角落里的少年明显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无所谓,只要他不惹我。”直到被大家cue烦了,鹿言才淡定放话,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握着笔写下两行解题步骤,头也不抬地继续补充,“更何况他也惹不起我。”

    “你老实点。”初澄把掌心落在鹿班长的头顶,轻轻地按压以作提醒。

    话音落下(),一脸不爽的应鹤已经走进了教室。

    初澄蜷起手指()[(),轻敲桌面:“坐这儿。”

    喻司亭站上讲台时,本堂数学课只剩下十分钟。

    他准备在铃响前讲完一道典型例题,趁着在黑板上画图的时间,开口问道:“卷子都做完了吧?翻正面,对一下前卷的答案,从季雅楠开始。”

    “1c。”

    “2d。”

    “3a。”

    “4a。”

    “……”

    学生们都十分熟悉大哥上课的流程,熟练地龙摆尾报答案,没有人拖慢他的进度。

    “7c是谁做的?”喻司亭没回头,依旧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被叫停的学生连忙改口:“选d,选d,看窜行了。”

    喻司亭瞬间识破:“没做就是没做,别给我乱蒙。大早上的时间补觉了?站起来清醒会儿,后面继续。”

    教室寂静了三五秒钟,没人应答,喻司亭转过身查看。

    提问顺位轮到了新来的插班生。那小子趴在最后排的桌面上,完全没有听课的状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鹿言轻搡他一把。

    “干什么?”应鹤抬头。

    “叫你呢。”鹿言朝着台上扬扬下巴。

    刚有困意就被打扰,插班生有些不耐烦,向后推了推椅子站起身,干杵着没说话。

    喻司亭赶着时间讲例题,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沉声道:“给他一张卷子,同桌继续。”

    “传一下。”一张崭新的数学卷被从孟鑫的位置递过来。

    穆一洋接力时,嗤笑着吐槽了声。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仅隔一条过道的应鹤也没能完全听清。但他能确定,对方说了“大官的儿子”这几个字。

    “呵。”

    应鹤的嘴角动了动,放下刚到手的数学卷,就着站立的姿势向侧面迈开一步,抬腿咣当一脚,踹在穆一洋的桌子横梁上。

    巨大的声响,让半个班级随之一震。

    应鹤居高临下瞄着他,语气冷漠但声音不大,只是足够被听清:“我是我,我爸是我爸,你最好别乱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下次就没那么客气了。”

    穆一洋怔了一秒,然后腾地站起来。但不等他有动作,讲台上也传来一声响亮的敲击。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菜市场吗?”喻司亭停住动作,笔直地站立着,周身冷冽的气场让学生们完全不敢发出声音。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准备闹事的男生,唇间吐出两字:“坐下。”

    穆一洋咬了咬牙,压制住被挑衅的火气,重新坐回椅子。

    “如果连最基础的行为管控能力都没有,建议你们出门打车,去亭州幼儿园。”喻司亭转头看向仿佛置身事外的另一人,以同样的语气命令,“把桌子挪正,然后站回去。”

    应鹤照做。

    教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初澄看了

    ()    半天热闹,正想称赞一番大哥的控场能力,却忽然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哎?他刚才用什么敲的黑板。

    从上课开始,初副班一直在后排打表格,没抬头仔细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大哥手里用的直线辅助工具,那好像是自己的戒尺?

    在喻司亭讲完例题的最后一步后,下课铃声响起。

    喻司亭说了下课后,放下卷子,朝着后排指了指,然后离开了教室。

    站立在桌边的初澄会意,开口道:“穆一洋,跟我出来一下。”

    “噢。”刚刚被当堂制裁过的学生当然知道原因,低着头从后门出去。

    初澄经过后排时,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应鹤,随后不动声色地走过,只抬手拍了拍旁边的鹿言。

    小舅妈暗戳戳地安排工作,鹿班长不能置之不理,只好不着痕迹地帮忙调解。

    鹿言趴向桌面上,用手腕垫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你其实不用和他较劲。”

    应鹤瞥他一眼:“说谁呢?”

    “被你掀桌板的那个呗。”鹿言叹一声,接着说,“他这人就是嘴贱,没什么坏心思。之前早恋的事都是自己抖露出去的,你别太在意。”

    应鹤嗤一声,不以为意:“他说的又不是你,凭什么替我大度?”

    鹿言改换了姿势,无聊地拨弄两下自己的额发,自然道:“他肯定也说我啊。不然我干嘛要给你建议。”

    应鹤顿了片刻没应答。他看向没精打采的新同桌,想起这人早上莫名其妙还不太聪明的样子,低声挖苦:“你有什么值得被说的?”

    “你最好放尊重点。”鹿言笑一声,“因为我是这个班里最大的关系户。和穆一洋起冲突可能没什么,但如果踢我的桌子,我保证你一定会被赶出去。”

    噹——

    一声轻响。

    应鹤虽然没用力气,却偏不信这个邪,用眼尾睥睨着他:“踢了,然后呢?”

    话音落下,刚带穆一洋出去的初澄正好折返回来。

    鹿言迅速转身告状:“初老师!”

    应鹤瞥一眼:“他就是你的关系?”

    鹿言反问:“不行吗?”

    “省省吧。”应鹤看向初澄,语气终于放缓了些,带上点争宠的意味,“我和他睡在一个屋里那么多天,他会向着你?”

    同时接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鹿言拧起眉梢,看向自家小舅妈,没说话,却用怨念的眼神表达了情绪。

    你到底有几个好大儿?

    初澄无言辩驳,自动跳过这个话题,支使鹿言:“去帮我把咖啡外卖拿来。”

    提问不成,还得跑腿?

    鹿言眯起眼睛:“有我的吗?”

    “有,快去。”初澄把人推出后门,目光重新落回应鹤身上。

    刚才课上的事情,他也算目睹了全程。穆一洋嘴碎挑起争端固然不对,大哥已经在教育了,但这个当堂踢桌子的更是过分。

    “

    跟我聊聊?”初澄偏头征求意见。

    “不聊。”应鹤把双手插进口袋,边走出门,边用通知的口吻说,“我饿了,下节课不上了。”

    初澄好脾气地对着背影再问:“那下午聊?”

    应鹤:“下午也不聊。”

    看着油盐不进的学生走开,初澄不想强求,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他的情绪过于别扭。

    鹿言取回了咖啡,初澄拎着给喻老师的一杯去办公室找他,顺便想看看穆一洋那边的情况。

    但他到数学组时,师生间的谈话早已结束了,桌位边只剩喻司亭和课代表在。

    不知什么时候,喻老师的办公桌上多了一组实木托架,专门用来摆放他的戒尺。

    孟鑫对尺子背面的刻字感兴趣,想拿起来看看,还没碰到就被凶了一声。

    喻司亭:“放下。”

    孟鑫觉得委屈:“大哥,我还没伸手呢。”

    “回去上课去。”喻司亭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初老师,赶学生回去。

    “好吧。”孟鑫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路过副班身边还向他问了好。

    初澄撑着脸色点点头,然后快步迈到喻司亭的桌前,十分诧异地询问:“你把它摆在这儿干什么?”

    喻司亭理直气壮:“初老师,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放在哪里是我的自由。”

    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

    初澄懊悔,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会耍花招。

    “干嘛来了?”喻司亭看向他手里的塑封杯,“特地给我送咖啡?”

    与高二年部不同,现在语数组办公室之间的距离很远,无论怎么走都不会碰巧路过。所以“特地”两字,是抵赖不掉的。

    “想得美。”初澄否认,“我是想和你聊聊新生的事情。”

    喻司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是已经说好了么?相关事情由你全权决定,我无条件赞成。刚刚他在课上挑衅,我都没发火,表现得好吧?”

    “……”初澄蹙眉,“您把躲清静的心态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吗?”

    喻司亭爽朗一笑,不再恶意逗弄他,恢复正色道:“搞不定的话,要不要交给我?”

    初澄摇摇头:“毕竟也算有点缘分,我再试试吧。”

    “别太难为自己,对于这种妄图和老师比骨头硬的学生,我还是有些手段的。”喻司亭在桌下悄悄地牵了牵初澄的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啊。”初澄弯下身,指了指架子上的黑檀戒尺,“把它收起来,不要带着招摇过市。”

    “我并没有招摇。”下一节的预备铃已经响起,喻司亭准备去上课,他拿起试卷册和戒尺,掰着手指细数,“一共也就1234个班级。”

    初澄切齿:“你就一定得带着它吗?到底有什么用?”

    喻司亭笑笑:“是你自己说的,戒尺是一种传承。不只是对学生,对老师也有同样的效果。我只要一看到它,就回想起初老师当初对我的

    规劝,在奉行教育的同时,要以怀柔之心多关注学生的情绪状态……”

    时隔整整一年,他居然能只字不差地背诵当初那封匿名信的内容。

    初澄哭笑不得。

    喻司亭还有其他说辞:“戒尺虽然不能用来体罚学生,做个指题工具总可以吧?很适合用来展示一个成熟的老师严谨稳重的风格。今天是你去新班级的第一节课吧?”

    初澄被他唬得发愣,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师父杨老师即将退休,把手下的班级分给了他一个。所以初澄本学期还会接手三年一班的语文课。

    喻司亭继续说:“反正初老师的形象在7班已经定型了,如果想去一班改头换面的话,要不要借你用用?”

    初澄扯着嘴角朝他假笑,冷漠道:“不用,我有自己的风格。”

    40分钟后,数学课结束。

    讲完全部内容的喻司亭没有急着走,而是留在一班教室里给学生们答疑解惑。

    直到下一堂课开始,初澄走进教室。

    面对新老师,学生们表现得很热情,大声道着欢迎。喻司亭也从后排抬头看向他。

    初入新班级,初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像在十中的第一节课一样,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等着学生们完全坐好恢复安静,他才微笑着开口:“也许不是初次见面了,但还是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初澄,是大家未来一年的新任语文老师。”

    “初老师好~”

    “同学们好。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共同度过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下面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看着初老师渐入佳境,喻司亭准备从后门悄悄离开。

    忽然,他听到身边的学生产生一阵骚动。

    “7班的老师是团购教具了吗?为什么他们手里都有东西拿?”

    “初老师的教棍更酷诶,回头给我们老班也众筹一根。”

    “你们确定他拿的是教棍?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

    “不确定,再看亿眼。”

    “……”

    众说纷纭中,喻司亭停下脚步,重新看向讲台。

    认真讲课的初老师向来都是那样有魅力,严谨博学,嗓音温润,风姿明秀。甚至让人羡慕能坐在这里听讲的学生们。

    他的目光落在初澄手上。那人掌心握着的乌黑细棍看起来并不显眼,需要很仔细才能看到上面雕刻着的精细花纹。

    但喻司亭还是认出来了。他无声一笑,嘴角挂着掩盖不住的无奈和宠溺。

    这个家伙在被扣除几千块的工资后幡然醒悟,彻底丢弃严厉形象,放飞自我风格了。

    其实在喻司亭看来,一个班级里并不需要每位老师都压抑天性、不苟言笑。保持现状,优势互补就很好。大不了,以后恶人都由自己做。

    盯视片刻后,他安静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就在喻老师离开时,一班教室里终于有同学辨认了出来。

    “等等,初老师手里拿的好像是……”

    “斯,斯内普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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